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指导，张指导。”
声音有些大，导致周围办事的警察和群众都转过来看他。
那人追上张九龄，看他回头，友好笑道。
“张指导，今天辛苦您了。多亏有你，我们警队的格斗作战能力才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一会儿队里要一起出去吃个饭，张教官，一块去？”
张九龄取下头盔，夹在胳膊下面，露出一头清爽利落的黑发，微低头，甩了甩额前的碎发。
冷黑的眸子转过来，看着人，淡淡道。
“不用了，我一会儿有事情。”
“张指导……”那人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身后的一道爽朗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哈九龄啊。”
回头，来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容和蔼，穿着一件白色的警服，肩膀上的警衔标志缀钉二枚四角星花。
看见来人，先前和张九龄说话的警察率先立正，冲来人敬了个礼，喊道。
“陈局。”
被叫做陈局的人摆摆手，笑容慈善，鼻翼有两道深深的皱纹，岁月的痕迹，却显得沉淀的味道。
看向张九龄，和善道：“九龄，来警局任职，还习惯吗？”
张九龄微一点头，“陈局。”
“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有什么问题你和他们直接说。要是训练不认真，你罚他们都行。”说着，陈局语气突然特别庆幸和感慨。
“哎呀九龄啊，我是真特别庆幸，咱们警察局能把你请过来，任职担任格斗教官。我听说你本来是想回京的，辛好留下来了。”
“你说说，像你这么优秀的退役特种兵，格斗作战能力这么强。咱们警局能把你请过来，那真是这个………”
陈局比了个大拇指，笑脸好似一朵绽放开的菊花那么慈善灿烂。
诶呀，真不枉他之前和军区那边提了好几次。要知道，像张九龄这么优秀的退役特种兵，格斗能力强，作战经验丰富，多次执行危险任务。
还是一名技术高超的狙击手。
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人跑了？！
“是啊，陈局，我刚还在说多亏有张指导教我们呢。”
之前那个警察说道，是个模样清秀的小伙子。
闻言，陈局转过身，指着人笑骂道。
“你小子，之前格斗能力最差，现在把教官都请来了，这么厉害。你要是不给老子好好学，你看我不抽你啊，”
说着，笑拍了一把人的背，那人嬉皮笑脸道。
“陈局放心，我一定跟着张指导好好学。”
“陈局，我正要请张指导去吃饭，他不去，您帮我劝劝呗。”
“吃饭？”陈局挑了下眉毛，觉得有些讶异，回头看着张九龄说道。
“九龄，这小子平时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今天能请你吃饭，那可真是太阳从南边出来了，你可务必给他赏个脸去啊。”
张九龄微点了下头，“陈局，我一会儿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听此，陈局露出个笑容，调侃道。
“有事？见女朋友吗？”
这句话，完全是他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张九龄听完过后，居然淡淡点了点头，轻声回了句“恩。”
哦，真的去见女朋友啊。
恩？见女朋友？！！
等等，张九龄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旁边的年轻警察惊讶地瞪大眼睛，夸张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分外滑稽，结结巴巴道。
“张张张指导，你你你有女朋友了？”
声音不算小，大厅里，好多来往的警察都纷纷转过头来看，其中以女警察的目光最为炙热，什么什么，什么惊天大八卦？
张九龄一只手拎着头盔，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解着领口最上方的那颗扣子，不紧不慢的动作，他做出来却别有一种不经意的魅人韵味。
闻言，微抬眼，漆黑的眸子无惊无澜，语气平淡，却说出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情。
“恩，她今晚有节目，让我过去看她表演。”
说着，他瞥了眼大厅左侧墙壁上的大挂钟，黑色的时针分针，六点五十。
似乎自言自语道，“快迟到了，不会生气吧。”
自从那个警察问张九龄有没有女朋友开始，大厅里所有人都关注着这边，后面的话，一众人当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男警察还好，顶多惊讶罢了。
想不到张指导平时看着这么冷这么严肃，原来也是有了“家室”的人啊。
女警察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警局来了一个这么帅的指导，平时也没看见身边有个什么女性。大家还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呢。
结果，结果，结果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看样子，感情还好得很呢！
别以为他们没看见张九龄提到女朋友的时候，那嘴角该死的微笑啊！
警局里的小姐姐，平时因为工作忙，也没时间找男朋友。本以为这次自己的春天来了，结果………大部分的小姐姐还比较淡定，有几个直接当场梦碎了，眼眶饱含热泪，转身靠在旁边的同事肩膀上。
呜呜呜，原以为春天来了。
结果，张九龄直接在阳光明媚的春天给她们来了一场带冰雹的暴风雨！
劈头盖脸，砸得她们措不及防！
警察局离南大有一段距离，迎新晚会七点开始，张九龄怕时间来不及，对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陈局说了句。
“陈局，先走一步。”
“演出该开始了，再不去，她该要不高兴了。”
最后那句话，是炫耀的意思吧？是吧是吧？
几个女警察表情冷漠：张指导，最后那句话你大可不必说的，大可不必。
陈局迟钝的点点头，忙不迭道。
“好好好，你快去吧。”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别让人姑娘等急了。”
张九龄微一点头，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潇洒帅气。
背后，那个年轻的警官摇摇头，满脸惋惜。
“完了完了，前两天李静还让我打听打听张指导有没有女朋友呢。”
“这下好了，诶～”
旁边的陈局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吐出一句话。
“李静？”
“她刚刚好像哭着跑走了。”
“…………”
天色擦黑，天幕变成一种灰蒙蒙的亮，有三两颗忽明忽暗的星星挂在上头。月亮被云层盖住，一点痕迹都没露。
演艺会场这一幢大建筑，表面就是一层电子屏幕。夜幕将至，它缓缓亮起了光，动态的五彩斑斓的各种方块，有规律在表面游动着。就像好多调皮的小鱼。
周围的道路两旁，也不约而同亮起了路灯，橙黄色的光为学生照亮了路。
演艺会场周围，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男男女女，热闹一片。都是来看演出的新生，还有不少赶来凑热闹的人。
“听说体院的张晨雨今天要来了。”
“就是那个运动系的帅哥？”
“诶，等会儿我一定要多认识几个漂亮的小姐姐，嘿嘿嘿～”
“变态！你要干什么？”
“想什么呢，一起打游戏啊，人多好玩儿啊！”
“…………”
大门口，有几个人手上抱着不少的荧光棒，绿绿红红，派发给进场的学生们。
“学妹是舞蹈学院的吗？”
“不是也没关系，来，领一支荧光棒。”
“有需要荧光棒的吗？”
“来来来，荧光棒免费送啊，一会儿唱歌挥起来！”
“…………”
发荧光棒的都是各个学院文娱部的人，想着唱歌时挥挥荧光棒，也是活跃气氛。
黎娇怀里抱了十多个五颜六色的荧光棒，一边发给进场的同学，一边不时往入场的方向看，微皱着眉，有些焦急。
怎么还没来啊。
她拜托苏琳琳去拿画了，这会儿天都黑了，装裱店都关门了，苏琳琳都还没过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啊。
没过一会儿，视线中终于出现了那个眼熟的身影，苏琳琳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卫衣，脚步匆匆，抱着一个画框走来。
“娇娇。”
“琳琳。”
黎娇跑过去，接过画，“琳琳，没事吧，你跑过来的？”
苏琳琳手撑着膝盖，累得大喘气，闻言，无力地挥挥手。
“别提了，本来我多早就能过来的。结果被拉着做文档，才迟了。”
“幸好，辛好我过去装裱店还没关门。”
黎娇看了眼手中的画框，她那幅画已经被好好的放进画框里。抬头，笑道，
“谢谢你啊琳琳，回头我请你吃东西。”
苏琳琳摆摆手，“得了得了，我这也当是为你的爱情做杰出贡献了。”
“对了，你一会儿不时要表演节目吗？这画你放哪儿啊？”
“我先放后台吧，等表演结束，我就把它送给教官。”
想着，黎娇不禁抿了抿嘴角，露出笑意。
苏琳琳受不了的摇摇头。
“我看我以后都不用吃饭了，就等着你给我吃狗粮就行了。”
“…………”
看了眼时间，演出快开始了，张九龄刚给她打电话说可能会晚一点到。黎娇的节目在第六个上，估摸着张九龄过来也该差不多了。
她抱着画框，想做贼似地溜回后台，小心翼翼地把画藏着道具间，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毕竟，这张画的原照片当时在贴吧可是很火的。还是别被其他人看见了，免得说些什么。
黎娇的男朋友是张九龄的这件事，目前也就苏琳琳和张月知道。那天她说的时候，唐雨然没在。所以，真正知晓内情的也就苏琳琳两人。
她不想这件事说出来后，被其他人议论。主要张九龄之前是她的教官，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总有人喜欢说些不好听的闲话。
之前其他学校也有过学生和教官在一起的先例啊。有人就说什么学生和教官在一起，不会长久啊。又说什么教官和老师身份差不多，他们接受不了啊……
黎娇不想张九龄被别人议论，不想听一些莫须有的话。
“娇娇，这里不会被人看见吧？”
苏琳琳看了看周围，人不多，但也不少，来来往往地。别被别人看上就拿走了吧。
黎娇两只手拍了拍，站起身，呼了一口气。
“应该不会，今天的表演没有要用道具的地方，不会有人进来的。”
“好吧，”闻言，苏琳琳点点头。
两人说话时，没注意到的是，门口有个穿白裙子的女生站在那里，侧着耳朵，不经意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黎娇找了块布把画挡起来，转身，对人说道，
“走吧，琳琳，我带你去观众席。”
“好。”
“诶，娇娇，教官来了没啊。”
“恩，还有一会儿。”
说着，两人走出道具间，拉上了门。
“吱嘎——”
两人走后，道具间的门重新被打开，光投进去，直直对上角落里的那幅盖了布的画。
穿着白裙子的女生走进去，脚上的高跟鞋，有规律地发出轻响，哒，哒，哒——
唐雨然走到画框前，蹲下，抬手掀开布，目光触及到画上的两个人，好看的眉峰蹙起。
红唇轻启，“教官？”
视线轻移，看向画上的另一个人。
“黎娇？”
这副画为什么放在这里？
想到黎娇和苏琳琳两人出去时的对话，还有之前张九龄站在她们宿舍楼下的那一幕，唐雨然眉头又皱紧了些，有些不确信。
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