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成败双策
秦琼收了锏道,“贤弟放心,我本来也没打算伤他”。转头对陈平说,“陈将军,你走罢”。
罗成忽地拔枪过身来,道,“现四面城门都是北平军,能往哪里走?不如就地投降了罢”!
陈平在马上思忱片刻道,“也好”,说罢,便招呼本部兵马停战。未几,校军场上的叛乱已被弹压完毕,罗成清点将兵,又命一队将官留下清扫战场,自押解着陈平往北平府去了。
李靖与秦琼、柴绍、樊虎等也同往北平府去,都聚在北平府议事厅中,北平王在升堂问座,府外捷报频传,好消息不断。
一时有旗牌官捧了四盒大捧盒过来,分别盛着武魁、杨望、贾尚、蒋英四人的头颅,罗艺逐一看过,因问道,“武亮和陈平在哪里”?
罗成出列道,“武亮正在全城缉拿,陈平现已被孩儿押解在堂下,父王可要审他”?
罗艺道,“带他上来”。
传令兵遂传唤陈平,只见陈平被五花大绑、反剪双手,由两个旗牌推上来。
罗艺笑呵呵问道,“陈总兵别来无恙?汝等在我的北平城里作乱,岂非太岁头上动土”?
陈平道,“北平王独掌一方,生杀予夺,陈某在贵城举兵乃是还政于国的义举,又何来作乱”?
罗艺道,“既是义举,怎么如今一败涂地”?
陈平道,“武魁不听吾之言,一应胡乱行事,计略不周,遂取今日之祸。辽东四郡同气连枝,其他三郡既已被他说通,吾亦为形势所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矣”。
罗艺道,“汝今既兵败为吾所擒,又有何话要说”。
陈平道,“无话可说,唯死而已”。
罗艺点头道,“依军法正该如此,汝之家小吾自会接到北平奉养,你可安心去了”。说罢,提刀走至堂下。
秦琼未料事态竟演变至此,便向前大跨一步,要出面保下陈平,忽地右身一重,讶然回头,见是罗成于暗中拽住肩膀,向他微笑点头。
只见罗艺提刀走至陈平背后,挥刀砍断缚住陈平之绳索,收了刀,拍陈平肩膀道,“缚虎不得不紧也。吾甚爱汝勇力,如今便留在本王帐中做个裨将军罢”。
陈平道,“如今身陷王爷军中,亦无他路可去。承蒙厚爱,陈某便却之不恭了”。
罗艺哈哈大笑,一面命旗牌去给陈平置办宅邸,一面使人唤来今日校场出力诸将,要按功行赏。
陈平道,“王爷先莫急着封赏,北平的麻烦尚未完结”。
一语未了,一旗牌兵急进帐报道,“北城门发现武亮行踪,他不知从何处得的通关手令,现已乔装出城,奔突厥去了”。
又一旗牌兵报道,“传张公瑾将军八百里加急军报,往蓟城接管的军队在途中遇上突厥突利可汗的大批骑兵,掩杀一阵,不能抵挡,遂引败军返归北平。乐浪、蓟城、渔阳、界桥四郡已尽被突厥袭取,突厥三万大军不日就将功至北平城下”。
罗艺大吃一惊,“尚未入冬,突厥人应当还能勉强自足,他们为何会在此时进犯”?
陈平说,“此乃武魁成败二策也”。
罗艺问,“何为成败二策”。
陈平道,“成策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先假意与王爷定下赌约,允下幽州四郡,率四郡总兵前来北平。因四郡空虚,王爷从布防上考虑,必然分兵驰援四郡,定国公则可趁隙率军于校场先声夺人,拿下北平”。
罗艺道,“这成策我已知晓,何为败策”?
陈平微微叹了口气,“败策乃不出己力,借刀杀人之策。武魁已事先遣重金与突厥建立攻守同盟,引三万突厥兵屯于阴山下,若武魁在校场起兵失败,则遣其弟武亮迅速出城告知突厥,借突厥之力剿灭北平”。
罗艺骂道,“蠢货,竟为了一己之利引狼入室”。
陈平道,“如今突厥趁机袭取四郡,可知他们已经背弃同盟。但武魁亦未真心打算与他们联手,他已事先派人在北平街巷中埋下火雷,待突厥兵一进城,便会引爆火雷,嫁祸北平军”。
罗艺道,“好个阴损的狗贼,我儿一枪将他挑死,真是便宜他了”。
陈平说,“这还没完,败策中另含一道釜底抽薪之策,武魁已经事先遣人将北平城内所有药材买空,运出城内,现北平城内一应药品全无,伤兵无法救治,一则折损兵力,二则打击士气。北平若遭围城,经久必自溃也”。
罗艺气得发抖,“什么,竟有此事”?
李靖说,“确实如此,三日前我去北平药铺,发现药铺内的现制药及合成的药材已经全被买空,仅剩的一些零碎散货被我包了,如今放在我那里”。
陈平道,“今日校场激突中有不少士兵受伤,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除了延误治疗之外,细菌感染还可能引发疫情”。
罗成道,“库房里还存着些积年的药物,如今都先取出来顶用”,说罢,一面传令旗牌兵拿钥匙开仓库,一面又命士兵上街查探各药铺是否还有剩余。
罗艺急调遣军队在北平城四面布防,除开放北门接应张公瑾以外,余下三门皆紧闭,烽火台隔一百米皆派遣士兵驻守,但凡见到突厥骑兵,立刻点燃烽火为号。又命陈平与史大奈引两队工兵排查城中的地雷。
一时派去购药的士兵们先后返回,都说没有,有的包了几包散碎药材回来,因不是现成的制药,也不顶用,而这些已是北平全部现存的药材。
杜差道,“事已至此,只好发动北平居民把自家的药献出,以解一时之困顿”。
罗成说,“还未到那种地步,我刚刚派人去库房查过,除去拨给伤员的药物,还剩金创药十五瓶、止血散二十件,这些药物还尚能维持一段时间。若此时贸然向民众索要药材,则城内缺药之事便会人尽皆知,届时比会引起大范围的恐慌”。
秦琼说,“我也不赞成扰乱民众,现如今倒是有些零散药材,若是有郎中会制药就好办了”。
旗牌兵说,“方才上街去寻了半日,并没有这样的人,如今北平药价飞涨,郎中们都上外地贩药去了”。
罗艺刚松开的眉头又蹙起,“这下该如何是好”。
李靖说,“不妨事,我会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