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爱情》一书,施诗曾花费五年的时间构思,一遍又一遍的翻阅施婷的日记。甚至,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面,每天往返疗养院与桂城之间,只为能将父母的一生更好的描述,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偏差,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累赘。
这本书用词言语朴素,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过于夸张的情节设置。它就是那树开在读者心间的桂花香,在时间滚动的发酵之下,弥久沉香。
这本书,第一次刊印发行,便火爆网络。只因它朴实的剧情,朴实的感动。仿若每个字眼都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落进了读者的眼中,发光发亮。
施诗将书稿第一次发给阿莱,她连夜通篇读完,发给施诗一句话:“阿诗,答应我,别停下你手中的那支笔。”
那时候,阿莱以为这只是施诗所编撰的故事。
当她得知这是施诗的真实人生之后,紧紧地拥抱了施诗:“阿诗,生活欠你的,时间会回馈给你。”
因此,对于施诗三番五次的拒绝贩卖版权。阿莱也不再有过多的劝慰。只是偶尔会出于一种理性,分析道:“当许多人都对某件东西志在必得的时候,这件东西被人窃取是迟早的事情。”
施诗轻车熟路的走进杂志社,面对他人的问候,会点头浅笑,亦或学着他人道一声:“早上好。”
过早经历生活的凄苦,早已让她忘却了热络二字要如何拼写。
她走到主编室门口,带着礼貌扣响了房门。阿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推门而入。见她在与人谈事,便先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安静地等着。
阿莱与人谈完事后,送走了访客,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杯清茶,她将茶放在施诗的面前。多年合作的默契,早已让她们不再需要任何的拐弯抹角,也不需要任何的陈述铺垫。
她直言:“打算怎么处理?”
“直接起诉。”施诗端起面前的茶喝着。
“阿诗,我觉得先发律师函比较好。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
“他们抄袭我的作品之前,有给我先发函件吗?”
对于施诗,阿莱的了解虽然不比徐瑜兮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她知道施诗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柔软温顺。在面对某些事情时,她总能表现出一种与日常截然相反的强硬。
基于此事,阿莱没在说什么。她知道,有些事情,施诗一旦下了决心,多少人的劝说都是无用的。也因此,施诗在她心中被树立起了两种形象。
一种是真实如她性格的温婉…
一种是被掩盖在清雅之下的阴戾…
这样的施诗她是见过的,脸上的震惊之色就如一条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毒蛇悄然落在了自己的头顶那般,连带着的还有惊恐之状。
夜晚,对于施诗来说就是休息,肃清日间疲倦的时刻。可某些时候,她也会在徐瑜兮的带动之下,出入一些如同酒吧之类的场所。
用徐瑜兮的说话:“阿诗,人生短暂,何苦要活的这般中规中矩?”
若此时阿莱在,一定会在旁边添油加醋:“是啊,阿诗。体验疯狂与刺激亦是人生的必行课程。”
面对两人的左右夹击,施诗往往会败下阵来。被她们带着,坐在昏暗、震耳欲聋的场所,自守一股矜贵,淡漠的看着这一池狂欢。
徐瑜兮是商人,对于这类场所早已是司空见惯,一月总是要来上那么四五次。
她坐在角落,看着他们的纵情声色,只是淡淡地笑着。这抹笑容,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喜,更多的是一种看穿人间男女游戏的通透。
除开工作,酒吧这类场所,徐瑜兮去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偶尔心血来潮会拉着施诗进去坐那么一小会。点上几瓶酒,两人就坐在喧嚣之中,感知着一群年轻人的欢乐,像是在为自己那颗已经深谙世事的心灵暂时隐遁。
三人坐在卡座上,酒吧前方的舞台上,几位年轻男子,打着轻快的节拍,韵律动感十足的hibr /br /obr /带动出了整间酒吧的欢乐与畅快。
阿莱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融进年轻人的队伍。用她时常对两人说过的那句话说:“要想保持年轻,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年轻。”
徐瑜兮与施诗坐在位置上,酒喝的不多,大多数时间就这么看着,数着一件件快乐,数着一份份欢舞。这是一个多情的世界中,这道多情带动出来它的多姿多彩。
酒吧终归太吵,两人的交谈像是在对吼,可当她们的言语从口中跳到狂欢之中,仍旧失了它高于日常的传递力。
徐瑜兮拿起酒瓶,往施诗的杯中斟满酒。这是一种由樱桃酿出来的啤酒,在醇厚的口感之中,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酸甜。
施诗第一次走进这间酒吧便爱上了它。故而,后面几次进入,她觉得自己是因为这酒。
施诗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半。
徐瑜兮担心她喝醉,提醒道:“别喝这么急。”
“我有分寸。”这酒度数并不高,按照施诗的酒量来算。喝这酒要醉的话,至少也要在六七瓶的样子才会有微醺之感。
施诗是喜爱喝酒的,但不喝白酒,也不喝日常所喝的啤酒,仅限于果酒。在她看来,酒之所以能行成一种文化,是有它的魅力所在的。
施诗曾专门写过一遍随笔,斟字酌句的颂扬过酒文化。当然,她所赞扬的并不是穿插着利益交换、人心算计的酒桌文化。那是对于酒,从古至今,它源远流长,种类荟萃的剖析。
施诗不喝白酒,是因为味蕾无福消受它的炽烈。而啤酒,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掺进了酒味的饮料,失了酒该有的馥郁。
而果酒的温和口感,刚好满足了施诗对于酒的享受。每一种果酒的入口,就像是吃进了一串串新鲜浓郁的清香,亦可体验到古人曾言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的悠然。
因为内厅太吵的缘故,徐瑜兮对着施诗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起身走到外厅接打着电话。再回来时,她对施诗说:“阿诗,我有点事要先走。”
“好。”
“你们别玩太晚了。”徐瑜兮像姐姐那般叮嘱她,没忘告诉她,今晚的消费她已经买单了。
两人之间早已不需要所谓的客套,她微微点头:“喝酒了别开车。”
“我叫了代驾。”徐瑜兮又说让施诗到家了给她信息,才提着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