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解利西南来复吉,田获三狐得黄矢(十一)
邈灵道:“真好主意吔!以‘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解决纷争,认赌服输,二人不用去对薄公堂了。”美淠道:“那我现在应该去找谁射隼呢?”上六爻道:“与你存在纠纷,且能帮你解纠纷之人。”
美淠道:“那就只有护国公乐平王了。但以前为了维护胡承庸,我与乐平王十分不睦。现在反去求他,他怎么可能帮我?”莘骐道:“所以说你和乐平王的事儿,正可用‘射隼于高墉之上’的方法解决啊!”美淠道:“好主意,我这就去与护国‘射隼’公,以化解隔阂,共同对付小人胡承庸的谗言诬陷。”贤鸺道:“美淠姐一定先跟我练练箭术。”美淠道:“干啥?”贤鸺道:“争取能够‘获之’呀!这样对您才会是‘无不利’的。”美淠道:“哈哈!只要能解决纷争,谁获之都一样。”
六三爻与上六爻告辞后,美淠不得已再与众人暂别停州,重返京城。一路所见,皆是兵慌马乱惨状。村舍付之一炬,饿殍浮尸千里。美淠道:“想不到时隔半年,这世道又变化了许多。”邈灵道:“美淠姐还是不能放不啊。”美淠道:“既然已经‘负且乘,致寇至’了,现在就不谈什么放得下放不下了。”
正走着,高大河派府差回来传信,说道:“前哨人马一路打探,已明乐平王正奉朝廷之命,在福都前线平叛,太衍公是否直接前往福都?”美淠道:“福都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府差说道:“福都宁王,又起兵反叛朝廷了。”美淠道:“如此说来,能够前去福都平叛,便是吾与乐平王化解隔阂的天赐良机。速速改道福都,加入乐平王讨贼大军。”
几日后美淠到了福都近郊,沿途从前的老部下,听说太衍公重新出山讨逆,纷纷前来相投。所以未到福都,美淠手下兵马已愈三万之众了。远远望见福都宁王与乐平王的两家人马隔江对垒。美淠说道:“宁王诡计多端,且蓄谋已久,决不可轻视。若其放弃与乐平王对垒,顺流东下,京城可就笈笈可危了。”黄师爷道:“现朝廷兵力空虚,猝然无防。若宁王果有此举,一时恐那京城,难以部署抵挡。”
美淠道:“现惟有拼死将这反贼拖住,待乐平王回过手来,京城方可无虞矣。”黄师爷道:“依太衍公眼下兵力,恐怕难胜此任。太衍公何不写书一封,暗中传予宁王部将李实翔、胡养正等人。他二人闻您出山,一定会前来归降。”美淠道:“此计甚佳,就请师爷修书一封。吾这就给这宁王来个釜底抽薪,令其不敢冒进。”
果然,李实翔、胡养正的临阵倒戈,让宁王乱了阵角。乐平王趁机杀过江来,与美淠联手,将宁王围困在福都城内。美淠见东有乐平王兵马、南有自己大军驻扎,宁王惟有从山路向西北方向出逃一条生路。于是在白溪设下伏兵。宁王见四面皆敌,便径至阵前,直接向美淠挑战。美淠并不为惧,举起青铜宝剑上前,与宁王斗了十来回合。不想宁王使一拖刀计,双脚狠踢马腹,催马趁势向前冲来。那马号称黑风怪,忽地就见平地卷起一团旋风,宁王提着刀杀向美淠。
莘骐忙使出方天画戟,上前护住美淠。高大河也率邈灵、贤鸺,截住宁王背后亲兵一阵厮杀。美淠见宁王渐渐陷入困境,便命人敲响铜锣。树林中预先埋伏好的几十名刀斧手,立即跳出将宁王团团围住。宁王急忙回头,见身后竟无一个亲兵跟随,知死期已到,便以必死之心,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高大河率伏兵掩杀过去,将宁王左臂砍断。宁王加鞭飞奔,美淠急命放箭。莘骐更是一马当先,一箭正中宁王后背。就见其身子向前一栽,几乎落马。宁王使出浑身解数,用最后的力气,将坐骑黑风怪连抽数鞭,那马却累得再也跑不起来了。
美淠命将宁王擒了去见乐平王。乐平王见太衍公活捉了宁王,便将队伍一字排开,眯起眼睛看着美淠率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军师王子林在乐平王耳边说道:“太衍公夺大王功绩,王爷应兴师问罪才是。”乐平王哈哈一笑,说道:“太衍公为国擒贼,这是人所共见之功,不可以此陷我于不义。”这时又有前锋将刘川虎,凑到乐平王身边说道:“王爷不置太衍公于死地,只怕有此大功,他日重返朝廷,那时王爷又多一强敌也。”
王子林则又说道:“王爷可称其与宁王同党,因见大事不成,才倒戈一击。”乐平王道:“不可,此小人之道也。”王子林加重语气说道:“王爷心存慈悲,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乐平王道:“吾与太衍公虽有过节,但今日之战,若无他来相助,胜负难料也。”刘川虎说道:“那就看他有何话说。王爷不可忘项羽鸿门宴之事也。”
美淠上前与乐平王相见。美淠说道:“王爷别来无恙乎?”乐平王道:“还好。”美淠道:“恭贺王爷为天下除贼,立此盖世奇功。”
乐平王道:“这岂能是吾之功劳,宁王是太衍公独自擒获的。”美淠道:“倘无乐平王军威震慑,哪有宁王速败之理?”乐平王道:“太衍公神勇我等共见,何须自谦?”美淠道:“吾已是解退官场之人,无功更为清静。高大河,速将叛贼交付王爷,请王爷押赴京城。”
高大河将宁王押至乐平王面前。乐平王道:“无功受禄,非吾所愿。”美淠道:“乐平王指挥有方,智谋过人,方能为朝廷立此至功。吾因胡承庸仍不放手,才又有这鞍马劳顿。待见过圣上,说明原委,便会再回吾那停州南田山中,安享晚年去矣。”乐平王道:“太衍公真乃人中君子,这庙堂之高,竟能说退就退了。只可恨那胡承庸之流,一切都是其与宗党在朝中作恶。我也会面奏圣上,为汝洗白冤情。”美淠道:“多谢乐平王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