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烧云遮天蔽日,嵌在整片环绕妖陆的乌黑雨云中间,如同漆黑眼珠中央的暗红瞳孔,代天巡视穹天八极。
一道清光冉冉,如同耀目至极的流星一般,自火红的云端升起,以绝快之速划破重重乌黑雨云,直直朝着妖陆西北方奔行而去。
顺着乌黑的天际线延伸,可以清楚的看见,一抹发散着耀眼光色,几乎如同一颗小太阳一般照破周身乌黑雨云的清光轨迹,破碎重重阻碍,如同白色的画笔在漆黑的画布上笔直的划出一条直线一般。
被划开的乌黑雨云似乎被相对微弱的冉冉清光隔断,无形有相的清光自妖陆正北的火红烧云间延伸而至,如同两条清光熠熠的丝线,隔断了魔气涌动,疯狂想要聚合的乌黑雨云如同长满触手的怪物,不断伸出无数条雾状的触须想要重新链接。
被冉冉清光划破的天际有散发无穷光和热的炙热高阳悬挂,无数代表希望与温暖的光芒从这条笔直的长线中滑落,披撒在枯黄死寂的大地之上,此刻,刚至午时一点。
某处树叶黑沉,枝干扭曲的丛林中,隐隐有着浑浊的眸光自地朝高天探查,其中神色拨测,难猜是喜悦还是警惕。
如此情形在许多地方都有发生,像妖陆正南方,一处悬崖上端的山洞之中,有一道着皮毛粗衣,五大三粗的如熊壮汉,抬起他那粗犷的面容朝天而望,眼中复杂神色闪烁。
有自妖陆西南方,某处幽深水潭中探出狰狞蛇头的庞然阴影,冷血的竖瞳微缩,直视远方的天际线,不住的吐着血红的蛇信。
清光冉冉,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速度绝快,似仅仅眨眼的功夫,这颗流星便从妖陆正北方来到妖陆西北方,直直的朝着枯黄死寂的大地上砸落。
妖陆西北方原是古妖庭的所处之地,旧时妖陆正中之地。但由于域外魔族的入侵,操纵魔气雨云和魔气潮水不住的吞噬妖陆,原先占整个沧海大陆三成的妖陆被吞噬得只剩下现今的一成大小,而原先妖陆正中的古妖庭也变成了当今妖陆的西北方。
且因为四处战线、五方笼罩妖陆的阵法,不能完全抹去魔气对妖陆的侵蚀,这么多年来妖陆的土地占比早就跌破一成之数了。
正如此刻的妖陆西北方,古妖庭故居一般,被深深浓重的乌黑潮水笼罩,枯黄死寂,近乎没有生机的大地正在慢慢的下沉。
清光冉冉,划破乌黑雨云,漂浮在古妖庭故居顶上天穹一瞬,浓浓清光包裹间,一道清澈似比清光更加夺目的眸光快速的扫荡四极。
包裹在冉冉清光之内的晏南笙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感叹:“曾经多么辉煌的古妖庭啊,号称统御百亿妖族的庞大存在,现今却沦落到如此境地。”
低着眸子,自高天俯瞰而下,厚重的潮水如同一道圆环,直接将这片枯黄死寂的土地包裹在内,晏南笙目光所及之地,尽是白骨枯枝、黑鸦野狗。
“也真是为难这些动物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还没被魔气彻底浸染化魔。。。”
晏南笙的眸光近乎无情,极速巡视古妖庭旧址的过程中,仅仅在那些不断活动的乌鸦黑狗上停留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罢了。
眸光扫荡四极,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后,晏南笙很有目的性的,冉冉清光燃烧间自高天滑落,直直刺向凤首装的山崖脚下。
晏南笙的速度极快,破空之声如同被挤压的塑料在他周身响起。几个呼吸间,他便已降临至一处漆黑幽深的山洞面前,清澈的眸光神光奕奕,直接照破山洞中笼罩的黑暗。
感受着山洞中的各种气息,晏南笙俊秀的面容上不禁泛起笑意:“在风伤和那位离开过后,才回来收尾吗?拙劣的手法,还是说故意做给他们,或者说我们看的?风伤想来也有回来过一趟吧?有趣有趣。”
修长的手指自破败的袍袖中伸出,食指搭在无名指上,捏出一个奇妙的法印,牵引周身溢散的清光,化作一道泛着冉冉清光的符印,悬浮在他的面前。
“去!”
晏南笙捏着法印的手向山洞中一指,漂浮在他面前冉冉放光的清气符印径直破空而去,如同一个大型探照灯,直接照破尽包裹山洞的沉沉黑暗。
无数缠绕在墙壁上的妖气蔓延而出,如同有型的丝线缕缕汇聚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小巧的气团。
晏南笙单手作牵引状,将妖气交织而成的小巧气团收入掌中。
他看着手中的妖气之团,单手摩挲着下巴,沉吟许久。
过了一会后,他随手散去手中的妖气之团,召回山洞中仍在发光的符印,化作缕缕清气回复到他的身上,也不去看山洞尽头的封印,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一般,不必多作无用功。
冉冉清气交织成团,将他重新包裹在内,直直刺入乌黑的云层。
清光缭绕的光团如同流星,划破乌黑雨云,直直朝着此时妖陆正中穿梭而去。
......
沧海界-妖陆正北-枫火山脉-观云庄-火凤别院
一处幽静的别院中,池塘中碧绿的流水,被微风浮动,渐渐激起缕缕波纹。石制的亭子中空无一人,安然宁静。
别院尽头,一座火红华丽,通体覆有琉璃、青石砖、暗红枫火木的房间立在此地。悄悄的站在暗红的木门前,似乎隐隐能听见其中传来什么声音。
视线沿着微风,从暗红木门的门缝中穿了进去,
一道着浆洗青色布袍,四肢附有淡黄绒毛,白发苍苍,头顶长有弯弯双角的身影正自坐在木质靠椅上,低垂着眉眼。
身影两侧,正自坐着三位大妖,皆是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坐在木质靠椅上的老妖。
着一身深灰铠甲的风伤妖君,铜铃也似的眸子看着面前昏昏沉沉的老妖祸央,面容上担忧之色深深,但却还是转头看向两姐妹轻声道:“凤翎,清清,你们不用担心,既然是晏先生保证的事,那老山羊他一定可以再多撑一个月。”
着一袭霓裳羽衣的炽凤翎清秀的面上虽有担忧之色,但是碧绿的眸子中却相较沉静,她轻启红润的唇齿,轻声道:“这是老师的选择,经历封魔之战后受了那么重的伤。想来这么多年,他身体和心里都很不好过吧。我听夫君你讲的过程,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我想,他大抵是不希望见到我们为他难过的。”
风伤闻言,愣了愣神,冷峻的面容上担忧之色稍有褪去,心中宽慰之色深深。看着面前依旧拥有倾城之姿的佳人,他能感受到,当年的她正在不断的恢复。
抿了抿唇,他浑厚的声音响起:“雀儿你说的没错,老山羊他肯定是不希望我们为他难过的。反而我们还应该为他高兴才是,能尽最后的努力,去了结这么多年的心愿,这或许也是他想要的结局吧。”
炽凤翎碧绿的眸子瞥了一眼面容沉静的风伤,轻声道:“还叫老山羊?”
风伤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啊,应该叫老师才对。这么多年想来我对他的冷漠,也深深伤害了他吧。。。”
旋即,风伤和炽凤翎都不再言语,只是简单的看着面前昏昏沉沉,头不住一点一点的老妖祸央,看着他那重新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容,二妖心中都很复杂。
而坐在一旁的炽清清,泪痕早已遍布在俏丽的小脸之上。轻轻用小手抓起粗纸,拭去泪水,那丢在一旁擦眼泪用的粗纸已经堆积成了小山。俏丽的小脸通红,水盈盈的大眼睛中满是豆大的泪珠,打转几下又滴落,不住的低声抽泣着。
空气一时宁静温柔,风儿静静拂过整座观云庄,但此刻身处其中的人与妖们,似乎都没什么兴致享受这样的美景。
......
时光如同流水轻轻逝去,自琉璃落地窗外投映的极远处,北方戮魔战场破碎天穹之上散落的,已然是清冷的月光了。
通体灰白的花梨大理石书案上,着一袭黑色武者服的青年,正自捧着一本较厚的青皮书,眉眼温润,眸子中水光潋滟。
修长的手掌捧着青皮书籍,陈鹿梦靠在暗红木制的靠椅之上,忽视了周围的环境变化。
房间顶端,悬挂着的青色水晶灯盏微微散发着青色光芒,洒落在如镜面般的玉石地板之上。琉璃落地窗外,远处天色阴沉清冷,近处天色微醺似火,缭绕交织在空旷的房间之中。
视线来到陈鹿梦面前的花梨大理石书案之上,只见上次还悬挂着的两支黑白竹制毛笔、洗毛笔用的冰瓯雪椀、古朴幽黑的圆润砚台,和一旁摆放着的一大摞粗黄纸张、一小摞纯白宣纸,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甚至就连摆在花梨大理石书案左侧的那一大摞青皮书籍,都通通消失不见了。灰白的书案上,仅仅只有一块任何气息都没有的古朴四方木盒摆放着,还有一头陈鹿梦捧着较厚的青皮书籍阅读着。
微风渐渐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时间缓缓来到亥时之刻,门外缭绕的风儿似乎更大了一些。
过了十数分钟,陈鹿梦温润的眸光才从手中的青皮书籍中挣脱而出,稍有些疲惫。两指揉了揉疲惫皱起的眉眼,按揉了一会,才收回手掌,将另一只手中的青皮书籍和书案上的木盒子,如变魔法一般,收入了魂海之中。
此前亥时刚至的时刻,他便已经感应到了,门外有着什么人,随着声势渐渐变大的风儿降临到别院之中。
陈鹿梦缓缓推开褐色的木门,温润的眸子如有水光潋滟,看向别院中央。
一道着淡白儒衫,头戴玉冠,三千青丝披撒在肩膀的青年身影,正负手背对着他,站在鹅卵石铺设的小道尽头。
青翠碧绿的树叶婆娑,被声势渐大的风儿吹的“沙沙”作响,不住摇晃着。天穹上火红的烧云散落微醺之光,披盖在别院之中。
陈鹿梦剑眉挑了挑,俊朗的面容上浮出笑容:“如果换做别人,你这样的出场方式确实是挺有格调的。可惜的是,我早已见过无数的大场面,在我面前秀这个,就有点,啧啧。”
背对着他的身影似乎不为所动,但是耳朵稍微颤了颤。身影的主人也淡淡笑着,轻声说道:“吾辈之人,岂会刻意追求所谓的格调?只不过我应你之邀按时前来,发现你身为主人却没有守时,有些看不过眼罢了。如此这般,观赏这样幽静的松木林,感受天地的安静之意,不比转头看你这样不守时的人好多了?”
陈鹿梦闻言,有些哑然失笑道:“晏先生,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般风趣的人啊。看你的大作中陈述的语气,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照本宣科的老古板罢了。”
“照本宣科?用这话来调侃我,这位域外来客先生,你也很是风趣啊。”
晏南笙转身回头,丹凤眼中笑意深深,单手持不知何时恢复的折扇轻轻挥动,展开纯白的宣纸扇面。陈鹿梦面上不为所动,但心中隐隐想到:“果然,他是知道我从沧海界外前来的。只不过不知道究竟是那位明煌煊大人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通过某种渠道得知的。”
看着面前潇洒儒生手持竹扇扇面上,水墨泼洒的“域外来客”四个大字,陈鹿梦摇头笑了笑:“晏先生,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搞这些弯弯绕绕的话术了。”
晏南笙偏了偏头,青丝摇晃,单手一晃合上竹扇,笑着说:“打开天窗说亮话?有趣有趣,想不到域外来客先生也是个有学识的啊。”
用竹扇拍了拍掌心,晏南笙笑道:“不知是怎么个说亮话法?还请域外来客先生指教。”
陈鹿梦摆了摆手,轻笑着说:“我姓陈,叫我陈先生就好。想来,你也是为那位大人服务的吧?”
说完,陈鹿梦单手指了指天,看着晏南笙,意味深长。
晏南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是面上笑容不褪:“哦?陈先生在来到本界的时间内已经见过至高神大人了?真是福缘深厚啊。”
陈鹿梦失笑:“晏先生,何必再打机锋试探我?我已经说了,我们坦诚相待嘛,如若不是令师留的那本儒术精要,我也见不到你们的至高神。更不必帮祂的忙。”
晏南笙心中思绪滋生,俊秀的面容上依旧挂着笑容:“陈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帮至高神大人的忙,便是帮您自己的忙啊。”
闻言,陈鹿梦温润的眸中有光芒闪动:“看来他知道的还不少啊,什么叫帮自己的忙,是威胁,还是知道我原属于那位财富与生命之神的手下?”
眸光闪动间,陈鹿梦心想道:“刚才这位晏先生,听到我说他也是为那位大人服务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说明,他认为我应该是不知道此界人族服务于木山神。。啊,不能直呼那位的名讳。。万一人还在怎么办。。”
“嗯,他应该是认为,我不知道此界人族是从域外被那位至高神派遣来镇守’遗留此界之宝’的,最多是认为我通过媒介接触那位至高神后,祂只是威胁了我要帮忙找宝贝,然后就没了。”
“也就是说,那位至高神大人,没有经常联系此界人族。嗯,想来也是,毕竟没什么必要,以祂这般强大的存在,此事似乎已成定局了,不需要再多嘱咐什么了。”
“纵使人族和我都失败,后面也有祂。只要祂彻底祛除此界的屏蔽之术,此界的一切对祂而言都不是秘密了。”
“也就是说,只是单纯的威胁吗。”
陈鹿梦对着晏南笙笑了笑,瞬息之间便想清了缘由。
他摇了摇头:“晏先生,咱们现在算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听了中午你对风伤他们说的话,域外魔王突然变强你不知道缘由什么的,是你扯的谎吧?”
晏南笙皱了皱眉,轻声笑道:“陈先生未免太看得起晏某,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儒生,怎么会事事皆知?”
陈鹿梦再次摇头笑道:“晏先生,我说了,咱们都是聪明人,不必用这般拙劣的话术敷衍我,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为那位至高神镇守此界秘密的你们,理应知晓三十六尊域外魔王降临的真相、沧海界沟通不到上界等问题的答案吧?是除却你们那位至高神以外的另一尊至高神的手段吧,或者说,是什么世界屏蔽之术?”
“而那些域外魔王无缘无故变强的原因,你应该在看到的时候便已经猜测到了吧?应该同样也是另外一尊至高神施展的手段吧,嗯?怎么样,我的思路还算清晰吧,晏先生。”
晏南笙面容沉凝,但却没有否认,声音沉了几个音调:“陈先生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难不成是至高神大人告诉你的?”
陈鹿梦点头,又摇头:“大部分是你们那位至高神大人告诉我的,小部分是我自己猜的。”
“我跟你说的这些目的很简单,现在另外一尊至高神似乎打算放手一搏了,但我方现有的实力并不足以抵御他的手段,更别说获取宝物交给你们那位至高神大人了。”
“晏先生应该知道,此界的屏蔽之术正在不断被破除,而当你们那位至高神大人意志彻底降临的时候,我们却还没有解决这件事。你猜猜咱们结果会如何?”
陈鹿梦笑着用手比了个爆炸的姿势。
“boom”
“失败又没用的手下,是不会被允许存在的哦。”
晏南笙面容沉静,紧皱眉头:“陈先生还请不要恶意抹黑至高神大人的形象,否则晏某无奈之下,只能为了维护大人的尊严对你出手。”
陈鹿梦挑了挑眉毛,摆手道:“好好,不谈这些。那么我问你,你对解决这件事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晏南笙沉吟,过了一会便摇头示意道:“并没有万全之策,但已有腹案。”
“腹案?好吧。但是你没有万全之策,我可是有哦。”
陈鹿梦偏了偏头,笑着说道。
晏南笙明亮的丹凤眼中有着惊讶:“陈先生莫不是说大话?外海的魔头实力非同凡响,已经超过了此界的巅峰限制,如此境况下陈先生敢说有万全之策?”
陈鹿梦对着晏南笙摇了摇食指,沉下笑容,肃然道:“非是我的手段,而是至高神大人赐予我的某件宝物。”
晏南笙半信半疑道:“可否拿出一观?”
陈鹿梦点了点头,将收束在魂海之中的“八卦阵盒”掏出,摆放在掌心处,递给前方的晏南笙。
晏南笙刚刚还在猜测着陈鹿梦隔空变物的手段,不经意间扫过陈鹿梦掌心处的方正木盒,一时间,所有目光便都被他手上的木盒子吸引了。
惊讶、欣喜的看着陈鹿梦手中的方正木盒,晏南笙清楚的感应到了上面附着至高神大人的气息,且无比磅礴。
正当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碰方正木盒的时候,陈鹿梦把手一翻,将“八卦阵盒”又收回了魂海。
盯着晏南笙有些不悦的目光,他笑着说道:“怎么样,晏先生,我没骗你吧。我说这么多,还把至高神大人留给我的决胜宝物拿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如今都在一条船上,翻船了大家都别想活。”
“互帮互助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晏先生?”
晏南笙摇了摇不知何时又摊开的竹扇,沉吟一小会后,点了点头,认可了陈鹿梦的话语。
清澈的眼睛看着陈鹿梦,晏南笙思考片刻,不禁笑了起来:“难怪至高神大人和老师,都如此看重域外来客的到来。看来陈先生确实是足够优秀,优秀到让至高神大人和老师都为之侧目的境地。”
“那便如陈先生所说的,咱们互帮互助。以后若有需要,可以持这块令牌用神识传音给我,晏某随叫随到。”
言毕,晏南笙从纯白的儒衫中抽出一块淡青色的圆形玉佩,放到了陈鹿梦的手心。
陈鹿梦接过玉佩,笑着回应道:“晏先生对于儒家术法的钻研让陈某人自愧弗如,说不定以后还要常常向晏先生请教呢。”
晏南笙闻言,清澈的眸中笑意更深:“陈先生能对此感兴趣,也是晏某的荣幸。学术不论不精,真理不辨不明,我随时欢迎陈先生找我交流。”
晏南笙说完,抬头穿过云层,看向极远处,轻声道:“现在天色也有些晚了,晏某便先行一步。不打扰陈先生休息了。”
陈鹿梦点头,对着晏南笙拱了拱手:“有缘再会,晏先生。”
晏南笙点头:“有缘再会。”
旋即,晏南笙周身清气缭绕成光团,将他包裹在内,如同冲天之箭,直入云层。在火红的烧云间滑过一条长长的轨迹,消失在陈鹿梦的视线范围之内。
看着晏南笙远去的背影,陈鹿梦抛了抛手中的圆形玉佩,他知道,晏南笙没有尽信他。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试探获取的信息已经足够,还为自己挣来了人族这个强大的,暂时不会撕破脸的帮手,仅仅是依靠一件三万点的道具,五千点规则点数,和一顿嘴炮,何乐而不为呢。
陈鹿梦负手,遥望微醺浪漫的云层,俊朗的面上挂着笑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魂海中央,紫府玉皇宫的“天界图”尽头,厚重的云层分开,一面阴阳二色的铜镜漂浮在蔚蓝色的“天之海”前。
其上水墨文字浮现:
“实用八卦阵盒,消耗五千规则之力”
“规则之力余额为:八万零一千点”
(不要问我为什么有八万零一千,问就是从中午1点到晚上9点,陈鹿梦除了修炼就是看书。)
驻足一会后,便径直走进了通体泛青的屋内,关上了暗红的木门,顺便掏出几根人身状的药材囫囵吞下。
感受着体内的热流,陈鹿梦不禁感叹道:“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一日三餐有人送呢。算了,看在你只能活一个月的情况下,陈某人大人有大量,便不追究了。”
旋即,他从魂海中抽出那本读了一半的微厚青皮书,坐在书案前,继续翻阅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