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苏明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奴婢是霓裳呀,是公子的丫头,公子这是怎么了?”霓裳同样被苏明吓傻了。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苏明疑问道。
“哥哥,你是苏明,是我的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苏秋韵都哽咽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哥哥身上的血迹。
不会这么巧吧,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苏明?苏明没想太多他说道:
“那个..妹妹你别哭,我被马车撞了,脑袋有些晕厥。”
这时候杨玉环上前,歉意地说道:“两位姑娘,他是被我家马车撞了,真是惭愧,好在如今并无大碍,你们随我去我家,我拿些蒸饼给你们吃。”
杨玉环见两个少女皆是面黄肌瘦,想来也是终日饥肠不饱所致,更是心生怜悯。
“是你家马车撞了我哥哥?”
“你撞了我家公子?”
苏秋韵和霓裳瞪着杨玉环,那小模样像是要吃人似的,随后检查了下苏明的身体,好像也没什么事,这才作罢。
“哥哥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跟没事一样。”苏秋韵很是奇怪,这太邪门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没事了。”苏明尴尬的笑了笑,随意的忽悠了过去。
小插曲过后,苏明三人随着杨玉环来到了她家,拿到了七八个蒸饼后倒也没有过多停留,苏明便随着苏秋韵和霓裳回到了家中。
苏明通过苏秋韵和霓裳的口述,他才大致了解如今的处境。
现在是唐朝玄宗年间,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苏明。
苏明的家庭原本也是个官宦人家,父亲是扬州钱塘县的县令。因为他父亲犯了罪过被满门抄斩,这父亲为了给苏家留点香火,才让丫鬟霓裳带着兄妹两人逃了出来,流落到这洛阳已是两三年时间。
苏明看着眼前的土泥巴坝子,烂草房,虽有些埋怨,但总比没有个家好,这是洛阳城外一处废弃的房屋,被主仆三人利用了起来。
“公子夜深了,奴婢烧好了热水。”
苏明也是无语,如今都流落为乞丐了,怎么还称呼公子,他说道:“那个..霓裳你以后不用再称呼我为公子了。”
“公子就是公子,一辈子都是,是不是公子不要奴婢了。”霓裳表情顿时委屈了起来,眼圈里的泪光都在打转了。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霓裳你别哭。”
苏明也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竟让霓裳这般伤心,想来身体原来的主人对霓裳丫头很是关怀,如今都这般处境了,竟对苏明不离不弃。
“公子今日好奇怪,奴婢甚是担心。”霓裳说着便哽咽了起来,她抽泣着为苏明端来了一盆热水。
“公子请赐靴。”说着霓裳很习惯地蹲下身来,好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一般。
“这...我自己来吧。”
“公子,奴婢不是每天都为你更衣洗漱么,为何今日却不要奴婢侍奉了。”
霓裳没等苏明伸出脚来,纤细的手轻轻抬起苏明的脚,便为他脱下了那破烂的草鞋。
苏明见这丫头如此执着,也就没有再拒绝,看样子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虽为乞丐,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我还是有些记不得从前的事情,霓裳你给我说说我们家为什么要被满门抄斩?”
这时候正在整理卧榻上杂草的苏秋韵,听了这话便开始抽泣起来。
“哥哥,我们...我们家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父亲犯了什么罪过?”苏明很好奇,这满门抄斩的罪过可不是小罪,到底是做了何事?
“哥哥,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么勾结外邦之罪,但我相信爹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苏明见妹妹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没有再问。当务之急则是要把这个家撑起来,不能让这两个可怜的小女孩再受委屈。
还有!既然苏秋韵说身体原主人的父亲是被冤枉的,等以后有机会,这个事情也一定要查清楚。
“哥哥,雨水天房屋漏水,这些干草都是霓裳今日晒干的。”
随着苏秋韵的说话声,苏明看向那张铺满干草的烂卧榻,已经被铺得异常整齐了。
苏明不禁感叹:好艰难的生活环境!好在如今是夏日。
他倒不是埋怨,只是有些可怜身体原来的主人和这两个少女。
“那你们睡哪里?”苏明见只有一张卧榻,这苏秋韵和霓裳不会睡地上吧。
“公子,奴婢和小姐都是陪着公子睡的,夏日倒是随意一些,冬日则是...睡一起取暖。”
说着霓裳便害羞的低下头去。
“这...”苏明也是纳闷至极,不过想来生活艰难,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在后世习惯了深夜才睡的苏明倒是没什么睡意,加之两个少女躺在身旁,更是有些不适...
黑夜中苏明说道:“秋韵你可识字。”
苏明寻思着这个秋韵好歹以前是县令千金,应该会写一些大唐的楷书吧。
“我会呀,怎么了哥哥。”苏秋韵有些难受起来,哥哥这失忆症太严重了吧,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妹妹你教我写字吧。”
“哥哥,家里只有一根蜡烛了,哥哥要学的话等天明,妹妹教你便是。”
生活艰难,温饱尚且不足,对于这个家庭来说蜡烛这种东西更是珍贵。
“没事,蜡烛没了以后我们买便是了。”苏明好歹也是穿越者,自然是有很多点子让家庭富裕起来的。
“那..奴婢为公子掌灯。”霓裳说着便起身去寻蜡烛。
蜡烛已是如此珍贵,毛笔这种东西更是没有的。
兄妹两人以木代笔,以土为纸,通过微弱的烛光书写着大唐的楷书。
好在苏明对大唐文字也有些了解,学习的过程也不算艰难。
……
“洗呀洗呀洗澡澡,宝宝金水少不了。”
今天苏秋韵和霓裳都去山里找野菜去了,只有苏明一个人在家,所以他就在院子里洗起了冷水澡。
“杨小姐。”
随着苏明一声轻呼,院子外的杨玉环红着脸转过身去,她吱吱呜呜的说道:
“你...你快穿好衣服。”
我去,这也太尴尬了吧,苏明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顾不得其他,苏明直接奔向房屋。
“在下冲撞了杨小姐,还请海涵。”苏明摸着头,都不好意思走出草屋了。
“没事,你也不知道我要来,不怪你。”杨玉环很是通情达理的,并没有责怪苏明的意思。
“那个..你昨日被马车撞了好点了没?我寻思着你会不会有内伤。”一阵尴尬后杨玉环直入主题,今天就是特意来看看苏明的。
“杨小姐挂心了,我没事,好得很。”苏明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魂穿者乃死而复生之人,怎么会有伤?
杨玉环撩了下垂在额头的青丝说道:“没事就好,昨天真是抱歉。”
由于头发撩起,杨玉环额头上那淤青便很明显了,因为她的皮肤很白,杨玉环的天生丽质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现在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你额头上的淤青…你回去用热鸡蛋敷一下,我家里没有鸡蛋....”
“小乞丐,没想到你不仅有几分文采,还懂医术?”杨玉环抬头看着苏明,这苏明懂得还挺多的。
“没...这是常识。”
“常识?那你那个闭月羞花是不是常识呢?”杨玉环甜甜笑着打趣道。
“那个..那个是有典故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这个典故就是杨玉环本人,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想到这里苏明内心开始复杂起来。
“有典故?我怎么不知道,小乞丐你快说来听听。”杨玉环从小就精通音律,四书五经也读得不少,自然对知识是极度渴望的。
“你认识貂蝉吗?”
“貂蝉?不认识。”杨玉环摇摇头。
“不认识?”
苏明无语了,看来三国演义也是瞎咧咧,貂蝉这个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吧,怪不得没有历史记载。
“这是一个三国的故事,当年董卓乱政...”
………
苏明讲故事的手段还是有的,表情丰富,语气到位,代入感很强。
“貂蝉她好可怜,哎!真是红颜薄命!”杨玉环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圈有些微红,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
一个连环计苏明就讲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本来杨玉环还想听羞花的典故,但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彼此相约下次再讲。
“哎!你说貂蝉红颜薄命,那你又何尝不是呢?”
”真应了那句话,玉环飞燕皆尘土,美丽的人儿到头来,还不是死于非命。”
夏日的夜晚,星空点点。
苏明独自盘坐着,在草屋外看着满天的星辰,思绪复杂。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
“终于再将你拥入怀中,两颗心颤抖。”
苏明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的他终于能体会《神话》里易小川爱上玉漱的感情。
“公子你唱什么歌呢,真好听。”霓裳静静坐着,听苏明唱完后才开口问他。
“没什么,随意唱的。”苏明随意回了一句便又开始唱了起来。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忙忙,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苏秋韵听着苏明唱后世的《新贵妃醉酒》,有些疑惑,她问道:
“哥哥你唱的什么歌,像个女人一样,以前怎么没听你唱过咧,不过真好听。”
苏明并没有理会妹妹,如今是开元二十一年了,估摸着日子,杨玉环也快走进历史的舞台了,她后半生会是怎么样的,恐怕天下只有苏明一个人知道。
六军不发无奈何,马嵬坡下断红颜。苏明第一次这么痛恨这个地名,这个地名真的会让杨玉环香消玉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