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天上有个丘比特。
那么付染现在是会被爱神之箭射的万箭穿心。
付染坐在路旁,陈宴安买了两瓶啤酒,递给她一瓶。
“能喝吗?”
付染拉开易拉罐,她立马补了一口,“能,都过了这么多天了。”
看陈宴安啊没有想喝的意思,“你不喝?”
他摇头,“过两天要做手术,手抖。”
付染了然的点头,舔了口易拉罐处的啤酒沫。
看着偶尔行驶过的车辆,还有一直亮着的路灯,付染突然感慨万千。
“其实我一直都想有这种想法。”
她歪头对着陈宴安浅笑。
陈宴安不做声,他想听付染怎么说。
付染把易拉罐放到地上,伸了个懒腰,她撑着脑袋。
“要是我以后不干了,我就到一个没有几个人的城市,开一间花店,或者是开一家书店。没有人来买没有关系,我就端个小椅子在门口坐着,每天喝一瓶啤酒,最好花店是对着大海。”
她说完有些得意的笑笑,她转过头,撞上了陈宴安的目光。
付染心咯噔了一下,她慌忙的转头,将话说完整。
“天天吹着海风喝啤酒,多好。”
她说完悄悄的看了眼陈宴安,发现他还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
付染拿手捋了捋头发,怎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陈宴安站起身,走到付染面前,蹲下,他抬头,看了付染好久,才说。
“你去没有人的地方不带上我吗?”语气里竟有一丝委屈。
她竟然被这句话噎住了,她悄悄的打了一个嗝。
付染身体微微向后倒,“带上你肯定带上你。”
陈宴安眼眸深深,可能是今晚的风里面充满了浪漫,或者是手捧紫罗兰的男人过于耀眼。
或许是因为她喝了酒。
或许是,她磕了药。
付染竟伸手捧住陈宴安的脸,她慢慢靠近,竟能看到他鼻尖上的小绒毛和睫毛,还有他呼出的气息。
路灯完美的将两人的影子铺到马路上,长长的。
付染抿着嘴,她和陈宴安四目相对,她也觉得自己抽风了,为什么今天晚上的风这么大,还是没有把迷幻药吹散啊!
付染有些尴尬的想要扭过头,她手想缩回去,陈宴安紧紧的握住,他叫她。
“染,看着我。”
仿佛是魔咒一样,付染很听话。
“我今天是跟你表白。”
她点头,“嗯,我知道。”
“那我算成功吗?”他又问。
付染扭头望了眼放在小提琴盒子里的紫罗兰花,又扭回了头。
“上次你说你要送我花的时候,我快要乐疯了,还有你说要追我的时候,我在想。”
陈宴安看着她,“我真的,等你很久了。”
从第一眼,第二眼,第三眼。
从第一次心动,第二次心动,第三次心动。
直到现在,无一不跳跃,因为你。
付染笑了,眉眼间全部都是他。
话说,在地球上,约有20000个人,但是只有那么一个人,适合做你的人生伴侣。
她双手搭在陈宴安肩上,低头,他们额头轻轻的靠在一起,“陈医生,你这个表白我很喜欢。”
所以说,人的一生只有那么一个人就好了。
陈宴安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以后,我都送你花。”
“好。”
这是约定,更是承诺,需要用一辈子去实现。
陈宴安和姜述比不得,可以说,姜述比不上陈宴安,或许是骨子里透露的浪漫感。
付染喝完了第一罐啤酒,正要拉开第二罐的时候停住了。
“怎么了?”
付染拉开易拉罐拉环,仰起头猛灌一口,“我想起来之前你在教室堵我的那次。”
陈宴安看着地上的影子,摁住眉头,“我不记得。”
付小姐望向他,“我记得,你那时候很委屈。”
陈宴安回望她,只听她说,“我很心疼,我想心软。”
———
这也是很久之前了。
那次在医务室,付染装死,陈宴安问校医要了藿香正气水放在床头便人影消失。
再次见到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
周五的晚霞一般是最漂亮的,付染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的写着卷子,看了眼一旁的俞知初。
“朋友,周五了,不如去玩玩?”
哪知俞知初根本没有应答,凑近去看题目,“喂,十道选择你错六个?”
付染抱头痛哭,“太难了!”
“难也给我做!”
俞知初又给她看了几道题目,讲解到英语阅读题的时候,付染意外的只错了一道题。
俞知初有些震惊,很快装作若无其事,“再接再厉。”
她抬头看了一眼表,又跑出去看了眼楼道,学生基本上走完了,校园里空荡荡的。
俞知初从书包里掏了点零用钱,“我去买喝的,你要什么?”
“老样子。”她低着头把剩下的几道题看完,圈出了关键词,“早去早回啊。”
“嗯。”
俞知初一走,付染也没有扔掉笔,还是把剩下的题做完,才走出教室,望了一眼教学路上方的晚霞。
她看了好久,却有些遗憾,以后怕是咋也见不到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晚霞拍了几张,回到座位上,她满意的自我欣赏,直到听见有脚步声,她没抬头,只是说。
“回来啦?”
那人不理睬自己,付染疑惑的抬头,看到的是陈宴安。
他好像是跑着过来的,气息有些不稳,头发有些潮湿,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你怎么?”
付染站起来,她想出去。
和陈宴安擦肩而过,被拉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
她想挣脱却没有用,因为他拽的实在太紧了。
“不要走。”陈宴安声音沉闷的传过来,似乎带着祈求。
付染看着他,眼神变得柔软起来。
“你母亲说过,不让我去打扰你,你并不适合我。”她将那句话还是说了出来。
陈宴安动作顿了一下,拉着她的手才放下,“你怎么总是这句话?”
他的手在身体两侧握紧,却又无力的放下。
“那天在路灯下你就是这就话,现在还是。”
少年的话苍白无力,有很多情绪在积压,但是他没有释放出来,他害怕吓到付染。
“所以说,以后真的要在地球两端再也绕不回来了,对吗?”最后两个字他说的不能再清,像是要沉到海底一样。
付染看了眼天空,又看了眼他,她在赌。
“考完后我会去巴黎,如果在6月10号,你能在机场A座口找到我,我就不走,和你上一个大学。”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找不到的话….”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陈宴安,在某一刻,我的心是向着你跑的。”
———
在某一刻,我的心是向着你的,无论是你北我南,还是你南我北,都是那样。
“我想,我那时是深爱着你的。”
付染看着陈宴安说完这句。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好久,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待他抬起头,付染愣住了。
等陈宴安抬头时,他眼圈发红,左眼已经通红,泪水将要落下。
“那为什么我最后没有找到你?”
那年他很早的守在A座,从凌晨到第二天中午,付染没有来。
他握着付染的手,泪水却早已砸在她手心。
“我为什么没有找到你?你去哪里了?”
付染握住他一只手在嘴边轻吻。
“可是你还是找到我了,在这里找到了我。”
陈宴安心里面一直住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就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轻吻。
他想,自己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