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去超市买好了晚上的食材,陆怀瑾与楚辞不同,他从小便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如何操持生活。阿诗后来常说:“楚辞,你应该好好感谢陆总。”
“为何?”
“看的出来,在英国八年,陆总把你照顾的很好。”可不是吗?若不得陆怀瑾餐食的照顾,也定然不会长到186的身高。
在英国,家务两人向来分工明确。陆怀瑾负责做饭,洗衣拖地收拾全归楚辞。故而,他觉得阿诗所说的感谢,不存在。
陆怀瑾捞着鱼:“番茄酸汤鱼,怎么样?”
“可以。”酸酸甜甜的味道,汤很是好喝。
徐瑜兮没有阿诗对于生活的那份精心细致的布置。她的人生向来恣意洒脱惯了,若是要让她鼓弄那些花花草草,怕真是有些折磨。漪澜苑的花草能长得如此好,自然是有专业的园丁打理,再不济还有蔡妈。
后来,当阿诗空闲之后,还学着徐弘年在听雨轩后山的花园里面种上了季节蔬菜。而她带着陆知遇时不时地去摘上一把青菜,很是鲜嫩。
每次楚楚看见,都会吼道:“妈妈,徐姨又带着知遇哥哥来我们家偷菜了。”
陆知遇拿着菜,反驳:“我们这不是偷。反正你们也吃不完,不能浪费。”
“陆知遇,你强词夺理。我让我爸爸收拾你。”七岁的楚楚叉着小手,奶凶奶凶的模样。
“楚楚,你说你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一点施姨的温柔呢?”
“那你怎么就没有像陆叔叔那样绅士呢?”每次陆叔叔见了她都是又抱又背的,不像陆知遇,每次都是要欺负她。
四位大人就这么看在旁边,笑容满面的看着两人吵。这时,若是徐徐再加入进来,那便是陆知遇一人对俩。为此,陆知遇不止一次的说徐徐胳膊肘往外拐。
徐徐解释:“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你哥我也有理,好吧?”
“你有理,我也要帮楚楚姐姐。”徐徐俨然就是楚楚的小迷妹,谁叫她总是敢做一些她不敢做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温婉静雅的施诗与沉稳内敛的楚辞,怎么会养出天性与两人截然相反的女儿来,像是要将两人从小到大没有冒过的险、犯过的傻一股脑全都在楚楚身上补回来。
亦如五岁的时候带着四岁的徐徐闹离家出走,两位小女孩,背着各自的小书包,沿着下山的道路,一路往前走去。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家里受到了冷待,要以此来让那位什么事情都要先顾及楚太太的楚先生好好反省反省。
当楚辞将她们从警局带回来,询问她离家出走为何要带上徐徐一起?
答案让人啼笑皆非:“我怕啊!”
“你怕怎么还要离家出走呢?”
“我不走。你怎么知道自己爱不爱我?”
楚辞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那你说说,爸爸怎么不爱你了?”
“你每天晚上都陪妈妈睡,不陪我睡。”
阿诗坐在花园,听着两父女的谈话,笑容在百花齐放的园中恍若一枝独秀的耀眼。
当其他城市,三月底还在享受春天的温煦时,夏天已经在桂城缓慢登场了。街上有些许一部分人已经套上了短袖,可阿诗还是外套穿着,未曾觉得有多热。
她刚刚踏出电梯,便听见徐瑜兮的声音:“阿诗,晚上过来吃饭。”
她点点头,回家换了一身衣裳,便到了27-2,闻着从厨房飘散出来的清新香味:“陆总的厨艺比楚辞好。”
“当然。我们家小陆可是贤惠的很。”听听,这自卖自夸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吃饭时,阿诗得知徐瑜兮如今被放了长假,便问她:“不打算出去走走吗?”
徐瑜兮觉得阿诗这是自己想出去了,毕竟一人若是习惯了流浪,这隔上一段时间,总是会蠢蠢欲动。即便自己无法脱身前去,看着身边的去,也是开心的。
对此,阿诗笑着,不反驳也不赞成。只是拿她说事:“我倒觉得你可以出去走走,就当是散散心。”
“那你说说,哪些地方适合孕妇?”
阿诗想了会:“很多啊。欧洲的那些小镇,还有国内也有许多地方啊。亦如江南一带的那些古镇,人少安静。”
“嗯。我考虑考虑。”
“需不需要我给你做一份攻略?施诗出品,保证面面俱到,事事周全。”还着重强调了仅此一家四个字,像不像电视上面的推销广告?
三人笑了。
楚辞的心因阿诗这般可爱的话语无限柔软,他摸了摸她的头:“看来阿诗老师,是真的想出去玩了。”
阿诗摇摇头:“我不想出去。”
徐瑜兮读懂她的不想:“那你怎么还劝我出去?”
“陆总不是下月要去英国出差吗?”
一周后,徐瑜兮跟着陆怀瑾去了英国,阳光风景正好,一切都是最美的模样,直到三月后方归。而这几月来,陆怀瑾总是桂城伦敦两地来回飞。沈雅君担心他这般身体承受不住,想要替儿子分担一点,提出去英国帮忙照顾徐瑜兮,却被陆怀瑾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
实则,他也有为徐瑜兮考虑的打算。母亲多年来在陆家,对外面的世界大多时候都呈现出一种茫然无措来。若再是去到异国他乡,这谁照顾谁的问题,怕是有些不好说。何况,徐瑜兮被徐氏所羁押这些年,他自是希望她能自由一点,想去哪里走走,便去了,不需要考虑顾及他人。
在此期间,阿诗去了英国两次,说是陪徐瑜兮,可每次去似乎都是她在陪着自己到处瞎忙。忙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将楚辞的房屋重新装饰了一番,这样他们再去英国,也有了落脚的地方,不至于日日住酒店。
对于房屋里面的布置,楚辞总是挑选着最好的,想着阿诗要去,总是不愿在任何地方对她有所亏待。就连家里所摆放的一只花瓶,都要耗去数百英镑。她真的是觉得楚辞有些浪费了,不懂持家。
徐瑜兮说她不知好。
可她却心疼楚辞挣钱的辛苦,总觉得没必要如此铺张浪费。
“我拜托你,你知道光是盛世与徐氏一年给你们家大律师的代理费顾问费是多少吗?”
“多少?”
“那是你写一辈子的书也挣不到的版权费。”阿诗目前的版权费,抛去各个环节的费用,以及出版社的分成,每本书的版权费到手的也就千万左右。而按照阿诗的产量,自然是达不到楚辞的代理费。
听徐瑜兮这么一说,她当真觉得自己对于各行各业缺乏了解。当她事后得知,楚辞的代理费已创下了桂城乃至国内新高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当律师。
为此,楚辞笑她:“那阿诗要不要改行,拜我为师?”
“不要。我不贪。”
“我允许你贪。”
其实,两人在一起以来,虽说没有明确划分经济。可阿诗还是秉着一份男女朋友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方式,给与了他一份尊重,也给与了自己一份体面。
对于楚辞所谓打入自己的账上钱,她未曾动过,不止是版权费,还有后面那所谓的餐费,从小学会了自力更生,让她无法心安理得的对他人予取予求。
直到她得知楚辞在修建听雨轩,直接将卡递给他:“买家具的钱。”
楚辞不接。
她拉起他的手,直接塞进他的手中:“楚辞,家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建立与经营的。”
家这个词,让楚辞的眸间生了暖意。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