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李卫公为何那样慎勇

第47章 调虎离山

  黄河营寨火光冲天,把半边天和海水照的通红。远处的厮杀声和喊叫声混作一团,听不真切。

  李靖和魏征默然相对,心下都是暗自纳罕。

  丁天庆踮起脚观望了一会儿,喊道,“不好了,黄河营寨遇袭了”。丁天庆手指着东北方,半空中飘扬着一面翠绿色的‘蔡’字大旗。潞州太守蔡有德。

  盛彦师诧异道,“潞州只有五百守备兵,黄河营寨里加上二贤庄的人马足足有四千人,官府向来不敢跟咱们硬碰硬,怎么今天他们倒有胆子往营寨里闯了”?

  火势越来越旺,空气里毕毕剥剥的声音不断,热辣辣的空气直扑人面门而来,李靖不由得转过脸问盛彦师,“盛老爷子,你们出发的时候,可有令营寨里的兄弟们做好防御准备”?

  盛彦师嗨了一声,“何必多此一举?我经营黄河水路十几年,没有出过一件事。外头那些官兵见了我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况且我们人力是他们的几倍,纵使他们大着胆子闯营,也只不过是送死罢了”。

  魏征叹道,“只是情况未必有盛老爷子想的这般乐观”。魏征指向黄河营寨的角楼,靠海边的四个岗哨已经叫人烧掉了三个。

  盛彦师大惊道,“怎会如此?我们速回营寨查看一番”。

  单雄信对秦琼说,“秦捕头,我们要跟官兵打起来了,你是公门中人,叫人认出来多有不便,不如就请在此自便吧”。

  秦琼未曾在意,“不妨事,我跟你们一同去查看查看”。

  单雄信就没有再说什么,挺着铜槊往事发处疾奔过去。未几,李靖等人已经来到了黄河营寨的西南口。只见营寨门户大开,四面的围墙、栅栏全部着火,长枪剑刃掉了一地,数十个喽啰横七竖八地栽倒在地上。

  单雄信急忙扶起一个门口的伤兵,认得他是庄子上的人,便问道,“李二,营寨中发生了何事”?

  李二挣扎着睁了开眼睛,断气一般地死命咳了几下,颤悠悠地说道,“任五带着人反起来了……冰”。说罢,翻了翻眼睛,一仰头咽气了。

  单雄信抱着李二的尸身楞楞的,魏征忙止住了他说,“二员外,这些人身上俱中了多处冻伤,都是活不得了的。营寨里面尚有搏杀之声,我们应该速速往里面查看”。

  丁天庆从地上捡起一柄钢叉说,“此时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我必得杀进里头去一探究竟,只是我们营寨里足足有四千人,怎么这么轻易就叫人给攻破了”。

  盛彦师跺脚道,“你没听见他刚才喊任五吗?不就是你那头北门上夜的那伙班头,我看必是那伙猴崽子勾结官兵乱起来了,叫我逮住了必得一刀杀了他们”。

  丁天庆撇嘴道,“我手下的人断不会行出此等事,焉知不是有人胡嚼乱咬”?

  盛丁二人居然就在荒地上拌起嘴来,又走了二里路,营寨里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尸横遍野、断壁残垣,旗子和营帐被火烧得对穿,碎片被风吹了一地,只是不见半个官兵。那两个人看到如此景象不禁满面含泪,叹息着不言语。

  此时,从东边探头探脑地走来一伙人,海贼打扮,通身齐整。领头的人看到单雄信唬得一愣,急忙缩着头往回退。单雄信冷眼瞧见了那人,喝道,“那边鬼鬼祟祟的是何人,还不快站住”。

  那伙人听到单雄信一声断喝,惊得大腿越发抖得如筛糠一般,拔着腿便丢盔卸甲地往边上跑。秦琼扬手甩锏掷倒了一个,众贼只听得身后扑通一声,脚步橘是一顿。

  李靖趁此空档已经从后面围了上来,横剑抹在排在末尾那人的脖子上,把去路拦住,口中笑道,“别急,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被李靖架着的那人腿一软,扑通一声松开了兵器,跪坐在地上,嘴上只是求饶。说话间,单雄信等人已经追了上来。

  方才领头的人眼看着无法逃脱了,只得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对单雄信说,“二员外,误会了,小的眼下正有一桩十分要紧的事,正打算汇报给您……”

  “放你娘的屁”,单雄信反手把那领头的贼兵打了个趔趄,揪着他的领子喝骂道,“既然有事回我,为何方才见了我便像是撞了鬼一般?可见必定有事不敢见我,你就一五一十地全招了罢”!

  领头的贼兵呵呵地干笑了两声,犟嘴道,“小的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看到二员外活着从密道里走出来了高兴得不知道是什么了罢了”。

  贼兵一面说,一面从袖口里亮出一柄尖尖的刺来,寒光一闪,便往单雄信面上刺去。单雄信急忙侧身,一脚将该贼兵踹倒。

  其余的几个贼兵也纷纷亮出了兵刃,猝不及防地朝着李靖和秦琼等人扑了过来,李靖轻松挥剑转了一圈,周遭的贼兵便纷纷哀嚎着躺地,悬空蹬了几下腿,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往嘴里一送,顷刻便鼻孔留血死了。

  贼兵们纷纷效仿,单雄信一只脚踏住的那个贼兵也欲将服毒自尽,李靖急忙喊道,“二员外,别让他吃那药”!

  单雄信本在喝骂那贼兵,听到李靖这样喊便止了口,单手躲过贼兵手里的布包往地上一扔,布包里黑色粉末洒落,地上的泥土瞬时黑了一块。单雄信大骇,“好阴毒的东西”!

  那贼兵眼见是逃不脱了,索性又换了一副嘴脸,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道,“狗响马,天打雷劈不死的东西,今日没眼被你拿住了也没甚么话可说了,你速速一刀结果了爷爷便是”。

  盛彦师不悦道,“白三,你在我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竟是个卧底。你是怎么勾结了官兵,又是怎么知道老二晌午进了黄河旧道里,你都快快说了吧”。

  贼兵梗着脖子笑道,“躺尸的老东西,爷爷在你这贼窝里忍耐了这许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把你们一窝端了,现蔡太守已经把你们这里四千响马踏平得干干净净,你倒有幸从死道里面捡了条命回来”。

  盛彦师大惊道,“你说什么?四千个兄弟全都死了”?

  贼兵呵呵笑,面目甚为狰狞,咬舌头死了。

  盛彦师和丁天庆两人俱是天旋地转,双目迷离地往后栽倒。单雄信也愣在了当场,只看着折断的旗杆默默出神。

  李靖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又一次传来,地面上些许土地结了薄薄一层冰,又迅速裂开冰纹。李靖提起剑和秦琼对视了一眼,真正的敌人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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