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日常并没有过多的来往,只是碰到剧本改编需要交流意见时才会电联。对此,林莫曾说:“三三,你是我遇见过的最难搞的作者。”
是的。她笔下的故事,即便是卖给了林莫,可若是他将其改编太大,失了原故事的风味,她自是不干的,觉得这对于她的读者是一种欺骗。他们想要看见的是小说里面的世界,而不是失真了假想。
编剧对此颇有意见,因为有些小说情节不见得适合拍摄成电视剧。
对于他们的抱怨,阿诗云淡风轻:“林总,是你来征询我的意见的。你若不问我,即便你们改的面目全非,我顶多也只是气气自己。”
“可是,以后我要再想买你书的影视版权,怕是不行了。”这也是林莫未曾想过要拍摄《疯子的爱情》的原因,要与原作达到80%的相似,不容易。
林莫倒也没有辜负阿诗的期望,她的两部小说改编成电影都极为成功,这里面付出了些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为了能将小说最大限度的还原,阿诗都是免不了受林莫之邀,加入剧本的创作行列,虽然参与的不多,可她的建议总能起到点拨作用,将陷入瓶颈的编剧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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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诗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吴倩茹,似乎经历过上次的一闹,这段时间旷课的次数少了许多,却也将自己圈禁在了孤寂的角落。这样子,倒真有几分悲情小说女主角的味道。
阿诗收回自己的视线,将心思放回到课上:“下面有哪位同学来说下对于这首词的分析?”
她在教室内扫了一圈,开口唤了吴倩茹的名字。
缓慢的起身,没有了去年在课堂上的那份自信:“这首词是李清照在经历家国动乱,丈夫病逝后所作,当时她身处逃难的队伍之中,饱经沧桑,背井离乡,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离愁与哀愁之中......”
课后,吴倩茹收拾好东西,追上阿诗,递给她一个信封:“阿诗老师,这是去年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
阿诗捏着信封,笑容很清爽:“我收了。”
吴倩茹点点头,便转身朝宿舍走去。
阿诗看着她的身影,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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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莫约在了出版社外面的一家咖啡厅,这里的甜点很好吃,就连不爱吃甜的阿诗,每次来都会忍不住点上一份。虽然吃不完,可总要解解馋。
她到的时候,林莫与阿莱已经到了,两人谈好了所有的细节,她只需要签字便可。
阿莱对着刚走进门口的阿诗招了招手,她笑容浅浅地走过去,解释晚到的原因:“路上堵车。”
林莫将甜点推到阿诗的面前:“据说是新品,尝尝看。”
她挖起一小勺喂进嘴里,淡淡的甜,带着一份清新,不腻,很好吃。
她挖起小勺送到阿莱唇边:“还不错。”
“不吃,最近减肥。”
阿诗没有强求,自己没吃几口便放下了。她将甜点推到一边,便拿过他们已经签好字的合同,爽快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办完正事,三人谈到了这部小说的选角问题,林莫心中有了男主角的人选,可女主角还在斟酌。
阿莱倒说:“何不海选?”
“太耗精力,没那个心思。”
阿诗喝着杯中的果汁,神思似乎未在两人的谈话内容之中。
林莫抬手敲在桌面上,点醒她的出神:“三三,你的意见呢?觉得当下娱乐圈哪位女演员比较合适?”
“不了解,不知道。”
“我说你能不能对自己的作品上点心?”
“林总,我的责任是写好故事。而其他的,恕我爱莫能助。”
看着阿诗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两人只有无奈叹笑。
几人又谈到小说改编时可能存在的问题,他直接开口请阿诗亲自担任编剧,参与电影创作,还说届时可以给与她一定的票房分红。
阿诗拒绝了,理由很充分:“林总,我很忙,需要陪父母,需要陪楚辞。”
“我想知道哪个才是你真正拒绝我的理由?”
“林总,我很坦诚。”然后,便与阿莱一起起身告别回家去了。没办法,一人要回家陪女儿,一人要回家陪男朋友,他只能是形单影只。这晚饭,无着无落。
林莫看着阿诗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人海,觉得自己刚才当真是多此一问,自找没趣。随后,拉过桌上阿诗吃剩下的甜点吃着,勉为其难的当是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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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0日,初夏时节,阿诗喜欢这温度,暖暖的阳光放射出了轻微的烈,不会烫伤你的皮肤,却会将深冬残留在你身体里面的冰雪消融。
一早起来,便接到了徐瑜兮打来的视频电话,她在心底算了算英国的时间:“还没有休息吗?”
“刚跟小陆从外面吃饭回来。”
“在那边怎么样?孕反严重吗?”
“没什么感觉。”
“看来他知道心疼妈妈。”没有多说什么,阿诗便催促着徐瑜兮去休息,孕妇哪能熬夜?
楚辞从盥洗池出来,询问她刚才是否在与徐总通话?
阿诗嗯了一声。
“阿诗,下周我要去利县,应该要待上几天。”
“你昨晚上说过了。”
楚辞将盛好的粥递给她:“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这话,已经是他从昨晚到今天早上说的第五遍。
阿诗坐在餐桌边,剥着鸡蛋:“楚先生,从现在看来,你大概还有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会退休。而按照你如今每月的出差频率来算,我独守空房的时间折算下来大概是10年的时间。难不成,这十年你都要让自己活在提心吊胆中吗?”
“阿诗老师,首先我并没有让自己工作到60岁的打算;其次,待姚先生这案子忙完,我有减少自己工作的计划。”
“别。我怕你到时候空下来,会成天唠叨我。”
楚辞放下手中的筷子,双臂交叠在前,严肃正经的看着她:“那你说说,我唠叨你什么了?”
“就比如你要去利县出差这事。”
“阿诗,你知道你这样叫什么吗?”
“不识好歹。”
楚辞笑容惑色:“挺好,还算有自知之明。”
阿诗舀起自己碗里的一勺粥,喂进楚辞的嘴里:“甜吗?”
楚辞配合着点头。
“看,我们都是心口不一的人。”
楚辞笑容少了内敛,将阿诗的话外之音张扬出了浓浓的甜。
两人牵着走进电梯,上班的人层层上来,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像是在说:“27楼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
果然,世事难料,倒也处处见惊喜。
到了车库,见楚辞并未上自己的车,而是拉开迈巴赫副驾驶的门直接坐了进去。
阿诗好奇询问:“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桂城几所大学的法学院今日有场辩论赛在桂江大学举行,而我是受邀评委。”
“怎么没听你提过?”
“现在说也不晚。”楚辞系好安全带,示意她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