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苑,当初建造的时候,施诗跟了设计师两个多月,事无巨细的沟通,以确保出来的效果是能让人满意的。
果然,施诗的辛苦没有白费。不管是听雨观花的长廊,还是它那处处透着古色古香的细节,都能让施诗对这里多生出几分爱怜。唯一不好的便是,它远了点。可若不远,将它建在闹世之中,当真的有些不合时宜了。
楚辞跟着施诗进屋,最先迎出来的是蔡妈。她言明心巧的看着两人相牵的手,会心一笑的从楚辞手中接过酒,便招呼两人进屋。
施诗介绍:“楚辞,这是蔡妈。”
“蔡妈,这是楚辞。”
两人相互道了好,蔡妈便忙去了。
徐瑜兮与陆怀瑾前后下楼,看着蔡妈提进厨房的酒:“阿诗,你怎么知道我想喝桂花酿了?”
施诗俏皮:“猜的。”
饭菜还未好,四人坐在客厅聊着,电视机有画面无声,沦为了陪衬,至于上面播放着什么,没人关心在意。
时而四人话题,时而两人话题。在经历一日烦心的工作之后,能与自己熟悉且喜欢的人这样坐下来,安心的聊上几句,是很舒适的事情。在如此忙碌的生活中,这样的时光是难能可贵的。
徐瑜兮突然压低了音量,靠近了施诗一些:“你和阿莱怎么了?”
施诗喝了点茶,宽慰一笑:“没事,一点小矛盾而已。”
徐瑜兮之所以会知道两人在闹矛盾,源于她今日给阿莱电话,问她要不要晚上一起聚聚?
阿莱问她:“阿诗去吗?”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那你们聚吧。”接着,便挂了电话。
在阿莱与施诗之间,她的情感自然是偏向施诗的。自然,对于她突然不待见施诗,连带着生出了几分不悦。她曾说,只要她徐瑜兮在,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施诗。不管事情缘由如何,欺负施诗,就是对于她情感上的某种伤害。
施诗说:“徐兮,你这样会让我恃宠而骄的。”
“阿诗,我就怕你不会。”
“那好,我以后试试。”
徐瑜兮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凑近她的耳朵边,说着悄悄话:“你和楚律发展到哪步了?”
对于徐瑜兮突然的跳转话题,施诗有些茫然失措。加之耳边温热的风传来,挠痒着她的情绪。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楚辞,随即低下了头:“那你跟陆总呢?”
“阿诗,我先问你的。”
“徐总,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我这不是八卦,是关心妹妹的感情生活。”
施诗将脸转向徐瑜兮的另一边,遮挡住了楚辞看自己的目光,诚实的孩子欺骗不了人:“同床共枕。”
徐瑜兮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很好的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阿诗,你这榆木终于开窍了。”
施诗没有打算放过她:“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徐瑜兮带了几分失望:“你能想象吗?两个三十岁的成年人,共处一室半年,竟然还像读书时代那般,仅仅是牵手亲吻。”
听着徐瑜兮的愤愤不平,她捂着嘴,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徐瑜兮抬手敲在她的头上:“不许笑。”
“不笑。不笑。”恰好蔡妈喊大家吃饭,几人便起身走向餐厅。
徐瑜兮本想让两人留宿漪澜苑,可施诗顾及楚辞,坚持要回家。这要回家,自然要开车。这酒,肯定就不能喝了。
徐瑜兮说她:“阿诗,你很扫兴,知道吗?”
施诗不好败了她的兴致,还是伸手接下了酒,边喝边聊边吃,时光走的不慢不快,很适合朋友相聚。
楚辞没有喝,因为有伤,自然也不好再劝酒。他坐在施诗旁边,只要见施诗的盘中空了,下秒便有她爱吃的出现在盘内。
蔡妈站在边上看着,笑容是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欣慰。
或许是因为高兴,施诗与徐瑜兮两人都喝的有点多了。到最后,她带来的几壶桂花酿喝完,还让蔡妈去开了一瓶红酒。这酒一喝乱,难受自然就会加倍。
陆怀瑾喝的不多,怕自己喝醉了,无法照顾徐瑜兮。他们两人就坐在旁边,像是成了给她们端茶递酒的小二,恭谨的伺候着,又担心她们喝多了难受。
可只要他们一开口劝酒,两人便分别指着他们,言语如出一辙:“闭嘴。”
“闭嘴。”倒真不失她们多年好姐妹的名声。
这晚,施诗两人还是没有留宿漪澜苑。经过多日的修养,楚辞的伤已然好了大半,虽说还是有些疼,可开车还是没有多大问题。实在不行,单手开车也是可以的。
可陆怀瑾担心的不是他能否开车的问题,而是其他:“你能找到了路回去吗?”
经过这些时日对于桂城地形的细心研究琢磨,他极为肯定的点点头后,便扶着施诗往车旁走去。他本想抱她,可施诗担心他的伤:“我自己能走。”
施诗坐到副驾驶上,打开窗户,与站在外面的两人道别。她双颊在酒精的催化之下,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迷离,对她勾勾手指:“徐兮,你过来。”
徐兮在陆怀瑾的搀扶之下走过去。
“陆总,你走远一点。”对此,他很是无奈地走开了。
施诗将头探出去,凑到她耳边:“徐总,趁借着今晚的酒劲,用你职场上的霸气,把他就地正法。”
徐瑜兮别过头,看着楚辞:“楚律,你把阿诗带坏了。”
楚辞表示不解,并且感觉自己很冤枉。
回到家中,楚辞问她离开时,她在徐瑜兮耳边说了什么?
施诗仰躺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神志失了日常的清醒:“我告诉他,让她趁着今晚,把陆总给就地正法。”
楚辞浅笑一声,挑逗着施诗的醉意:“那三三,要不要趁着今晚,把我也就地正法了?”
施诗摆摆手:“不要。”
“为何?”
“我不能欺负一个病人。”
这理由,用的还真是理直气壮啊!
讨欢无果,他走进盥洗室,接来热水准备给她洗脸洗脚。可他端着水刚从里面走出来,便看见施诗就这般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轻柔的给她洗过脸脚,忍受着右肩传来得疼痛感,抱着施诗回到了卧室,褪去她的外衣,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这么蹲在床边,鬼迷心窍的眼神,痴痴地看着。
他想,就是这么静静地看上她一生,自己也是不会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