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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商兑未宁感微疾 和兑孚兑有吉祥(三)

  莘骐道:“我想父皇是不会对此置若罔闻的。”方玄龄道:“以往高祖帝未称帝,必须靠秦王去打天下,故对殿下手握重兵隐忍不言。今天下易手,自然有借太子之手以除秦王之意。”莘骐说道:“吾今若是动手,难免千古骂名,不如静以待变,如何?”杜汝晦闻言立刻着急起来,说道:“秦王今处事多疑,非智;临难不决,非勇。若今不从速决断,我等也没必要留在秦王府中,坐以等死。”

  莘骐见再不痛下决心,不但自身性命难保,手下部众也会众叛亲离,这才说道:“依汝等之见,吾今当如何行事?”长孙无纪道:“殿下可速进宫,如实将太子与齐王欲行谋害之事奏于高祖帝,请求父皇保护。”杜汝晦道:“高祖帝闻奏,必会约你与太子、齐王前去查证。”

  长孙无纪道:“如此吾等即可明了太子与齐王当日行踪。彼时趁其不备,抢先在玄午门、临湖殿动手,一举赢得主动。”莘骐道:“如此兄弟阋墙,容吾再细思量。”见莘骐还在犹豫,方玄龄在一旁急得高声喝道:“殿下正宜当即立断,先发制人。否则后患无穷,悔之晚矣。”

  莘骐见诸人决心已定,立即连夜进宫,依长孙无纪之言,向高祖帝陈诉太子健成与齐王元击数次设计陷害自己的实情。高祖帝闻后甚是不信,说道:“吾儿所说,皆兄弟相残之事。太子性情至善,说他设计陷害于汝,实危言耸听是也。”莘骐知高祖帝这是有意偏袒太子,不由怒火中烧,说道:“父王何不将我兄弟三人约来,当面对质,以明真相?”

  高祖帝见其不依不饶,只好敷衍道:“如此也好,明早汝与太子、齐王一起入宫,由朕亲自查问,以明实情。”莘骐取得旨意,回到秦王府,立即命于迟敬德连夜带八十精兵,埋伏在前往皇宫的必经之路。守卫玄午门的禁卫总领常何,乃是太子亲信。莘骐让于迟敬德赐其金刀子一枚,黄金三十挺。又以数金刀子委常何赐于手下骁勇之夫。方玄龄和杜汝晦,又将常何之母与妻子典为人质。待一切布置妥当,莘骐自己亲率数百骑兵,候在玄午门外之密林里,静候天明后太子与齐王的到来。

  太子与齐王已从鲁贵妃处得知高祖帝将召秦王与他二人对质,因宫中早已预做安排,高祖帝早已对秦王有疏远之心。便密议利用父皇亲审之机,奏明秦王实有兵变称王野心,从而一击将其置于死地。于是不待天色放亮,二人相约骑马来到玄午门。因玄午门有常林军在此驻防,太子便让跟随的兵马在路边休息。仅他二人悠哉悠哉穿过玄午门,走上了通往临湖殿的大道。

  齐王忽见道旁密林里,似有人影闪动,便拉住李健成的马头说道:“哥哥不好,看这乌鹊惊鸣,必是有兵马埋伏。”太子这时也感到情况有些不妙,说道:“贤弟莫慌,吾这就返回玄午门,搬常林兵主力前来压阵。”莘骐在林中见二人拨马要走,便和邈灵骑着马赶了上来。莘骐高声喊道:“二位殿下慢走!”

  齐王见莘骐来者不善,就对太子说道:“看这秦王模样,似是杀心已起,吾等只有以杀应杀了。”说罢忙转过身来,张弓搭箭就向莘骐连射三箭。然因心急,三次都没有将弓拉满,结果箭力不够均未射中。邈灵见对方已对莘骐动手,说不得一马当先,气势汹汹的追赶上去,他后面紧跟着的是黑面煞神于迟敬德。太子李健成见数人大喊着冲杀上来,吓得掉转马头拼命向莘骐撞去。邈灵向他大声喊道:“莘骐哥哥,此时还不下手,你我可就败出此阵了。”莘骐闻言便拉个满弓,一箭将太子射杀。不想太子坐骑收不住缰,将莘骐所乘之马带入一丛树林。

  由于事发突然,莘骐没注意到路边斜伸出来一根树杈,一头撞了上去,痛得他大叫一声栽于马下。齐王见状掉转马头杀回,夺过莘骐手中之弓,用弦绳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待邈灵赶上来时,就见莘骐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紫,由紫转黑,急得他挥起手中流星捶,砰的一声,将李元击打上半空。这时身后赶上来的于迟敬德挺着长矛,将齐王一枪刺死。

  莘骐喘息甫定,即命于迟敬德率兵,长孙无纪助之,前去攻打太子东宫。东宫由太子部下、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带着常林军防守。见于迟敬德和长孙无纪挑着太子和齐王头颅前来,顿时没了战心。丢掉兵器,与骑兵数十人逃入终南山中。玄午门事变,以秦王的胜利告终。

  玄午门事变发生时,高祖帝正在临湖殿前的水池上划船。莘骐身披铠甲,手握方天画戟,径直来到高祖帝所在之处。高祖帝大惊,问道:“吾儿浑身血渍,何事如此?”莘骐回答道:“太子与齐王作乱,儿已起兵诛杀了他们。因担心惊动陛下,故亲自带人前来护卫。”高祖帝虽十分惊恐,但也极为无奈。又惧秦王会急了逼宫,只得佯装镇定,下船来将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等人召来。说道:“不料今天竟会出现这等祸事,汝等认为将如何处之?”

  萧瑀见莘骐与手下众将,皆手执兵器立于殿上。就说道:“太子与齐王本无功于天下。今又嫉妒秦王,一起策划邪谋。现将二人诛杀,秦王可谓功盖宇宙,天下归心。”裴寂也说道:“大唐不可无储,陛下曾允诺立秦王为太子。今惟将国事委之于他,天下便不会再生事端。”高祖帝这才迫不得已地说道:“好啊,此也曾是孤之夙愿,就依汝等所说的去办吧。”

  高祖帝于是召莘骐上前,抚慰道:“称帝后吾因流言,一再动摇原有信念,终立健成为太子。从而在朝野生出诸多疑惑。这不是我们应有的父子关系。”接着便命颁布诏书,立秦王为太子,诏文规定:“从即日起,军国事务,无论大小,皆由太子自行处理,事后再报圣上知之即可。”莘骐闻诏知大局已定,便跪地伏于高祖帝胸前,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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