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祁雳珩终于关闭数据页,他的视线略过她。
月光透过车窗映着她的小脸,淡蓝色的裙子添了一层皎洁的轻纱,在安静的空间里,脸蛋静谧而充满灵气。
就是这样的女孩,照亮了他漫长孤寂生活里所有的黑暗角落。
男人眼眸里划过复杂的情绪,转瞬之间,又消失在涌动之下。
她是真的忘了,那个在孤儿院里住过的男孩。
徐菀寻端坐着,感觉车内有些凉,不由抱了抱胳膊。
“祁总裁,等会是要见祁家的长辈吗,我需要做什么?”
祁雳珩看着她的动作,他伸手按了两下座椅旁的装置,说:“什么也不用做。”
徐菀寻点头,“好的。”
没一会儿,车内的冷气好像没那么冷了,徐菀寻这才有心情看窗外的景色。
祁家大宅在南郊,依山傍水的一片私人区域,重重的宅院和小楼山水,是现代艺术和大自然最完美的契合,多少人想看一眼也是奢求。
这次在夜晚过来,重雾之下,这座神秘的大宅似乎更压抑了。
身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最近频频发生引起商界经济动荡的权力更替,气氛也特别的沉重。
车子停在宅院里,靳潇打开车门,徐菀寻在祁雳珩身后下车。
他们一起走进去,徐菀寻略略落后于两步的距离,上楼梯的时候她提起裙摆,男人突然伸手过来扶她。
温暖有力的手臂护在腰后,鼻息间绕着淡淡的清香,徐菀寻一时懵了。
走上楼梯站稳,男人低沉的声音说:“看路。”
磁性的嗓音拂过心尖,徐菀寻猛地醒悟过来,耳边慢慢爬上红晕,“好、好的。”
她收拾心情,迈进大厅的时候,转脸偷看他一眼。
依然那么冷漠不可靠近,刚才果然是逢场作戏。
他们走进去,今天的大厅没那么多人,二爷和二夫人坐在侧面的沙发上,正中间坐着一位表情漠然毫无生气的贵夫人。
打扮比二夫人朴素,眼里荒芜一片,唯有身上不甘盛涌的戾气,让这个夫人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骇然。
徐菀寻猜测,应该就是靳潇说的大夫人吧。
大夫人看到祁雳珩时,眼睛的锐利恨不得杀了他,很是可怕。
徐菀寻想起听过的传闻,时堇跟她说过,祁家大夫人的儿子在三岁的时候夭折,然后精神就一直不太正常,后来丈夫又因病去世,她就彻底不再参与豪门家族的往来了。
祁雳珩,是祁家长子的私生子,和大夫人的儿子同一年出生。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纪,或许就是大夫人这样针对他的原因吧。
祁家的事一向很神秘,即使时堇时常活跃在豪门的圈子里,也没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此时几位长辈都冷着脸,那眼神打量着徐菀寻,都是轻视和不屑。
徐菀寻见祁雳珩坐下,她也跟着坐在他的身边,腰背挺直,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
奶奶教过她的,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不也是和所有人一样同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吗,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