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时年17岁,刚刚出国不到半年的时间。在纽约这座大都市里面,她性格里面的所有疯狂都有所收敛。这是不愿父母为自己担心。以往在家,总觉得有父母时刻在自己身边照看,不需要考虑太多。出门在外,才知家的幸福。
楚楚抱着书走在校园里,好友单薏在她身旁:“今晚酒吧,去不去?”
“不去。”
“我们就只是去坐坐。”
“不去。”
“楚楚,这大好时光光用在读书上,不是很浪费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
单薏伸手搭在楚楚的肩上:“我哥们沈炎说过,青春就是拿来挥霍的。”
“所以,你打算干什么?”楚楚停下来,看着她。
单薏看了一眼前面的几位男同学:“瞧见没?这几位可是我们电影学院人气最高的,有没有兴趣?”
楚楚干脆:“没兴趣。”
“姐们,你这清心寡欲的活着有意思吗?”
“有意思。”
就在这时,应是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前方几位男孩转过来身来。除开另外两张异国面孔,那张亚洲面孔让楚楚觉得此人有几分熟悉,好像自己小时候曾见过。尤其是那一双眼,透着淡淡地笑意,恍若瞬间将她拉进了一场不曾在她记忆之中有过铭记的时刻。
楚楚看的有些出神,不是因为他那剑眉星目的夺人眼球,而是在他眼神的注视之下,以及他朝着自己而来的身影,让她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控的恍惚。
男孩走近,与大方的单薏打过招呼,清冽而带了温和的桃花眼将楚楚的失神装入心底:“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单薏笑出声:“帅哥,你这搭讪太老套了。”
谁知楚楚点点头,像是花痴模样:“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男孩也笑了,介绍起了自己:“我叫萧予乐。大家都叫我阿狸。”
“楚楚。”两个字出口,萧予乐便忆起了两人的过往。那日,楚楚离开南城之后,他还缠了父母好长一段时间,带着自己去桂城找楚楚。这些年来,他始终记着这位在父母的婚礼上走失的女孩,记着这位自己在父母婚礼上送给她花的女孩。
只是,碍于马上要上课的缘故,他无法与楚楚在这久别重逢之日,与她好好说说话。在同学的催促之下,他直接抽出楚楚手里的书,随后又询问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笔来,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还不忘告知自己的所读的专业与班级。
当三人的身影远去,单薏推了推还未回过神来的楚楚:“可以啊。这帅哥,不声不响的就被你拿下了。”
楚楚还望着萧狸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他写在书上的联系方式,像是忆起了那段时过境迁的交集,又像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嫣然。
*
萧狸一直没有等来楚楚的电话,有些懊悔自己那日为何没有询问她的联系方式与专业?他甚至给萧遥打了电话,告诉自己在学校遇见了楚楚,让他找楚辞询问下楚楚的电话号码。
萧遥直接一句自己想办法就给挂了电话。
他给在纽约大学商学院念书的萧予安去电话,询问自己应该怎么找寻楚楚?
萧予安冷静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就知道是她?”
“感觉。”
萧予安不予置否,丢出与父亲相同的话语,也就挂了电话。
萧狸觉得,关键时刻,他们都靠不住。接连几日,他都在找寻楚楚。可这纽约大学的电影学院实在不小,存心要找一人,颇有种大海捞针的有心无力。
同学见他这几日闷闷不乐的,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将事情告知。
有人说:“这还不简单。”
就这样,在当日学校的广播之中,便播放出了萧狸寻找楚楚的消息。这下,整个电影学院都知道萧狸在找楚楚。
在广播播出后的半个小时,楚楚就被单薏带到了萧狸的跟前:“你找我们家楚楚何事?”
萧狸脱口而出:“我都找她好多年了。”
“什么意思?”
楚楚也一脸茫然,她没记错,他们应该是才认识不久吧?
看来楚楚是当真将自己忘记了。他将往事缓缓细说,希望在楚楚的脑中勾出画面来。可他说完之后,楚楚仍旧一脸茫然,甚至还认为他是情场老手。故意编纂这些故事来哄女孩子开心,便拉着单薏要离开。
他连忙上前挡在张开手臂挡在楚楚的面前,强调:“我真的没骗你。”
单薏说话直爽:“五岁的孩子都懂爱情了,你蒙谁呢?”
“我只是说那个时候我觉得楚楚长的很可爱。”
“你刚才可是说你找了她很多年?”
“对啊。我当时对她的喜欢就是孩子之间的那种很单纯的喜欢。”
单薏钻着字眼:“你的意思现在的喜欢不单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狸觉得自己说不清了。
“阿狸。”萧予安的声音适时在他身后响起。
萧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拉过萧予安:“楚楚,这事我哥可以给我作证。”
楚楚揶揄他:“既然你都说了他是你哥哥,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在帮着你说话?”
她看着与萧狸有着同样面孔的萧予安,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与萧狸截然不同的冷冽。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距离之感。
“阿狸没有骗你。”他的嗓音更不同于萧狸嗓音的细软,带了历经商战纷繁,能轻易拿捏权谋的高深莫测,也正是因为这份成熟稳重,才让他的话有了可信之度。
疑问被确定,反而让楚楚蒙上了害羞。她拉着单薏想要离开,却发现好友失了魂,一双眼直直地盯着萧予安,像是要在下一秒便将他吃抹干净。
楚楚推了推单薏,提醒她注意形象。
可单薏直接推开楚楚,走到萧予安的面前:“你是他哥哥?”
接话的是萧狸:“如假包换!”
单薏明眸善睐的笑意融进萧予安那看似薄情的双眸之间,眉宇之间流转着朦胧又被藏着起来的少女心思。
楚楚上前拉起单薏,就离开了两人的视线,边走边问:“你干什么呢?”
单薏还在频频回头:“楚楚,我喜欢他。”
“你今天才第一次见他?”
“对啊。你不知道吗?爱情往往只是那一瞬间的奇妙反映。”
楚楚想起自己半个月前看见萧狸心中所涌起来的颤动,再看着单薏脸上所泛起来的娇羞。她觉得自己似乎能体会单薏心底的感觉。
晚上,她将自己在学校遇见了萧狸的事情告诉阿诗,随后又说单薏喜欢上了萧予安。
阿诗问她:“楚楚喜欢萧狸?”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觉得,父母于她,更像是朋友。所以,她对于他们向来很少有隐瞒。他们之间的对话,向来平等,很少有那种带了长辈威严的严肃谈话。
楚楚带着被母亲戳破心事的腼腆,固执的道了一句不喜欢。
阿诗只是浅浅一笑,便开了另一话题。母女俩聊了许久,旁人若是听了还以为是一对闺蜜在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