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瑜兮婚礼的第二日,施诗便问她有无度蜜月的计划?也算是为自己放放假,出去见见山河锦绣,看看诗人笔下那些怀古伤今的风华。
“徐氏我倒是可以让我爸代我看着,可盛世当下的情况,小陆根本没法走开。”
对于蜜月,陆怀瑾是有规划的。只是碍于目前盛世的现实状况,只得将时间往后推一推。昨夜欢宴散场,两人回到漪澜苑,他询问:“关于蜜月有什么想法吗?”
他想,如果徐瑜兮想去,他会尽力挪出一周左右的时间陪她出去转转。
“明年再说吧,这马上都春节了。”
“好。我计划下。”婚礼是累人的,徐瑜兮直接躺在床上,就想这般睡过去了。
新婚里面的春宵一刻自然不被会陆怀瑾这般放过,他脱掉外套,俯身先是在她耳边循循善诱,苏醒着她被困倦催眠的神经。徐瑜兮手中的千军万马被他一一斩杀,她成了他的瓮中之鳖,任由他抱着自己往盥洗池去,点亮满园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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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刚出电梯,便看见了提着保鲜盒的叶千澜,将他原本的好心情糟糕。他脚步还未来得及跨出去,就被张开双臂的叶千澜拦了去路,喜笑颜开:“楚辞,我给你带了早餐。”
没有打算理会,越过她,直接往君合而去。
或许未读懂楚辞的不喜,也或许是故意将其忽略,紧追不舍的跟在他的身后,极力介绍着自己的手中的美味可口:“这可是我一大早特地去宝盛路那家百年老字号买的。烧麦与小笼包可是他们家的招牌。”
楚辞突然停下了脚步,若不是周淼及时拉住叶千澜,定是会直直的撞上他。
他转身回头,看着她手中的早餐:“小笼包是什么馅的?”
“有酱肉、有鲜肉,不过我都买了。你爱吃哪种?”说着,叶千澜便将保鲜盒放在了旁边的桌上,将饭盒打开。
楚辞看着里面的小笼包,还冒着丝丝热气,虽说没有了刚出笼时的晶莹剔透,仍旧无法阻止它获得馋虫的青睐。
他仔仔细细地看过,没有吃,对着周淼道:“周助理,麻烦你让人去这家店帮我买上两笼,要酱肉的。”说完,便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周淼道了一声是。
对于楚辞的举动,她深感不解,提着包子想要追上他,却被他用力地关在了门外。
她一早的热情就被如此隔绝在了房门之外,心情甚为不爽,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站在一旁的周淼:“最好撑死他。”
周淼抱着两个保鲜盒,站在原地,食物的香气褪散着叶千澜离去的怒气。
他觉得,这家的包子,应该是真的很好吃。
楚辞特意让周淼找人去买包子,是因为施诗爱吃面食的缘故。没办法,一品澜庭外面的包子铺就那么两三家,而且味道不甚理想,可这宝盛路又实在远了点。就从他最近研究桂城的区域地形来看,貌似与一品澜庭相隔了三个区,这跑一趟着实费力。如此看来,只好今日买上,明日蒸热再吃。毕竟,五点多起床,只为开车一个多小时,去吃一份早餐,再折返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上班。如此算来,时间上当真是不划算。
这家小笼包在桂城出名已久,施诗想吃多时了。每次都因为时间上的原因,悻悻然了。
他们家的小笼包皮薄馅料足,而它那蒸格上面所铺垫的松针叶经过大火的蒸煮,让它的清香与馅料的香味进行综合,让包子添进了一股爽新的野味,又不失它酱香的咸鲜。
当楚辞晚间提着包子回到家时,施诗恰好在做晚餐,算不上丰盛,就是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她不喜欢浪费,也不喜欢第二日吃昨日剩下的。故而,每顿饭她总是按量准备。
她端着刚刚起锅的西红柿炒鸡蛋走进餐厅:“今日怎么这么早?”
楚辞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摆,已经七点过了,还早吗?看来自己以往是真的归家很晚。
他将包子放进冰箱,走进厨房洗过手,从施诗手中接过铲子:“给我吧。”
施诗笑着将铲子递给他,自己退到旁边去收拾其他东西,手未停,话未止。所谈的内容就是生活里面看似杂乱无章又缺一不可的日常,在两人的口中将其归纳,变成了锅底那被五色之味所炒制的宫保鸡丁,道出的是平淡之中的殷殷之语。
楚辞夹起小块的鸡丁,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喂到施诗的嘴边:“尝尝。”
施诗吃进嘴里:“醋貌似放多了点?”
他自己夹起一块尝了下,点头默认了施诗的评价,可出口的话像是将宫保鸡丁里面的糖单拎了出来,甜了她:“可见楚先生是一个多么爱吃醋的人啊!”
施诗觉得楚辞真是从不放过任何一个陶侃自己的机会,让她在展颜的同时,还不忘将自己的感情往深处滚了去。
这样的楚辞,她觉得自己会越失招架之力,没了施诗的模样。
好?还是不好呢?
餐桌上,施诗像是突然想起了那般,开口:“今日有老师给我说,吴倩茹这段时间旷课很严重,甚至上月有小测试都未参加,估计这学期的课大多都会挂掉。”
“不管。”
“当真不管?”施诗端着碗,目光带了几分试探的欢悦。
楚辞觉得施诗学会了反攻,亦如此时,她这模样,更像是对于他的一种尝试性的捉弄。他放下碗筷,倒不合时宜的换上了严肃:“吴倩茹是一位即将满20岁的成年人,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结果好坏,我们无法断定。但是,我很忙,不想让她再占去自己不多的空闲时间。”
施诗挑着鸡丁吃,对于这番话,未有任何不喜:“嗯,很像楚先生为人处世的风格。”
“那阿诗说说我是什么风格?”
施诗含着筷子,仰着头像是思考问题的学生,又像是故作高深莫测的老者。看来,徐瑜兮说她被楚辞带坏了,这点没错。
而她也未曾发觉,随着时间脚步的拓宽拓远,在楚辞面前的自己,有些时候是连她自己也陌生的施诗,笑容里面会猝不及防的带点撒娇的韵味,也会有伴随着心血来潮的孩子脾气。这些不多的表现,仿佛是楚辞在带着施诗进行魔法式的绝地反击,用自己的疼爱与纵容在她的生活里面编织一份返璞归真的童年幻象。
楚辞敲了敲她的额头:“小丫头,想好了吗?”
这称呼不突兀,因为此时阿诗的模样,在他眼中就跟小丫头相差无异。
她摇摇头:“想不出来,不好评价。”
“为何?”
“你这人,太狡猾。”小兔子逃不出老狐狸之手了呢?
像是为了匹配狡猾一词,他笑容是浅显的内敛,微微点头:“嗯,很形象。”
自楚辞搬过来之后,对于施诗来说最大的改变是早餐有人做,晚餐有人共进。她变得有些享受这样的模式,可当她刚刚躺下床就被楚辞拉进怀里时,突然觉得自己用享受作评价,高了点。
“阿诗,我们说说话。”
施诗不看他:“说什么?”
“说点静悄悄的情话。”楚辞直接堵截了施诗到嘴边的话语,框着她的双手,将她带进了又一次的深度缱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