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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原筮之比元永贞 不宁方来后夫凶(六)

  朝廷几次出兵,均遭惨败。魏州刺史独孤思庄,因惧契丹骑兵,忙将百姓悉数迁至城内。坚壁清野,固守城垣。此举导致农田荒废,人心惶惶。魏州是维护京师安宁的军事重镇,此城若失,敌军可迅速越过黄河,威胁皇都。责天皇帝见几次出兵不利,佞臣们在大敌当前之时,却无一人可当大任。如果此时起用莘骐,自然无人再会出来阻拦。便令其出任魏州刺史,务必严阵布防,阻止契丹继续南进。

  莘骐到职后,分析战局形势,反独孤思庄之道而行之,声言道:“契丹骑兵胆敢来袭,吾必有良策拒之。”既命守军将城门大开,让百姓出城返田耕作。几日后,再令将士不必严阵以待,以日常状态守卫即可。独孤思庄不解,莘骐说道:“只有以逸待劳,以柔排刚;外示无虞,内为之防。才可让敌寇知我胸有成竹,早有防范。”果然,待那孙万容兵至魏州,见百姓安心于城郊种地,将士巡防城邑,虽大敌当前,不见慌乱,城门照常朝开暮闭。孙万容素闻莘骐善谋多计,见此情景,生怕遭到暗算。急忙引众北归,远遁而走。莘骐以过人胆识,吓退契丹数十万大军。使魏州免遭兵燹之苦,官民莫不衷心颂之。

  正饮食不安的责天皇帝,闻讯后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当即在一紫袍上写下“敷政术,守清勤,升显位,励相臣”十二金字,再配一条龟带,命官差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赏赐给了莘骐。莘骐见其前两句是概括自己的功绩,说他辅佐朝廷,志守清廉而勤政,后两句则要求自己能率先垂范,激励百官同心协力,以助天子治理好国家。

  见战乱已经远去,加之责天皇帝又对自己寄予厚望,莘骐便思采取“缓赋宽役,劝农课桑”之策,与民休养生息。果然不出半年,魏州社会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不战而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既造福了百姓,又使社会安然。虽然朝中佞臣们仍是百般阻挠,莘骐还是很快就升任到了幽州都督。神功元年,北部局势逐渐平稳,莘骐奉命还朝,再次拜相,担任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加授银青光禄大夫。

  重回相府家宅,莘骐感慨万千。邈灵见其坐于书房,翻阅着积久未办的案卷,就问道:“哥哥今番回来,是想续写前篇,还是来一番除旧布新?”莘骐道:“实是不知,前篇已经翻过,往事不堪回首。除旧布新更是不知从何下手。”邈灵道:“我之所以这样问你,实是看你又到人生的关键选择时期了。何不及时向诸爻智者们请教请教?”莘骐道:“贤弟所说极是,不知这次会是六五姐姐还是九五哥哥前来?”

  应着二人的话音,九五爻现身说道:“这次自然是该我来了。不知二位想问何事?”邈灵道:“是九五爻哥哥来了。是这么回事。莘骐哥哥现在又回到了京城,但感觉这次可不同于上次,这次他是在颇受责天皇帝赏识的前提下回来的,这就让人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把握比附于这老妇人的分寸了?”九五爻道:“这有什么不好把握的?‘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

  邈灵道:“这‘显比’的‘显’,是说地位显要甚至地位显赫之人吗?”九五爻道:“正如邈灵君所言。莘骐君这次回来,面临的正是‘显比’之状,如此当然就应该全力依附于这个老妇皇帝,去收获其于此阵的人生之辉煌了。”莘骐道:“不知我这‘显比’尺度如何把握?”九五爻道:汝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做为她三面驱赶猎物的帮闲取乐之人,即‘王用三驱’。”

  邈灵道:“‘王用三驱’的‘用’,是用于、使用之意,‘三驱’则是三方驱围,君王田猎,的确是需有人从三方为其驱赶猎物的。莘骐哥哥如是做了这种选择,无疑就是去给那个老妇人充当娱乐工具了。‘失前禽’的‘前’是前途,‘禽’通擒,此处应该转意为利益。‘失前禽’是将会失去前途和利益。莘骐哥哥如果做了这种选择是没有意义的。”

  莘骐道:“那另一种选择会是什么呢?”九五爻道:“另一种选择是去做为她耕作土地之人,也就是‘邑人’,如果是这种选择,东宫君就不必对自己的前途,时时需要警惕戒备了。”莘骐道:“原来这‘邑人’的‘邑’是土地。‘邑人’就是去做耕作土地之人。如今国家权力虽然为这老妇人所把控,但总得有人出面去做一些维护边疆,为老百姓谋福利之实事的吧。吾虽然不得不依附于这责天皇帝,但若能用这种依附去为保家卫国、百姓幸福做些实事,这种依附也是可以为吾换得吉祥吉利之结果的。”九五爻道:“东宫君此悟极为透彻,吾不必再为你眼下该做出何种选择担心了。祝莘骐君一切顺利。”

  九五爻随风而逝离去后,莘骐立刻表现出对责天皇帝事事忠心的模样。既将劝谏之言控制得极有分寸,又将议事立场与责天皇帝保持得完全一致。责天皇帝见莘骐不再将唐室旧臣,甘从诛戮之辞挂在嘴上,不但完全顺从了自己,还能事事处处都为她的皇位稳固着想。所以老女皇也是投桃报李,对他言听计从,一再升迁、赏赐,恩宠有加。

  圣历元年,默揣可汗大兵压境,南下袭扰河北,俘虏和劫掠边民万余人。责天皇帝任命莘骐为河北道行军大元帅,许以便宜行事之权,帅兵征讨突厥。莘骐侦察得知,突厥犯边,来了三个虎师、十六个豹师和三十二个鹰师,便派使者前去与默揣可汗谈判。时契丹首领孙万容,也在柳城西北四百里依险筑城,夹攻唐军,气焰很是嚣张。

  在与突厥长达半月之久的谈判中,莘骐感到朝廷钱粮有限,而突厥欲望无限,便在对突厥漫天要价逐条答应落实的基础上,慢慢让默揣可汗放松戒备。然后命大将军王允发起突袭,将默揣可汗被打得猝不及防,很多突厥士兵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上马就被乱刀砍死。默揣可汗无奈,只能率残兵逃到大漠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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