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又是惋惜了一会儿:“下次多带点!”
她说,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
又坐了一会,又吹了一会儿冷风,又迷茫清醒了一会,她托着侧脸:“好无聊啊!”
这次是不经意的嘀咕了一句!
“你无不无聊啊!”她转头看着他,对他眨巴眨巴了几下,撑着脸看着肥嘟嘟的样子,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捏捏她。
“我好无聊啊!”她委屈糯糯的又重复了一下,说给他听的。
“你陪我聊会天吧!”她可怜巴巴的央求。
她向他装着可怜,用自己妩媚的杏眼多情看着他,眨巴眨巴着,如夜空中一颗明亮而又渺小的行星,她虽然小但是矫情啊。
“你那里冷不冷啊!”她问。
也没管人家同不同意跟她说话。
“改天给你织围巾!”她说。
以前程一只会吃喝玩乐,可是谈了恋爱后她什么都要学,考虑男朋友的心情,说话要小心翼翼的,让他愉悦,这样讨好他,她以前还嫌烦嫌难呢,可是现在却很庆幸那两个男朋友教会她一些事,以至于在杨先生面前不至于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她撑着侧脸:“明天春节了,你有什么想法!”她问道。
“我猜你有想法也无法实现了,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我,我陪你聊天,这样你也不孤独了,你说是吧,杨光明同学!”她俏皮的笑眯眯的对他说道,又猖獗又幸灾乐祸,欺负人家在坟暮动也动不了的躺着,说不了话。
这就像是一个天骄之子一朝不小心坠落凡世,她迫不及待的上去踩一脚,数落他嘲讽他,嘲笑他现在跟她一样平庸了。
这个就很不道德了,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只敢仰望的。
做了坏事的孩子,明明所以人都知道了,但她却丝毫不见的慌张,跟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又让人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前扇她几巴掌,让她清楚自己的地位,但又无可奈何。
她怎么这么讨厌,这么讨厌还惹人嫌,难怪人家不喜欢她,她活该。
现在没有人,此时不猖獗,更待何时,以前他看不起她还把删她了,现在他动不了了,她就要烦他,死了也不放过他。
“要不来个初次见面吧,这样我以前的黑历史你就都不知道,都没有了!”程一想了想说道。
小时候又矮又胖,还不爱洗澡,身上一大股怪味,邋里邋遢的,没几个人喜欢她,还经常不写作业,被老师课课点名,科科不及格。
那时是个贪玩的年纪,程一最不喜欢的就是英语课了,所以就是英语作业不写,偏偏那个老师不打人也不怎么的,就让你将凳子翻过来,然后双膝跪在上面,跪一节课,一节课四十分钟,有时候连着两节课都是他的,程一就跪两节课。
当然不止是程一了,全班三十六个人,几乎有一半的人不写,偶尔还有几个成绩好的课代表同学也没写过,但成绩好嘛,老师就没让跪凳子,连同经常不写作业的学渣也跟着沾光。
所以程一那时想,要是天天有人不写作业就好了,很可笑的一个想法吧!
程一是什么时候开始完成作业的呢,五年级有一次吧!同样是英语课,同样是哪些人,也同样是那个老师。
程一又没写作业,她以为还是会有很多人也和她一样都没写作业的,就经常的几个老油条吧,大家一起相依为命多好嘛。
可是马有失蹄,天有不测风雨的,程一无语了,第一次体会到没写作业而难堪的感觉。
因为全班人都写了,就她没写,而且还是她一个人,说真的,在程一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没写作业时,还埋怨过曾经的相依为命的人。
虽然没有烧香拜天拜地拜把子的,但好歹也共同患难与共过,怎么就这么叛变了呢,就她一个人坚持着以不写作业为荣的坚固城墙。
这下好了,城墙一下弱不经风的瓦解了,程一在不甘气愤时还感觉到心身疲惫,她累了。
说来那次倒霉,偏偏两节课都是英语老师的,她以为要跪两节课,而到了最后一节课英语老师却让她坐下了,她那时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觉得又羞耻又不好意思,连坐下都难宁,这还不如她在那里一个人尴尬的跪着呢!
本来她就跪习惯了,在学校沉默寡言,也没有几个人会管她,会理她的,熬过这两节课就好了,可英语老师却让她坐下了。
顿时羞耻心喷涌而出,程一又脸红了,不过那只有难堪。
那就像什么呢!
一个高头大马的光头傻逼带着一帮兄弟气势汹汹的去找茬,对方一个人,他人多势众的以为自己赢定了,对方却不搭理他,冲他大吼大叫却不敢动手,总以为像驴一样吼叫就有用了,殊不知自己就跟驴一样傻,除了吼叫什么也不会,更是什么也不敢。
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这比什么都不堪,拿着棍子指着他,还是大吼大叫,还是不敢上前动手,又想对方愤怒的回应他,激起他一点就火怒气,这样他手中的棍子就有借口敲在对方脑袋上了,他幻想着,于是更加卖力的冲他吼叫了。
吼了半天,对方没反应,自己到精疲力尽了,对方以冷淡的性子与几句提醒的话就让他哑口无言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脸上虽是难堪,却也没动手,不是不敢动手,而是一时忘了反应。
等到在回忆时又是懊恼又是什么的。
这已经不是被当众扒了裤子来说的难堪了,至少里面还有自己的反思与知错能改的想法。
之后程一无论多晚都会完成英语作业,当然那题的全是乱写的,比如练习册和试卷。
可是从那以后程一就再也没有翻过她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