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李卫公为何那样慎勇

第70章 显仁宫诡秘事件

  怪事是上个月末发生的。月圆夜杨坚当场废黜了前太子,立晋王杨广为储君。这新太子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上疏禀告他的父亲,说是要在伟大建筑仁寿宫的东边,再修筑一座陪宫,两宫交相辉映,方能彰显出国运昌隆、皇帝的丰功伟绩。

  太子这件事搞的他爸爸十分称心,要知道老皇帝从来不爱什么金银珠宝,爱的就是那一份排场。此外太子还非常了解皇帝的心病——今上这个皇位的来路来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是从北周静帝那里篡过来的,因此太子在修葺宏伟宫殿之外另创造出修改版史书一份。

  史书内注明皇上泽披宇内,德感苍生,前周静帝自感德行有亏,为顺应天时,自愿将神器禅让于如今的圣君杨坚。这个举动非常正确,因为杨坚实实在在是一位圣仁君主,隋朝在他的引导下变得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以在大兴京东郊拔地而起的新宫殿名字就叫做‘显仁宫’。

  修建显仁宫征调了京畿附近的大量民伕,太子特地举荐了深受越王杨素信任的「金刀殿帅」左天成监工。怪事就是左天成就任之后发生的。

  大量的民伕,在接连的夜晚中消失。消失的意思是指,既找不到这些民伕活着的证据,也发现不了他们的尸体,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至目前为止,在显仁工地消失的民伕已达到八千名,为了补上这个缺口,左天成又面向陕西、山西、山东三省征调了大量罪行较轻的囚犯。

  据知情人透露,这件怪事可能与大兴京东郊地下的古黄金甬道有关。

  “你想让我进入古黄金甬道”?(此事又与虬髯客何干?)

  “是的”,虬髯客回答的干脆,“古黄金甬道内因藏有大量宝藏所以机关重重,尤其一处机关是只有「帝星」命相的人才能开启的「赤星琥珀」,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

  李靖说,“既然是哥哥你的委托,我自然愿意去做。只是我不知道黄金甬道的入口在哪里”。

  虬髯客道,“这便是此事的为难处,黄金甬道的入口在显仁宫工地的民伕宿馆内”。

  李靖道,“要我假扮成民伕么?没关系”。

  虬髯客握住李靖的手,“多谢你,药师。你放心,前后的事情自有我来张罗,五天之后,无论这事办不办的成,我都会亲自去显仁宫工地接你”。

  ……

  漆黑的过道破败而逼仄,散发令人不悦的腐坏气味,过道两边各点着一个枯黄的油灯,把人影子拉的破碎外斜,人生活在这里,大约是没有什么希望的,李靖跟着官差走了一路,听到这工地里时不时就会传来一长串铁链子拖地而过的凄厉声响。

  “没有办法,往外逃的民伕太多”,官差这样对李靖解释。这样又走了一大段路,一直走到前方过道的尽头,官差伸出一根手指笃笃地敲着尽头那扇铁门,回过头对李靖说,“李公子,我们到了”。

  “赵班头”,铁门敞开,门里面走出一个牢头打扮的官差,嘴角懒洋洋地打着呵欠,眼睛瞥过李靖,漫不经心说道,“又一个新来的”?

  “今天早上刚送来”,赵姓官差说,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锭悄无声息塞进牢头宽大的袖口里,脑袋凑到他耳朵边低低耳语,“烦你多看顾些”。

  “好说,好说”,牢头呵呵笑,满面春风地对李靖招手,“跟我来吧”。

  李靖点头跟随牢头踏进铁门。

  显仁宫的民伕宿馆是大兴京东郊的一处牢狱改造的,因此内部仍保留着牢狱式的管理结构,牢头乐于带着李靖四处游走熟悉环境,李靖暗暗比对虬髯客之前交予他的「古黄金甬道地图」,甬道的入口应该就在宿馆内第三个拐角处附近。

  “既然已经疏通过,你就不必跟那些人一起去搬石头了,我自会派些轻省的活计给你做。这里一日两餐饭,至于住的地方”,牢头一指夹道里头的一间牢房,“那里相对干净些,也僻静,只有一个往河南贩私盐的蛮汉关在那里,你就住那里罢,那蛮子有几分古怪力气,你没事别招他”。

  李靖说,“多谢”。

  牢头点头,从腰间掏出一长串钥匙沿途拍打各间牢房,“都起来干活,都几时了还昏头”,便有一连串民伕唉声叹气地出来,牢头得意微笑,一径神气活现地走至夹道最里间,脸隔着铁栅门向里面喊,“还睡?出来了”!

  “喔,来了”。里间的‘蛮汉’听到牢头喊,转过脸,敏捷地跳起来。

  好大的脑袋!李靖生平从未见过有人具备这样大颗的头,所以感到惊奇。再细看,只见他理一个青光的平头,粗眉豆眼,两腮肉胖嘟嘟地鼓起来,中等身材,上衣耷拉着,露出棕褐色的半边胳膊——那是长时间风吹日晒造成的,小腹微微隆起,憨态可掬。

  “很好”,牢头点头清点了一下人数,人齐的。便把李靖推至众人面前道,“这是新来的,你们给我好好的,不许生事”。众人七零八落地应承,牢头道,“干活罢”,于是一时领着众人来至工地前。

  牢头给李靖分配的工作是给砖块刷酱,用大刷子蘸酱在砖头上厚厚地刷一层,然后把那砖头放在火上烤,砖就变得无比结实,这确实是项相对轻省的工作。李靖和两三个人坐在空地上刷酱,时而有拉砖的民伕们把一车车的砖块卸到李靖面前的空地上,喊着松散的号子,挥汗如雨。

  如此劳作一天,回到宿馆之后便恨不得立刻倒头大睡,事实上那也称不上宿馆,不过是一个个如蜂巢一般堆砌的格子间里,铺上几张霉败的草皮,外面还是锁上的。

  如此已经度过了两天,李靖把工地往返宿馆的道路默记心中,实际上那并不是一条太长的路,但宿馆大门白天上锁,李靖在工地无法潜回民伕宿馆。而宿馆里的房间夜晚又是从外面锁上的,李靖虽然知道甬道的入口就在那里,但是他无法抵达。

  李靖握着房间门上的铁栏杆,还是太硬。或许可以使剑劈开,但那样造出的声响不但会惊动狱卒,更会招来旁边房间里的人。也许明天上午可以试着装病,但倘若狱卒把他反锁在房间里,那么还是无解。

  “在想啥呢”?同房间的大脑袋把头凑到李靖跟前,两颗豆眼睛看着李靖。

  “哦,没什么”。李靖说。

  “俺知道你想干啥,你想逃狱”。

  李靖惊疑地回头,大脑袋说,“别慌,俺有办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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