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小孩子一般都比较好哄,八岁半的小秋,听说有新奇的事要发生,而且自己也能穿与,当然高兴地答应下来。
她也相信阿兄。
虽然小秋是答应了,但陈征要将仅有的二根缝衣针用来加工成钓钩,还是有相当难度。
因为时下的铁针,是低碳钢丝获得的不同粗细的针,它经过磨制、冲眼、渗碳、淬火等方法制造,自然稀少而价格昂贵。
关键是弯曲时的柔软性不知如何?反一掰断了那可就麻烦大了去啦。
张氏心痛这五铢钱,一个铜钿都舍不得花。
时下许多普通人家,还都在用骨针、竹针、铜针,用铁针那算是高档的。
也许,这三枚铁针,说不准还是张氏,从娘家的嫁妆中带过来的呢,那就非常珍贵。
而时下,用以加工钓钩的小工具也没有,比如后世的小锉刀和尖嘴钳等等。
但母亲张氏的小竹蓝里,有把U型铜皮钳,陈征觉得可以勉强用一下的。
陈征计划用湿布捏了针眼一头,将针尖部位、置于蜡烛的火焰中,然后用U型铜皮钳,将针尖慢慢扳弯成钓,猛地戳入旁边一木瓢凉水进行淬火成型。
他非常小心谨慎的开始操作着,紧张的额头、后背和双手都汗珠直冒。
眼看就要成功啦…
突然,西墙窗棂上出现了一只猫,它“喵呜…”一声,从窗户嗖地窜入。
陈征遽地一惊,手一抖“卟…”的一声脆响,铁针折断了。
那折断的针头,像要报复人似的,嗖地弹向近在咫尺的陈征眼睛…
危机关头,陈征像有神预感,他眼睛眨巴一下,长长的眼捷毛扫偏针头,针头弹在眉心,坠落地上。
“这该死的妖猫,我弄死你…”希望破灭的陈征,怒不可遏,他扭身猛地扑向那只可恶的妖猫。
那妖猫多机灵,见自己惹了祸,竟不慌不忙地从另一面墙的窗户,给窜了出去。
陈征只能隔着窗户,捶胸顿足的哀嚎着。
折断了一根铁针,还差点戳瞎一只眼睛,陈征已不敢拿最后一根缝衣针去冒险,先前的万丈豪情,此刻已化为乌有。
想了想也只好作罢收场,像霜打茄子似的垂头丧气,一副出征未捷身先死的表情。
小秋见着沮丧得满头大汗的阿兄,很懂事地端来一碗凉开水给陈征喝。
“咕咚…咕咚…”
陈征一口气喝完大碗凉开水,用手抹去脸上的汗珠,直接甩在地上。
仅仅七八天时间,陈征已基本习惯于时下的生活环境,没像前世怎么好讲究的了,这叫入乡随俗。
“没事的,二兄,娘要骂就说是我把针弄断的。”
小秋还懂得安慰别人,一副敢为阿兄、赴汤蹈火的表情,着实让陈征一阵感动。
“谢谢你秋丫,母亲回来我会照实说的。”陈征苦笑一声,摸着她瘦弱的肩头说道。
头一会下湖摸河蚌,差点淹死;头一会想到去钓虾,差点戳瞎眼睛,这难道都是偶然、巧合的吗?
这会不会是什么预兆呢?也许是老天爷不让他去做、这些个太过平凡的事情。
难道说,还有什么大事要让自己去做?
嘿嘿,自己不会是那块料吧!
陈征神经质的自嘲着。
自从穿越之后,陈征现在很相信宿命理论,什么人的命运,预感、征兆等唯神、唯心的东西。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天命难违,也不可违!
林林总总,兮兮云云!
陈征现在是一脑门子官司,头都大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暂不强求,等过几天再看,再想其他办法。
无事可做的陈征顿觉头晕眼花,他准备补一会觉再说。
这段时间里,自己的生物钟还没适应时下的生活环境,所以每晚都没有睡好,整天都晕晕乎乎的。
没想到,大白天的陈征,上了床榻就像死猪似的呼噜睡了过去,而且睡得挺沉。
小秋见状,就没必要守着昏睡的阿兄了,正好抽空出去割一会猪草。
不知过了多久,陈征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确切的讲,他是饿醒了,胃里刮兮兮的难受,口中直冒酸水。
他们在家里的人,一天就只吃两顿饭,而早上是一碗稀粥,真的不抵饿。
而在田间农忙的土根和养母,中午则带有烙饼充饥。
见小秋从外面割草回来了,陈征仰望天空,发现日头偏西,马上就要落山。
玛呀,自己睡了有二个多时辰吧。
“秋丫,今天咱们俩个来做顿饭,让母亲和大兄回家来吃顿现成的,如何?”
其实,是陈征巴不得早些开饭,所以对小秋喊道。
“做饭?”
小秋愣了一下,两只黑漆漆的大杏眼盯着陈征,好奇地问道:
“二兄,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噢,这平常见母亲做来着,我都记住了,就想今日试试!”
陈征当然不能说实话啰。
不过,他前世可是经常烧菜做饭,炼就一身厨艺,老婆女儿特喜欢吃他做的菜。
只可惜眼下时代,物资贫乏,不能抄菜不说,就是烧、炖的调料实在是太少,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但是,做个青菜烧河蚌,煮个饭之类的,那不要太简单了呀。
“好吧…就让你试试,等会我负责点火烧草。”小秋朗爽地答应了。
她对这位大病初愈后的二兄,充满着好奇,他的鬼点子挺多,让她无法拒绝。
“OK…”
陈征一高兴,打出一个手势,嘴里忍不住蹦出一句英语单词来。
“二兄,这噢开是什么意思?”小秋发现阿兄打的手势很有派,就好奇地问。
正在大木盆里捡河蚌的陈征,见自己又说漏了嘴,也就来了个顺水推舟,“噢开,就是好,太好了的意思。”
“噢开,就是好的意思。”小秋觉得这词新奇,她都来不及具体问其它,嘴上就“噢开…噢开…”的叫上了。
小秋那奶声奶气的尖叫声,让陈征是苦笑不得。
他端起小盆河蚌径直走到屋外道地上,还是在那块干净的青石板上剖河蚌……
剖完后,他端着木盆,提着菜蓝子,来到十几步远的横湖边上洗菜,小秋则端着一个小竹箕来淘谷米。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回到屋里,往一个甑里倒入淘好的谷米,放入一倍的水。
“二兄,别忘了往汤罐里加满水呵!”小秋在旁提醒道。
加水,好险呵!
倘若适才没有小秋提醒,陈征压根就不曾想到,每次烧火前还要往这汤罐里加满水?
否则,这汤罐干烧的后果,那是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