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商兑未宁感微疾 和兑孚兑有吉祥(十一)
邈灵上前一步向河对岸说道:“突厥可汗听着,汝所说君臣之分,实乃当初高祖帝无奈之举,今我大唐国力强盛,名将云集,四海折服。吾皇正欲寻你重定君臣名分,不想汝却自己送上门来。如果识相,快快下马受降。”双方正言语来往,于迟敬德已调唐军兵马于莘骐身后布阵,一时间旌旗蔽野,杀声震天,真个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杜汝晦也来至莘骐身边,悄声向他说道:“吾已联络图利可汗,其大军见有机可趁,已前往结利老营偷袭,陛下就等着看其后方起火,首尾难顾吧。”
莘骐闻言即向对岸结利可汗道:“你看这身前身后,我大唐早已布下百万神兵。你那兄弟图利可汗,又趁机袭了你那大营。可汗可知汝今处境否?”
结利可汗这次不过是来探探虚实,不想竟见大唐军容如此强盛,莘骐又敢一人前来对阵,心中不禁泛怵,突然又听得自家兄弟趁虚偷袭,自己身陷腹背受敌困境,不免暗生惧怕之意。思来想去后,便高声向河对岸喊道:“大唐天子听着,吾此次前来,并非和你决一雌雄。实是闻陛下继承皇位后,大唐已今非昔比,特来拜访,果然唐兵军威浩荡。吾即只身过河,与陛下歃血为盟如何?”
莘骐见目的达到,便挥手让军队退后。结利可汗只带部分亲兵过河,莘骐命人在河边杀了白马,赠予结利可汗金帛,与其相约互不侵犯。结利可汗也回赠骏马三千、羊万只,然后带兵急奔老营而去。不想结利可汗老营果被图利可汗所占,两家兵将互相攻伐。结利可汗一时难以取胜,不得已向大唐求助。莘骐于是派大将李进、李绩率军十万,兵分两路出关。李进轻骑简从,带三千铁骑从朔州直抵结利可汗营地,结利可汗大喜过望,立即率众归附唐朝。图利可汗拼命北逃,但被李勣大军拦截,图利可汗被俘。
知结利可汗即将到达长安,莘骐询问群臣道:“孤今应如何待之,方可让其心归大唐?”长孙无纪道:“可以主奴相待。突厥久处塞外荒野,不知温饱。若能令居富庶之乡,必感恩并臣服于我朝。”方玄龄道:“不可,应以礼仪归化,令知属国朝贡天子是天经地义的。”杜汝晦则道:“吾看还是将其隔之天之一隅,以夷制夷,用羁縻之术治理为好。”莘骐对他们的说法都不满意,说道:“自古各朝都贵中原而轻夷狄,致使夷人叛心难除。今我若以家人待之,久而久之,其心必与吾心相同。”正说话间,当值差官来报,说结利可汗已至宫外求见。
莘骐便亲自出殿将其迎入殿中。为其安排好座位后,莘骐说道:“歃血为盟尚在眼前,可汗今又率众亲至,你我有兄弟之情,孤当一尽兄长之谊也。”结利可汗道:“我等已是唐朝子民,到陛下这里就像来见久别的父亲。”莘骐道:“可汗本就是孤之亲人,今又认祖归宗。朕欲请可汗就任我大唐右卫大将军,不知意下如何?”结利可汗忙起身拜伏于地,说道:“皇上在上,吾若能为皇帝陛下效命,必当万死不辞。回去后即安排诸部改制归流。”莘骐道:“此言差矣,可汗还应以保留原有建制,维持原有风俗为好。如此大唐才可取长补短,汲取各族所传精华。”结利可汗再拜谢恩,莘骐又封其手下骁勇之士契苾可力为左领军将军,封智勇双全的阿那库尔为右领军将军。
闻大唐天子视臣伏蕃邦为兄弟,周边各蕃邦归心思动。不久即有一支人马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其首领是自号敦布可汗的阿史那尔。见阿史那尔仪表堂堂,是难得一见之异族美男子,莘骐喜之不舍。邈灵对他说道:“哥哥可知一桩婚姻抵得上百万雄师?”莘骐心中正有此想,也说道:“吾岂不知此乃‘引兑’之机也?吾这就招其为衡阳长公主驸马,封为骁伟大将军,你觉得如何?”邈灵道:“和亲历来为人诟病,以为其乃巴结强寇之举!哥哥却能将其化作‘引兑’之术,变成天朝对蕃邦的恩赐,古之帝王不能及也。”莘骐道:“能得贤弟肯定,吾在这‘兑’卦之阵诸多痛苦皆不足道矣。”
莘骐将阿史那尔招为大唐驸马后,其心果然臣伏大唐,之后西平高昌、攻取龟兹、收抚于阗、远征辽东,短短几年即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结利可汗爱将执失思力在西域有广泛影响,莘骐亲至天牢将其释放并请至朝殿,除封其为左领军将军,还将九江公主嫁给了他,赐予驸马都尉头衔。执失思力成为驸马后,也利用自己的威望,前往西域说降吐谷浑、斛萨等部落,莘骐不费一兵一卒就拓展了朝廷在西域的管辖范围。吐谷浑归服后,莘骐将弘化公主嫁给其国王胡大汗,也因此得到了胡大汗对大唐的绝对忠诚。有了阿史那尔、执矢思力和胡大汗的支持,莘骐在西域设置安西四镇。在唐军护卫下,西域及中亚商旅不绝于途,长安成为欧亚各国和中亚客商聚居之地,大宗丝绸茶叶药材等货物往来传递,丝稠之路成了世界上最最繁忙的黄金走廊。
莘骐用‘引兑’之术和亲异邦,一时间能成为大唐驸马,竟成了各蕃邦郡主显示自身地位的一种荣耀。周边的波斯、霍尔、格萨以及天竺等国纷纷派出使者,争相求娶大唐公主。而在青藏高原,年轻的土蕃赞普松赞干步,也派使者来到长安,表示了愿意求娶大唐公主,成为大唐驸马的愿望。但这却让莘骐十分为难,因为大唐公主除了已经嫁出去的,剩下的还都没到招婿年龄。各蕃邦郡主都想与大唐和亲,显然是无法个个予以满足的。莘骐无奈只能拒绝土蕃使者的求婚。松赞干步觉得可能是自己诚意不够,次年便亲自来到长安,在面见莘骐后表示自己宁可不做赞普,也要留在长安成为大唐驸马。莘骐看看几个尚未成年的小公主,只能再一次选择了拒绝。
莘骐的两次拒绝让松赞干步觉得颜面尽失,便对部下说道:“看来要娶这大唐公主,还非得显示显示实力才行?”回到蕃都后,松赞干步立即发起松洲之战,一连数日,松洲属国求救信息频频传入长安,莘骐急令于迟敬德率军出战。于迟敬德牛刀小试,派先锋夜袭土蕃大营,斩获一千余人才将战事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