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皓宸拉起灵儿的小手,上了一艘绮船,皇甫皓宸和灵儿坐稳后,船夫拿起船桨,划动起来,绮船缓缓前行,碧水荡漾开来,泛起层层涟漪。
小船轻轻荡漾在曲江池中,灵儿坐在船头,看着曲江池中及岸上的美景,别有一番意境。曲江池中有不少锦鲤,各色锦鲤们在粼粼碧波中闪烁着绚烂多彩的光芒,灵儿把手伸出小船外,触摸到锦鲤的炫丽霓裳。灵儿又从小船中探出身子,双手捧了一掬水中的倒影,玩得不亦乐乎。
皇甫皓宸满眼宠溺地看着灵儿,灵儿像小孩子般嬉戏的样子,灵儿清脆悦耳的娇笑声,灵儿纯真甜美的笑容,都深深印在皇甫皓宸的脑海中。
这艘绮船在曲江池中悠游了半圈后,停泊在一个大型的两层画舫前,这个大型画舫是仿照了船的造型,建在水面上的建筑物,下部船体是石料,像船却不能动。皇甫皓宸拉着灵儿的手,走进大型画舫中。
大型画舫内,装饰奢华,灯火辉煌,就是过于安静,灵儿心中不解,怎么不见其他客人呢。
皇甫皓宸看出灵儿的疑惑,道:“这大型画舫是我的私人财产,今晚,画舫不对外开放,因为我想为灵儿弹奏《碣石调·幽兰》,不想被打扰。”
灵儿只知道长安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是他的产业,没想到这画舫式建筑也是他的,怪不得不少贵女羡慕她有皇甫皓宸这个朋友。
“灵儿,我们上二楼,我的专属雅室。”皇甫皓宸继续道。
“嗯,好。”灵儿甜甜微笑道。
两人走上二楼,进入取名“香兰”的雅室中,雅室的布置和皇甫皓宸在醉仙楼的专属包间有些相像,墙壁上都挂有名家字画,不同之处是,雅室中飘着兰花的清雅香气,琴桌上放置了一张古琴。
皇甫皓宸走向墙壁处的坐榻,并同时旋转墙壁上的两盏瑞兽铜灯,坐榻后面的暗门无声开启,一条狭窄的楼梯暗道出现在眼前。
灵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坐榻后面的墙壁竟然是一道暗门,灵儿好奇地走上前去。
“这条暗道直通曲江池水中,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时,从这条暗道离开。”
“嗯。”灵儿轻轻点头。
皇甫皓宸把手伸进暗道中,旋转暗道墙壁上的机关,暗门缓缓关闭。
“灵儿,坐吧,我们先吃点夜宵。”皇甫皓宸微笑道。
“好呀。”灵儿点头,坐在了这双人榻上。
过了一会儿,两位婢女端着托盘,走进这间香兰雅室中,两位婢女恭敬行礼后,把托盘上的美酒佳肴轻轻放在了双人榻中间的榻几上,再退后一步行礼,退出雅室。
皇甫皓宸打开胡瓶,给二人面前的夜光杯倒满葡萄酒,道:“灵儿,我特意选了一款酒精度数偏低,口味更甜的葡萄酒,你尝尝这酒味道如何?”
灵儿端起碧光粼粼的夜光杯,品尝了一口,道:“嗯,好喝,我喜欢喝果酒,更加甘甜,我最近酿制了青梅酒,下个月,我会酿制樱桃酒,桃子酒,和葡萄酒,酒酿好后,我派人给你送去几坛。”
皇甫皓宸微微一笑,道:“谢谢灵儿。”
灵儿看到榻几上有炸鸽子,牛肉脯,猪蹄冻,鱼鲊,羊肝炙,开心道:“我最喜欢吃炸鸽子啦。”灵儿闻到了芝麻油的香气,这些鸽子是用芝麻油炸的,怪不得这么香。
皇甫皓宸满眼宠溺地看着灵儿连续吃掉三只炸鸽子,微笑道:“灵儿,你尝尝这道羊肝炙,这是用羊板油把腌渍好的肝条裹起来,再横着串起来炙烤,融化的油脂不停地灼烫羊肝,味道非常鲜甜。”
灵儿拿起一串羊肝炙,尝了一口,对皇甫皓宸甜甜笑道:“果然非常鲜甜,好吃。”
晚风拂面,灵儿望向窗外的曲江池夜景,赞叹道:“真美啊。”
用完夜宵,夜色已深,婢女走进雅室中,撤掉榻几上的杯盘,再关上窗户,退出了雅室。
皇甫皓宸沐手后,走到古琴旁,对灵儿微笑道:“灵儿,我现在为你弹奏一曲《碣石调·幽兰》。”
“嗯,好。”灵儿甜甜微笑道。
皇甫皓宸落座,身体中正,正对古琴的四,五徽之间,修长白皙的双手放于琴弦上,试了试琴音,随即双手抚琴。
灵儿虽然不懂古琴,也听出这张琴的音色绝妙,声音不凡。
皇甫皓宸琴艺精湛,灵儿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曲中的世界,灵儿闻到了雅室内的兰花香气,也感受到了曲中的幽兰,灵儿看到了静谧的空谷,雅洁的幽兰,君子的风度。随着音色变化,感受到不同的心境。
皇甫皓宸一曲毕,看向灵儿,微笑道:“灵儿,觉得此曲如何?”
聆听完此曲,灵儿想到了一首诗,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
灵儿想了想,开口道:“甚是好听,余音绕梁,静夜聆听此曲,如入宁静致远无人之境,别有一番悠远旷达的意境。”
“灵儿喜欢这首曲子,以后我教你。”皇甫皓宸宠溺道。
“好呀。”灵儿接着道,“此琴可有名字?”
这张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皇甫皓宸道:“此琴名为绿绮,是我花重金才得到的名琴。”
“我听说过绿绮琴,今日有幸看到此琴。”灵儿微笑道。
“好琴难得,这张琴,我也是爱不释手,几日前,我送灵儿的那张琴也是名琴。”皇甫皓宸接着道,“当年,制作绕梁琴之人,共制作两张,一张献给楚庄王,一张留给自己,楚庄王那张绕梁琴已被铁如意捶碎成数段,而这另一张绕梁琴被我因缘巧合寻到了,而且这张绕梁琴的音色比绿绮琴还要好。”
“皓宸,谢谢你。”灵儿感谢道。
对你好,无需理由,待你真,情深缘浅。
夜色更深了,皇甫皓宸准备送灵儿回公主府,给灵儿披上氅衣,系上颈部的带子,道:“灵儿,我们不坐小船回岸上了,你一会儿闭上眼睛,我从这扇窗户跃到马上,那匹黑马就在窗下。”
“好,我不怕。”灵儿点头道。
皇甫皓宸对着窗下的黑色骏马吹了两声口哨,骏马抬头,对着皇甫皓宸发出一声嘶鸣。皇甫皓宸抱起灵儿,从窗户跃下,两人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同时,皇甫皓宸一手握住马缰,一手抱紧灵儿,黑色骏马向公主府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