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见两人行礼，只是点了点头。此时他在思虑，去哪儿给景进找伶人做老师。

　　李烨一边思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两人道：“你们会唱戏吗”？

　　燕儿摇了摇头道：“公子要听戏吗？可是燕儿不会”。

　　然而红莺却回答道：“公子，我会”。

　　红莺的回答，顿时惊醒了李烨，眼中精光一闪，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但李烨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红莺一眼。

　　经过李烨的旁敲侧击，他发现不仅红莺会唱戏，云雀也会唱戏。

　　她其余的十六名侍女中，有三名也会唱戏，而且李烨让她们唱了几段。

　　别说唱得还不错，要不是戏班没有女伶人，她们甚至都能当个角儿了。

　　听她们这一唱，李烨算是彻底明白。她们几个就是李存勖安插的眼线。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女伶人，甚至都不允许女人看戏，别说学戏了。

　　再一个，李存勖要安插探子在李烨身边，必然是从晋王府中选的。

　　其实红莺她们敢，暴露自己会唱戏也是有原因的。

　　此时李存勖刚上位，宠爱伶人的事，还未传出来，至今无人知晓这事。

　　再加上某些官宦人家也会让自家的歌姬去学唱戏。罪眷司接收的全是被抄家的女眷。

　　而红莺她们又是李烨从罪眷司买来的。

　　如果她说自己以前是某个大户人家，养的歌姬。

　　后来因为这家人被抄家，自己身为女眷也没官，到了罪眷司，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但巧的是，李烨是穿越者。

　　他知道李存勖宠爱伶人的事，又猜出来了自己身边肯定有暗线，两者一结合自然就锁定了她们。

　　也就是李烨，要是换作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她们的身份。

　　李烨心中有数后，便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就把自己身边眼线刨出来了。

　　第二日，府中大堂内。

　　李烨摒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了红莺几人。但李烨并没说话，只是坐在那儿盯着她们。

　　红莺，云雀几人，见此不由得面面相觑，拿不准自家公子留她们下来干什么。

　　毕竟她们自己心里都清楚，自己是被派来监视这位马先生的，自然是有点心虚。

　　李烨一边喝茶，一边盯着几人差不多一个时辰，他看出来了几女内心的煎熬。

　　李烨这才开口，淡淡的说道：“说吧”。

　　红莺几人闻言，心中一凛。

　　红莺强装平静的问道：“不知，公子要奴婢们说什么？”

　　李烨笑了笑道：“当然是说，谁派你们来的，任务是什么”。

　　听到李烨这话，几人心中再次一紧。明显李烨已经发现了她们的身份。

　　可是这不可能啊，自己隐藏得很好啊，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红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但红莺并未松口，她也不排除李烨有可能是在诈她。

　　红莺装傻回应道：“婢，不知公子所言，还请明示”。

　　看着红莺装傻充愣，李烨笑了笑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是晋王派你们来监视我的”。

　　几人闻言大惊，正准备跪下磕头否认。

　　只见李烨打断几人，继续说道：“你们可要想清楚”。

　　“你们现在是我的侍女，所以就算我杀了你们，也是合情合理”。

　　“晋王也留不住你们”。

　　“所以最好还是痛快点给我说实话，那样还能留你们一条命”。

　　几人听了李烨的话陷入了沉思，显然是在认真思考李烨的话。

　　李烨从她们平日的神态中可以看出，红莺几人确实只是普通宫女，并非那种豢养的死士。

　　毕竟培养一个死士还是要花钱的，晋国位高权重官员如此之多。

　　要是李存勖每个官员都送几个死士去监视，那得花多少钱。

　　再说在李存勖看来，李烨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且也不位高权重。

　　李存勖能上方百计地派人来监视他，已经是对他很看重了。

　　一般的幕僚，或者小一点官员李存勖还没那个闲心派人去监视呢！

　　由于红莺几人只是普通侍女，因此这种用她们的命来威胁她们的方法是很有用的。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们呢？

　　不一会儿，几名侍女在强大的压力下来终于松口了，有两个甚至哭了。

　　红莺叹了一口气道：“公子说的不错，我们是晋王府派来监视公子的”。

　　李烨闻言笑了笑问道：“晋王不放心我”？

　　红莺摇了摇道：“奴婢们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奉命行事，把公子每天的行事记录下来传晋王府”。

　　李烨闻言点了点，也是，她们这些婢女也不过是棋子而已，怎么可能知道李存勖的想法。

　　接着李烨有问道：“你们每日都在府中，是怎么传信出去的？”

　　红莺听见这话，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出言回答道：“奴婢们不需要出府，只需要把消息传给前门的守卫就行了”。

　　果然，和李烨想的一样。那几名家丁侍卫也是李存勖的人。

　　婢女侍卫合作分工，监视他，这晋王确实会玩儿。

　　李烨听见红莺话后，板着脸陷入了沉思。

　　几名婢女，见状心都悬了起来，生怕李烨一怒之下把她们都杀了。

　　红莺也出言求饶道：“公子，奴婢们再也不敢监视公子了，请公子饶奴婢一命”。

　　红莺觉得，先不管什么监视不监视的。

　　求饶总是没错的，晋王确实位高权重，但现在能决定她们生死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有了红莺带头，云雀与其他几名侍女也纷纷磕头求饶。

　　李烨的沉思被几人打断，看着求饶的几名侍女。李烨笑了。

　　缓缓道：“不，你们要监视，消息也要传出去”。

　　红莺几人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李烨，弄不清楚他是说的反话，还是真的，

　　只见李烨又继续说道：“不过，传的消息要经过我同意”。

　　“你们好歹也是在晋王侍候过的”。

　　“应该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吧”。

　　说罢，李烨用一种冷酷的眼神看着几人。

　　红莺几人见此，心领神会立即磕头道：“奴婢们明白”。

　　李烨并不打算杀了她们，而且然后她们为自己所用。

　　毕竟这几个也是苦命的女孩儿，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受人摆布的。

　　而且要是李烨一子就杀了她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李烨要利用她们继续传假消息，以迷糊李存勖。

　　不过，李烨首先要做的就是彻底收服她们。

　　李烨见几人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你们几人，今日是否感觉有些精神萎靡，气息不畅”？

　　红莺几人闻言又是心中一惊，她们不明白，李烨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红莺早上起来是觉得精神萎靡，气息不畅。但她并没有在意，只是以为没睡好。

　　可今天听李烨这么一讲，她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烨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然后风轻云淡地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昨晚在你们的饭食里下了毒”。

　　下毒！此话一出，红莺云雀几人立马恐惧起来。

　　李烨见此，又继续道：“不过你们放心，这是慢性毒药，只要定期服用药物便不会毒发”。

　　红莺几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若是你们，阳奉阴违，敢私自泄露我的消息，我也可以让你们立即毒发”。

　　“此毒名为蛊毒，此毒一旦服下，体内就会有无数的小虫子”。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服药使之陷入睡眠”。

　　若没服药，一旦毒发，体内的虫子就会苏醒”。

　　“无数只虫子便会四处找东西吃，比如你们的身体”。

　　“它们会慢慢的啃食你们躯体，爬进你们的脑子。

　　“你们会奇痒无比有疼痛难忍，会出现幻觉”。

　　“而且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们只能看着虫子一点点地把你们的躯体啃食殆尽”。

　　“你们也不要想什么去找人医治，此毒全天下除了我没人会解”。

　　“若是不小心搞得毒发身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烨是微笑着说完这段话的，看起来如沐春风。

　　可在这群婢女眼中，在他们面前微笑着的李烨就是个恶魔。

　　就连红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而其他几名侍女则是直接崩溃了。

　　有一个胆小的甚至被吓到呼吸急促，差点抽了过去。

　　因为李烨的话实在太可怕了，她们本来就是普通的女子。

　　虽然受了点伪装和传递信息的训练，但总的来说还是与平常女孩儿无异。

　　而且她们也不敢不信李烨的话，毕竟李烨都说出来她们的症状了，下了毒是肯定的。

　　见几名侍女被吓得崩溃，李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李烨并没有下什么蛊毒，这世上也没有这种毒。

　　这完全是李烨自己根据前世看的武侠小说瞎编的。

　　李烨之所以知道几人的症状，是昨天晚上配了一点可以使人精神萎靡的药。

　　然后让燕儿放在几人的饭食里。

　　李烨这样做的原因是对红莺几人不放心。

　　今天李烨放过了几人，保不准她们转头就通报给了李存勖，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烨需要吓唬吓唬她们，所以才把毒发说得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