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曾在她的一本悬疑小说中讲诉了这样一个故事情节,故事中的女主角因为太过深爱自己的男朋友,无法忍受他的背叛,将他残忍的杀害在了自己的家中。
当然,施诗在书中所探讨的并不是这一段爱情谁是谁非,而是想要表达出一种,一个人不管有多爱对方,都应该保留下爱自己的余地。不然,这份超了界限的感情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将你与对方送入无法回头的旅程。
阿莱是施诗小说的第一位读者,自然也是最忠实的那位读者。她懂施诗笔下每个故事的立意,可唯独这个故事,让她无比心疼那位女主角。
施诗说:“阿莱,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情一旦流逝,便是覆水难收。你再多的留念与挣扎,只是他眼中那簇多余的独角戏。”
“阿诗,我并未想过要他回头。我只是不懂如何放过自己。”放不过自己,日日夜夜将与你有关的所有过往,在心底演化成魔,变成了难以化解的执念。
阿莱站在圣皇大酒店的对面,看着对面那对喜笑颜开的新人,每个笑容落下的星光,都穿越人海,在她心底烙上了一寸阴暗之地。
那夜,酒吧买醉,无非是得知了丁洋即将结婚的消息。他们相遇在年岁最美好的年代,却在本该开花结果的年龄,分崩离析。
阿莱曾问过施诗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很狗血?
施诗淡淡一笑:“算不上。顶多带了一点戏剧性色彩。”
是够戏剧性的。在她刚刚确认自己怀孕后,丁洋牵着一位女子走到她的面前:“阿莱,我不爱你了。”
那张报告化验单,被阿莱紧紧地握在手掌之中,褶皱起的棱角硌疼了她的掌心,极力咽下下秒便要破茧而出的泪水:“丁洋,凭什么?你说不爱了就不爱了。”
“那你说怎么样?如果你不介意,我与馨馨的交往,丁洋女朋友的名分我可以大方的留给你。”
阿莱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丁洋的脸上:“丁洋,当我阿莱眼瞎。”
丁洋捂着被打的脸,看着阿莱的眼中是刺骨的冷:“阿莱,这一巴掌,就当时了结了你我之间的情意。”
阿莱冷冷一笑,故意推开两人,从他们之间傲气的离去。她坐在路边,摸着自己的小腹,心情从刚得知的狂喜到跌落到地狱的颓丧,那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到底该如何理清她接下要走的路?
后来,在开明父母的照顾之下,阿莱生下了孩子,交由父母全权抚养。老两口的晚年生活似乎在外孙女的滋养之下,也变得活色生香了。可阿莱每每看见孩子,总会念及丁洋给过自己的伤痛,让她实在有些难以面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为此,父母不止一次的责怪阿莱,对于女儿的关心与疼爱过于少了点,甚至有时候一月都不会回去看上一眼。而女儿渐渐地,也不再想念母亲了,也变得更为依赖外公外婆。父母感情的错,如果加持在孩子身上,无疑是身为父母的失责,在一点点的缔造另一份感情的悲情。
阿莱这些年来,尽管穿梭在男欢女爱的事情之中,以此来淡化自己心底那份对于丁洋的怀念与恨意。然而,却是收效甚微,在听见他要结婚的那刻,她感受到了如同分手那日同样的撕心裂肺。
她时常会羡慕施诗与徐瑜兮,从未爱过,便会在心底保持着那份对于情感上的满满期待,似乎也就在间接之中守住了每个人对于恒久的那份坚守。
阿莱是自己的囚徒,将自己囚禁在了那方无人之岛,解救之人是她自己。
她站在街对面,脚步一直犹豫不前,去或者不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她想要给施诗打电话,却想起施诗此时不在桂城,想要给徐瑜兮打电话,又怕叨扰了她的忙碌。
突然,她的手被人扣住,她抬眸望去,一张清秀的面容侵占了她的泪眼朦胧。而他眉宇之间如清风般柔顺的笑容,像是变成了一朵朵牵牛花,在短短的时间之间,牵引出了阿莱那份亦苦亦甜的笑容。
“走吧,我陪你去。”男子抬脚准备往酒店而去。
阿莱开口:“王澈。”
王澈,桂城大学研究生在读,导师施诗。可施诗不知道的是,王澈于一年前到阿莱所在的出版社实习,半年前开始追求阿莱。对于阿莱的过往,完全持着包容的态度。一开始,阿莱只当他是年轻,玩玩而已,不曾想却是如此真诚。
王澈比阿莱小了五岁,家境一般,为了维持自己的学业,除了出版社的实习,在日常的空闲之余还会兼职外送员。为此,出版社的有人传言,王澈追求阿莱,不过只是出于一种傍富婆的想法。
面对阿莱的屡屡拒绝,王澈有次将阿莱堵在出版社的安全出口:“阿莱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追求你是为利用?”
阿莱俏皮一笑,带着几分戏弄韵味:“难道是因为爱情?”
“不可以?”
阿莱推开他:“小子,我女儿都已经4岁多了。”
“我知道。但是你并没有结婚,不是吗?”
“我没有结婚,那是因为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王澈自信:“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我。”
阿莱投以欣赏的目光,随后转身离开了安全通道。
王澈是自信的,不管是在学业上,还是在工作之中。课堂之上,曾不止一次因为自己持着与老师相反的观点,进行着据理力争。而在出版社实习的一年左右,也时常因为自身的锋芒,与前辈发生过争执。
甚至有次,在某次会议之上,因为对于选题问题的分歧,而当场与阿莱起了争执。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与经验丰富的主编对阵,是出版社前所未有的。
此时,他看着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的阿莱,整个人日常所流露出来的洒脱与自信,变成了眼底那道不需要过深窥探的胆怯。王澈拉着阿莱的手微微用力,笑了:“想不到我们大名鼎鼎的阿莱主编,也有害怕的这一天?”
阿莱言语急切,那是被王澈看穿的心虚:“王澈,你说谁怕了?”
“谁不敢去,就是谁怕了。”
阿莱愤懑地拉起王澈的手,抬脚走在前面:“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