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瞬间冲向头顶，那辆车在小巷被逼停，看着薛皓被戴上手铐，邱默冲下车却未在薛皓身边停留半分，薛皓盯着擦肩而过的身影久久未回神，直到何璐提醒。
他每遇到一个就问一句那女孩呢？
直到看到那弱小身影蜷缩在一起，邱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罗文文缓缓起身，他一眼瞧见脖颈处那道刺目的红。
那刻，邱默不顾一切奔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抚了抚她的背，罗文文才放声痛哭。
她知道。
他也知道，她的身边又少了一个人。
“邱默，你带我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少年牵着女孩的手，伴着警鸣声，一步步走出人群。
罗文文偷着掐了掐小臂上的肉，否则她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梦。
居然不痛。
也是，怎么会是真的呢，怎么可以是真的呢。
“嘶~”
邱默猛地回头，愣了几秒：“你掐我干嘛？”
原来不是梦，罗文文哭了一路，直至坐上齐声的车，她瞧着窗外一言不发。
十分钟前。
数辆警车跟在车后，何等壮观，罗文文管不得这些，她身后坐着阿皓，她要将他送出去。虽然阿衡不在了，但他交代过，阿皓就拜托给她照顾，他要阿皓好好活着。
或许天命如此，那条巷子没有出口，薛皓苦笑着：“文文姐，算了，我走不了了，阿衡在这，我怎么能走。”
罗文文要他把枪交出来，他死活不肯交，换拿了把刀抵在她脖颈直至出现血色，他倒松了口气：“听话，替我活下去。”
被围之前，他举着手朝反方向走。
薛皓被抓时，罗文文背对着他，泪水涌出眼眶，所有人都以为她被吓到。没人知道她是为了小时候会叫她文文姐的阿皓哭，而不是畏惧和害怕。
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和他一同长大的阿衡，罗文文触着那条红色血痕，那是阿皓要他好好活着，将她与自身完全切裂开。
从此她是罗文文，他是杀人凶手。
“他怎么到你家去的？”
齐声率先开口，罗文文盯住一处眼神溃散，邱默从后视镜瞧着，目光停在那一道红痕上，逐渐向上。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哪进不会被发现，想必薛皓一清二楚。”邱默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他不打算和齐声聊案情，此刻罗文文在车上，也的确时机不对。
“我回律所。”邱默这么一句。
“我得回局里，不顺路，这样……”
“不要，我要你送我。”
齐声头一歪，邱默闭目靠在那，丝毫没要下车的意思，虽有些无奈，也还是顺了。
“小何，我晚些回局里。”齐声补充道，“不会太晚。”
那头迅速：“老大你又要去哪？”
他咳了几声：“捡了只流浪狗，等会先送狗。”
邱默没心思计较，他始终想不明白，薛皓闹这么一出为了什么，为了公司吗？不，绝对不可能，他万分头痛，仿佛有数百万只蚂蚁在脑袋里爬，想抓又不知从何抓起。
时至今日，还有谁能与他抗衡，薛仲谋吗？不，除非他还有其他私生子虎视眈眈。
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天突然下起小雨，落在车窗上，灰蒙蒙的天，像极了无力抗衡。
也该是尽头。
一声雷响，邱默猛地睁开眼。
不，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薛皓那样的人，他真的会去信任一个人吗？不过是薛家养子，他和薛衡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长大的感情，怎么下得去手。
一直以来暴露在阳光下的是他，如今站上高位的也是他，邱默想不明白。
倘若薛仲谋一直不知薛衡是他亲生儿子，都说血浓于水，他断不至于说出当年那一番话。若他知道，那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薛衡的人生仅仅是薛仲谋的一时兴起？
若薛衡不受重视，那薛皓又何至于此，他没有动手的理由，邱默尽量让呼吸保持平稳。如果薛皓不是凶手，那又会是谁。
不，他一定是凶手。
或许，该负责的不止他一个。
邱默瞧着后视镜，从薛皓出逃到现在，不出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需要一个落脚点，或许罗文文家是最优选择，也可能那就是他的目的地。
不过一个小时。
邱默苦思冥想，若是排除时间，这段时间里还有什么。警力、危机、人质……信号，是信号。
他在传达信号。
如此想来，罗文文什么都不会知道，所以她会安全，这一切不过是邱默的猜想，没有证据就代表无从考究，
车停在律所门口，邱默刚想开口，就被齐声抢了先：“放心吧，我送她回去。”
“好。”他点点头。
上了楼刚出电梯，娄娄靠在前台，看样子等候已久。
“先生，刚刚来了位男士，指名说要见你，我看着不太眼熟，是您约了朋友还是……什么？”
“什么什么？”
娄娄缩了缩下巴：“我觉得应该也没什么，所以也没有什么什么什么。”
邱默觉得莫名其妙，扯了扯领带，意觉不对，补问了句：“什么年纪？”
“挺年轻的，长得挺漂亮的……”
他皱了皱眉头：“长得漂亮的先生？”
“先生不能长得漂亮吗？”
“没事，你继续。”娄娄这么一形容倒是让邱默摸不着头脑，越发想见见这位漂亮的先生，话说，该不会……
事件总是如此相似。
邱默再次停下脚步。
难不成……
“他说他是来干嘛的？”
娄娄猜出他心思，撇了撇嘴：“反正不是来和您和亲的。”
“那就好。”邱默险些吓个半死。
“我觉着，那位先生不会，老大你就不一定了。”
“怎么，我看起来这么有这方面的天赋？”
娄娄摊了摊手，邱默顿时火大，又不能发，暗里压着。
走到一半，娄娄拍了拍头：“我这个猪脑子，刚刚那位先生拿了些东西，说是初次见面送给邱律师的见面礼，叫我拿给你，我刚刚在前台闲聊落下了，要不……我现在回去取。”
等等，见面礼？难不成真是第一次见。
没一会，娄娄又跑回来。
“又怎么了？”邱默脸一沉。
“那位先生说，之所以冒昧打扰是因为他想要一个答案，我可是专程回来提醒你，还不是因为老大你身边女人太多，说不定哪个就是……”
娄娄欲言又止，后笑了笑：“对了，他说他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