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日昃之离难鼓缶 有嘉折首征远方(十二)
贤鸺见李世明废立太子用意已显,便以年老病重,时日不多为由上报朝廷。太宗帝便亲至其府探望,贤鸺先细数太宗帝近年来为政弊端,希望陛下能够重用直臣和贤臣,接着又以临终口气密询太子废立之事。李世明正欲相告,忽有差官急报边关烽火之事。太宗帝执手依依不舍,眼中垂泪说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先生今若离朕而去,是使孤少一面镜子矣。”
太宗帝走后,贤鸺一连数日陷于昏昏沉沉的病危之态。一日忽然清醒,便懊恼起没有坐实皇上是否废立太子的信息,却见美淠与籛孚祖师来到病榻之前。美淠说道:“贤鸺兄弟快醒醒吧,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恐这‘离’卦六爻汝又会一筹不得矣。”贤鸺道:“吾也不想如此胡闹,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也。”美淠道:“籛孚祖师见你身陷危境,特来接汝出阵。”贤鸺道:“但我在这‘离’卦之阵,尚有‘日昃之离’和‘王用出征’二事未了,如此出阵,六筹之数尚有欠缺矣。”籛孚说道:“依你判断,汝这‘日昃之离’可有胜算?”贤鸺道:“这‘日昃之离’,因不能鼓缶而歌,而只能兴垂老之叹,实是身不由己。但待我护这李成乾登上大统,重开大治盛世,必能免于大‘凶’结局。”
籛孚道:“只恐这李成乾早已不是能登大位之人。”贤鸺道:“此话怎讲?”美淠道:“汝可知你病危这几日,李成乾已变得十分下作?”贤鸺道:“不知是何等下作?”美淠道:“先是派人伪称李泰府中官属,向太宗帝呈递亲启密奏陷害。陷害不成,又派亲信纥干承基去实施暗杀。”贤鸺道:“不知是否得手?如此行径的确不是太子应有之为。”美淠道:“都没有得手。太宗帝现已命司徒长孙无纪、司空方玄龄、特进萧瑀、兵部尚书李世绩,会同大理、中书、门下官员,组成专门法庭,对其逼宫野心进行调查。”贤鸺道:“如此说来,吾将难免爱到牵连。”美淠道:“你所荐杜正伦、侯君集,现已坐实与太子谋反之罪。而汝阿附于太子党,与太子密谋逼宫之事,不出三日即会昭然于天下。”籛孚道:“是故汝现时再不随我出阵,恐前此破阵之功均会化为乌有也。”
贤鸺这才勉强起身,十分不情愿地环顾了尚书丞府笫很久,才与籛孚祖师出了‘离’卦之阵。莘骐、邈灵见他一脸的不高兴,就请籛孚祖师说说其‘离’卦之行都经历了些什么。籛孚说道:“‘离’者丽也,当年太公望因能附丽于文王、武王两代英主,最终成就了韬略鼻祖、千古武圣的历史美名。贤鸺君入这‘离’阵,能在不得生存之资时,以所怀救世方略为本,寻求附丽于人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贤鸺道:“但我入这‘离’阵,何曾见到文、武二王?先是三日无食,几乎饿死。后不得已附丽于武阳郡丞袁宝藏,再随袁宝藏附丽于瓦岗首领李蜜。这李蜜不听吾言,因‘履错然’而致兵败,吾因此得遇太子李健成,本以为终可附丽于正主了,不想其又为秦王所杀。六二爻说我附丽于李世明可得‘黄离,元击’之幸,吾便按六五爻姐姐所说的‘出涕沱若,戚嗟若’之法,用死谏之术让李世明得贤君清名。不想行将就木时陷入‘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凶’和‘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其匪丑,无咎’的两难困境。幸有祖师前来相救,不然与太宗帝反目又成吾不得不面对之宿命。似此附丽,让我如何去得姜尚当年千古武圣英名?”
美淠道:“贤鸺好大的冤气。都说‘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以这种观点看,汝‘离’卦之行,当然称不上是‘忠臣’。但你不论附丽何人,都是用心办事,尽心谋划,实是身体力行做一良臣,而非只为皇帝一人尽职的忠臣。确实开创了忠国不忠君,忠民不忠人的良臣楷模。”
籛孚道:“美淠君所言在理,贤鸺以尽职尽责之心上安邦国,下报黎民。此乃大忠,非小忠可比也。”贤鸺道:“谢谢籛孚祖师。的确在这‘离’卦之中,吾在乎的不是忠君侍主,而是社稷民生。”美淠道:“故贤鸺虽未取得姜太公之业绩,但若机缘合适,成一合格宰相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籛孚道:“美淠君差异,自古能称合格宰相的人多了,但如贤鸺君,以敢死谏臣造就一代明君者鲜矣。”莘骐道:“听祖师此言,贤鸺‘离’卦之行收获不可小觑。”
就听籛孚正色说道:“贤鸺君听判。”贤鸺忙正襟危立,籛孚道:“南宫君‘离’卦一行,附丽之主屡变,安世之心不变。附丽明主太宗帝,以直言詈谏使其感言:为政者岂待尧、舜之君,龙益之佐?朕得魏卿,边境无事,时和岁稔,终有盛世之治,实乃千古难得良臣。画像凌烟阁,位列二十四功臣之四。足见功德隆盛。”莘骐道:“吾闻人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贤鸺闯阵竟闯进了凌烟阁,这是多大的人生成功啊?”美淠道:“莫打茬,听祖师评判。”籛孚继续说道:“是故贤鸺君‘离’卦一行,六筹尽收,但也因最终附丽太子无果,不事奖罚,汝可心服?”贤鸺正担心还有罚筹,听到六筹全收,没有罚筹,自是大喜过望。连连向籛孚拱手作揖,说道:“谢祖师不罚之恩,若不是祖师在吾‘日昃之离’时出手相救,不知贤鸺在阵中又会犯下何等过错也。”籛孚道:“汝有此反思之悔,日后进阵,必能突飞猛进矣。”各位听书客官,若知接下来东方四灵会进何卦破阵?请听我们下一回书为您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