船上两名哨兵伸出头去,他们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潮面上的动静…
可是,张望了一会,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玛的,神经过敏,这寒冬腊月的冰水里,鬼都被冻僵躲了起来,还会有人来?”
“倒也是,可能是湖里的鱼窜出水面来喘气,走走,咱们进去舱里烤火暖和,再喝点酒暖暖身…”
“好,走走…”
两个巡夜哨兵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陈征和郭孝恪终于松了口气,用手抹了抹脸,上面都是一层冰霜。
这一次他们的动作极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们依然在原来那处船舵叶的水面里,纹丝不动,仿佛和黑暗融成一体。
陈征向郭孝恪点了点头,两人慢慢游出船尾,来到船帮边上,可以仰望这船的外檐。
这船太大了,贴近了仰视,竟像一堵高墙耸立在他们面前一样,上面遥不可及。
这船是只空船,上面没有什么货物,所以,船吃水很浅,船壁变得极深,足有四五丈多高,也就是有十四五米。
陈征从腰囊里,拿出一卷细绳索,一头坠着个小铁爪。
高度十四五米,陈征要在水面上全力甩出、手里细绳索的那头小铁爪,反作用力必然会让他猛的沉入水底,并且跃起用力时,也会让水面上的薄冰发出声响。
陈征清楚到这点,他示意郭孝恪潜入水里,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一方面用力托他出水面,同时,也可抵消相当一部分的反作用力。
郭孝恪用力托起的瞬间,陈征用内劲甩出了铁爪,铁爪呼地向上抛起,稳稳落在船内壁。
陈征用力一拉,铁爪牢牢抓住了船的内帮。
接下来就是爬上船去。
陈征带上的细绳索,是用柳藤麻杆皮精制而成,虽然绳细,但很结实,承载力强。
船的外帮是腕状结构,下小上大,比悬空爬还难,没有一定的轻功和超强臂力,是极难成功的。
这个时候,陈征平时厉练的混元功,派上大用场。
陈征拉了拉绳索,又把目光投向了郭孝恪。
郭孝恪会意地点了点头,他屏气又一次沉入水底,这次他托住了陈征的双脚,缓缓地浮了起来,将其托出水面。
这样,不会把水面上的冰块带响。
与此同时,陈征踩着已浮出水面的郭孝恪手掌,足尖用力一点,拉着索子,运作轻功,便索索索爬了上去。
他的上升速度极快,还无声,没有去碰撞船体外帮,宛如一条黑蛇在游动一般,看得郭孝恪也是一呆。
快到船檐的时候,陈征借双臂用力拉绳,身子忽地腾空一跃,手搭了船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他小心翼翼地冒出了脑袋,扫视着船上四周的黑暗,直到确认船舱外面没人以后,才翻身进入船里。
他从船帮内壁上取下铁爪和细索,在自己手臂上缠了几圈,这时,才动了动垂直的绳索,示意水面上的郭孝恪抓住那索子。
看着垂下的索子,郭孝恪抓住以后,轻轻地从水里顺着索子攀爬,直到整个身子全出了水。
这时,上面的陈征,开始用手臂运内劲收提绳索,将体胖腰圆的郭孝恪,硬是悬空从水面上给提了起来。
俩人翻身入船,只见孤零零的申板上漆黑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
但船尾那两个明哨,必须先解决掉。
陈征决定引蛇出洞,让他们从船舱里出来,到甲板上的船舷处做了他们,这样就比较安全些。
他让郭孝恪弄点声音出来,然后隐蔽监视,杀人这事还得他亲自动手。
郭孝恪毕竟是生手,怕出屁漏,在没拿到所要的证据之前,任何行动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外面甲板上好像有动静,二郎,你去看一下。”
“好,估计是风大吹动了船上的什么东西吧。”
“还是小心些,出了屁漏,刘公子会责罚咱们的。”
“那好吧,我去瞄一眼就回来。”
那个叫二郎的喝了口酒,提起手边的一把横刀,掀起帘子,大摇大摆地走向甲板。
陈征压低身形匍匐过去。
在距离刚出来哨兵、只剩下不到五米之时,趁着对方转身过去的一刹那,他身形暴起,操着短刃闪电般扑了过去。
他右手捂住对方嘴巴,左手擎起锋利无比的短刃,从哨兵左侧第三根软肋骨下端呈45度角斜插了进去。
只听“卟嗤…”一声闷响。
这种短刃,刃长有三十公分,直接将这倒霉蛋的心脏刺了个对穿。
陈征快速拔出军刺,喷涌鲜血在暗淡月光下形成柱状黑影,一耸一耸的十分鬼异。
一注鲜血溅到陈征脸上,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这倒霉蛋连一丝预警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便瘫软在陈征怀里,嘴巴因为过度惊恐而无法合拢,猩红色的鲜血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陈征连忙拖着哨兵的尸体,拖到不远处的船帮边上,瞥了眼毫无生息的哨兵,内心平静如水。
他不经意的咧嘴一笑,像嗜血的猛虎似的,舔了舔嘴角的血滴。
过了一会,第二个哨兵发现出去的二郎,即没回舱也没回音,他也走出船舱,“二郎…二郎你在哪…”
陈征紧握短刃蹲在暗处,准备如法炮制击杀这个哨兵。
这个哨兵似乎嗅闻到些什么,估计是船甲板上风大,吹过去血腥味吧。
他刚抵达甲板,走到那名尸体的边上停了下来,开始操起疑似北疆胡语在轻声呼喊。
这个北疆胡语陈征当然就听不懂,不知对方在喊什么,但他根据其语调,不像是在呼救,唤起船上的其他人。
陈征估摸着这厮,肯定在叫喊那个叫二郎的倒霉蛋,让他赶快露面。
来不及想太多了,陈征担心再这样拖下去几秒钟,那个倒霉蛋不露面,这厮就会大喊大叫,就会招来船上正在睡觉的警卫,那麻烦可就大了去啦。
只见陈征一咬牙,就地一个翻滚,从暗处径直出现在那哨兵脚下。
陈征根本没时间考虑起身,他蹲在地上用短刃直接剌人敌人的小腹之中。
“卟…卟卟卟…”
由于小腹并不是人体的要害部位,陈征担心敌人会反抗或发出大动静儿,所以他快速的连续刺杀。
短短两秒钟不到,那厮的小腹,倾刻间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失去反抗能力的哨兵,双眼绝望的盯着正在起身中的陈征,张大着嘴刚发出啊…的短音来。
只见寒光一闪,陈征闪电般挥出短刃,“嗖…”地一下,敌人脖颈处的气管,连主动脉被生生割断了。
腥红的鲜血如水注般‘吱吱…’向外直喷射,飚得船甲板上到处都是,那哨兵喉咙头“咳咳…”二下,就再没出声,如一滩软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