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籛孚凿壁成奇阵 孔圣绝苇传十翼(三)
籛孚道:“那应该是什么时辰呢?”老者道:“每年正月十六为伏羲诞辰,也是山民举行春祭之时。还有就是农历七月十九,为伏羲祭日,这时山民都会在这里举行秋祭。”籛孚道:“这么说,羲皇此行,是专门为我这简椟而来了。”老者道:“什么简椟,竟然有如此功力?”
籛孚道:“文王所撰六十四卦案例文字。”老者道:“文王简椟?怎么可能?你是何人?”籛孚道:“吾乃彭祖籛铿二十九世孙籛孚是也。”老者道:“公乃籛孚?这就对了,世人皆言文王简传于籛孚,此言果不虚也。”籛孚道:“木椟现就摆于兄长面前,自然言之不虚。”老者道:“我的面前?它们在哪里?我的天啊!这怎么可能,我何世修得如此福缘?”
老者如获至宝,扑至简椟上,忍不住一卷卷打开一睹为快。嘴里不停地说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世上还真有这神奇文字传世?”这时劬势和灵蚟也已经起身,一同来到太昊宫殿前。灵蚟见老者对简椟爱不释手,就急忙说道:“老人家,快把简椟还我。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装了包我们还要赶路呢。”
老者道:“莫急莫急,再让我看上一眼。要不你们再留一天,让我细细浏览一番。”劬势道:“老先生,快放手吧。待我们将这文字凿于羲皇六十四卦石阵的墙上,您老再慢慢去品味吧。只怕您要用上一辈子的时间去读这些文字呢。”老者道:“好好好,是应该凿于那千门大阵之中。只是去那石阵之路,你们可曾知晓?”
籛孚道:“老哥哥,这正是我等焦虑之事。当年羲皇凿那千门大阵只是传闻,应该距此不远,我等已多方打听,均无人能说出个究竟。”老者道:“看来一切都是缘份,今天要不是你等遇上了我。恐怕这一辈子,你们也不会见到那千门大阵,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籛孚道:“老哥哥,您说您知道这千门大阵的所在?真是太投缘了。吾还一直以为,那不过就是一个荒诞这经的传说。快快告诉我们,那石阵现在何处?老夫这厢给您施礼了。”老者道:“且慢施礼,那大阵虽说离此不远,但若没有我来引领,就是说了道儿,你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籛孚道:“如此可如何是好?”
老者道:“此有何难?待我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吃点东西一起上路。”听说老者要亲自引道,籛孚三人不由一阵惊喜。趁着老者收拾行李,劬势和灵蚟忙去厨房收拾了点饭菜,不外是黍米小粥,配以豆菽麦饼。就着齑葅而食,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好吃。四人饱餐一顿后,又各备一份干粮,以供路途之需。
老者闭好山门,劬势和灵蚟又帮他前后察看一番,然后四人便雁行于山与云缠绕的下山小道上。老者道:“山在云上,云在山上。这是卦台山每一个清晨总会如期而至的美景。”籛孚道:“昨日见三阳川飘荡在山峦丛林间的薄雾,弥漫在峡谷河床上的浓云,在秋风的吹拂下,简直就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
老者道:“这三阳川的美景,一日之内即有三变之数。”灵蚟道:“一日三变?都有哪三变,老人家快给我们说说:”老者道:“朝阳启明,其台光莹;太阳中天,其台宣朗;夕阳返照,其台腾射。殊不同景,颇为灵异,三阳川之名由此而来,又被称为“三阳开泰”之地。”
灵蚟道:“三阳开泰?原来其意如此?那我家先生曾赶着三只羊上路,见了周公,也说是三羊开泰。那是怎么回事?”劬势道:“去去去,不知道别瞎说。此三阳非彼三羊也。”老者道:“莫争莫争,此三阳只此一处,彼三羊随缘而用,其专一也。先生用心良苦,汝等哪能知矣。”籛孚道:“知我者,老哥也。”
几人边说边行,路途倒也不觉辛苦。不一时便行走于前往龙马山的羊肠小道上了。灵蚟因到处都是迷人的景色,便不由自主地驻足、远眺。不一会儿,又有四面八方穿行而来的云雾,一缕缕、一团团,像精灵一样围绕在几人身边。待身边的云雾散去,又见缭绕在山间的雾霭,像大海一样壮丽,填平了群山间所有的沟壑。
籛孚觉得呼吸舒畅了,脚步轻灵了,灵魂干净了。四人下到河谷最低处,被那里特有的一种原始厚重,甚至有些神秘未知的景色深深震撼住。就见晨光穿透丛林的刹那间,渭水在柳林里蜿蜒曲折,游龙戏凤般地穿行自如。这里似乎从未被人间烟火所打扰,没有一丝人类生活所留下的痕迹。四人尽情享受着远古洪荒的清静,不想正行间,一座木桥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河谷人家世世代代耕犁着的块块井田,像画卷一样缓慢地呈现在了眼前。农家生活的那份田园之美,安宁祥和、与世无争。
跨过木桥,就直接走上前往龙马山的道路了。一只灵敏乖巧的小松鼠,见有人来了,拖着长长的大尾巴,站在青翠的柏树枝上不停张望。接着就像报信的使者,迅速消失在丛林深处。画眉、喜鹊、云雀欢快的啼鸣声,在林中枝枝叉叉间此起彼伏,奏响了龙马山生命的乐章。
山风中,一行四人沿龙马山的山坡缓步而上。云海尽头,水清树幽处,一湾碧水曲折迂回,形成了溪水倒流的奇特景致。待走到半山腰处,那龙马山的顶峰忽然从云霞中蓬勃而出,巍巍莽莽,翘首苍穹。远望山颠,霞光闪烁,走雾流云。真好似有龙马在腾云驾雾,煞是壮观。
老者引三人来到山间一天然洞窟入口,见那洞口高一丈,宽丈余,深达数丈。俯首观之,内有天然石槽、龙马蹄印等痕迹。入得洞内,见其洞门右侧,又有一个旁洞。主洞内有好些很陡的台阶,高耸的洞壁上,不知何人开凿出了一处采光通风的窗口。故有一缕阳光从洞外透入,倒使洞中并不十分黑暗。待眼睛渐渐适应后,籛孚才见主洞正上方,有女娲娘娘塑像一尊,身边则是那匹身披斑纹的泥塑白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