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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次心动

她至月中来 眠苒初六 7451 2024-07-06 16:09

  年底,他们两个赶在前一天回来了,飞机上的餐并不好吃,下飞机的时候付染饿的有些头晕,稍微喝了点热水,效果也没有好转多少。

  “还难受?”

  陈宴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就是头疼,犯恶心?”

  付染点头,她趴在陈宴安身上,“喝点水都有点想吐.....”

  她说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付染慢慢直起身子,“不会吧......”

  陈宴安愣了一下,“有戴吗?”

  他说着还回忆了一下,付染脸红拍了他一下,“这种事问我做什么?”

  陈宴安抓住她的手,俯身抱住付染,呼吸环绕住她,“过两天去检查一下吧,有的话就要一个好不好?”

  付染头埋在胸前,点头,过了一会她嘀咕,“如果没有的话你不得难过。”

  “不难过。”

  付染笑了。

  两个人也是觉得挺奇妙的,这还是头一次两个一起去参加别人的婚礼。

  他们没有把事情告诉白雅琴他们,如果是空喜一场,最后大家都扫兴了怎么办,所以两个人商量等结果出来再说,要是有了就说,没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隔天一早,陈宴安开车带着付染先去的酒店,付染也没有叫宋子仁,就算是叫他,也不可能来,也不知道要说多少难听话,急眼了动手怎么办。

  姜述婚礼请的人很多,难道是为了炫耀?

  酒店很大,像是老人大寿的时候用的场地,放眼望去也不知道包了多少席,付染在酒店里面待了一会就出去透气了,总感觉这酒店布置的有种压抑的感觉。

  她靠在酒店门口的石头上,看着姜述和新年在门口迎接客人,他像是真的很开心,和很多人寒暄,妻子也在招呼人。

  俞知初是后面来的,她进来的时候碰巧司仪在说“交换戒指”,即使距离很远,姜述总感觉一道视线在他身上定住。

  他扭头去看,发现门口空无一人。

  俞知初猫着腰跑到付染那一桌,付染给她留了位置。

  “你怎么才来?”

  “末卿把路线弄错了。”俞知初把包挂在椅背上,脱了外衣。

  司仪说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大家纷纷起哄。

  姜述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落下一吻。

  俞知初低着头看手机,付染凑过来看,“你家那个呢?”

  “去书店了。”

  “啥?”

  俞知初解释,顾末卿最近对小说感兴趣的很,没事就去书店转转,有的书日本那边没有版权,所以只能回来买。

  “文化人。”付染评价。

  “准备待多久?”

  “等开春。”

  付染点头,“我也差不多,有地方住么?”

  “有,末卿订了酒店。”

  开始新人敬酒,到付染这一桌的时候饭都吃的差不多了。

  “新婚快乐。”

  “吃好喝好。”

  姜述在付染这个桌子待了很久,新娘问他怎么了,姜述摆手没事,说先让新娘换衣服。

  新娘离开,姜述还没开口,付染把包里的红包递给姜述,“给你的。”

  “份子钱。”

  “嗯。”

  姜述笑,“多谢。”

  付染把包里面剩下的一个红包递给他,“俞知初的。”

  他看着红包好久都没有接,反倒是问付染,“她人呢?”

  俞知初提前走了,她说过是跟付染见一面的,反倒是自己嘴硬的,临走前塞给自己一个红包,匆匆忙忙离开。

  “给姜述。”她留言。

  付染不多说,“给你就拿着。”

  姜述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还是把红包接下。

  他翻看红包,背面用铅笔写着。

  “新婚快乐,勿念,俞。”

  姜述手慢慢握紧,是俞知初的字,还是那个样子,字永远和她的长相不对,明明是一个长相软糯的姑娘,写出来的字却刚劲有力。

  他低着头,“新婚快乐算什么。”

  “她在哪?”

  付染不回答,只是说,“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姜述回头,看见新娘站在门口向他招手,这个时候姜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问的话是多么的可笑。

  他失态了,在自己的婚礼上。

  姜述苦笑,这一次他完完全全的,是把心里的东西放下了。

  “替我谢谢她,份子钱我收了。”

  “嗯。走吧。”

  --

  由于陈宴安去旧医院报道了,她便一个人去了超市买碗筷,像她这种过期艺人还有人能认出来,她给粉丝签了名离开。

  这两年内娱发展的迅速,每一个人都想要费尽心思往上走,当有些人一旦没有知名度,就会退出大家的视野中。

  付染是这样的。

  她付完钱往出走,突然意识模糊,她手抓不住任何东西,天旋地转,如果在这里晕倒了,不出一半个小时,她的事情就会散播。

  意识还在清醒的时候,她拨通了俞知初的电话,“我头疼,我现在在西城路口,接下我。”

  她没有听到俞知初的回复,倒在公交站的座椅上晕倒。

  付染梦到下雨,梦到家门口的那盆花,因为没有人去挪,淋了雨。

  她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搬不动你们,下雨了为什么你们不随身带把伞呢?”

  过了一会她才想起来,花不就是要在下雨的时候滋润吗?

  她醒的时候,是在医院,付染最烦的就是医院了,无数痛苦是在这里发生的。

  “醒了?要喝水吗?”

  床边坐的是俞知初,她把付染扶起来,“你怀孕了知道吗?”

  付染疲惫的点头,“我感觉,但是我不确定。”

  俞知初咬了咬唇,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情况不乐观。”

  “......什么意思?”

  俞知初到底还是年轻,忍了忍,“染,没事的,孩子还可以要,但是身体重要。”

  付染微征,“什么意思?”

  “宫外孕。”

  “为什么?”

  俞知初握着付染的手,“你好好静养,会有的。”

  “我想回去。”

  “陈宴安会来,他来电话了,我接了。”

  付染扭过头看向别的地方,俞知初不说话,付染单薄的衣裳裹着她的身体,可见她的肩在颤抖。

  陈宴安进来的时候看见付染在费劲的削苹果。

  他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心揪了一下,他走过来给付染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回头对俞知初答谢。

  “谢谢你,知初。”

  俞知初摇头,她打了声招呼离开。

  付染削下一瓣苹果递给陈宴安,她开口,“我梦见咱们家门口的花了。”

  她神情呆滞,“这个梦却很幼稚,下雨了,我说要给它们打伞。”

  陈宴安问,“然后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付染艰难的问,“我以后如果没有孩子怎么办?”

  男人没有回话,付染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她觉得脸上有液体滴落,她睁开眼睛,愣了一下,她看见陈宴安残留在下巴上的泪,正要抹掉,陈宴安抓住了她的手。

  “宴安?”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进了付染的脖颈之中,他低喃。

  “染,我只是.....”他停了一会,陈宴安搂在付染身上的手越来越紧,但是又想到她在生病,还是慢慢的放开。

  “我只是......很珍惜你。”

  “我只是很需要你。”

  突然眼眶红了,她轻声说道,“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这么被需要。”

  到最后,付染递给陈宴按的那块苹果他都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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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雅琴知道这件事情后,天天给付染煲汤喝,每天不重样,她没有责怪陈宴安,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以后小心一点,下次身边没有人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

  白雅琴又对陈宴安说,“你也是,照顾好她,不要出什么差池了。”

  听很多人说,宫外孕可能会导致人精神失常,但是付染没有,她依旧是没事拍拍照片,修修花。

  陈宴安很自责,他打心底的。

  如果那天他没有去医院办理手续,如果他能早点结束,要是那时就去检查.....

  付染看他愣神,“在想什么?”

  陈宴安握着她的手亲吻,“在想以后怎么保护你。”

  付染看着他,愣了一会,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很认真的对陈宴安说,“你这样子,真的超酷的嗳。“

  他哈哈地笑了两声,接着又郁闷的问付染,“真的很酷吗?”

  付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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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付染的身体情况,他们把回去的时间推迟了一段时间,付染在这边恢复的应该会好一点,回去还要折腾半天,这里还是方便。

  就算要回去,白雅琴也不会让付染回。

  白雅琴一再强调不让付染出门,这下可好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部往家里跑,一会是嘘寒问暖的,一会又是调理身体的。

  付染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也多亏宋子仁唱跳极佳,把一群老太太哄得那叫一个信手捏来。

  宋子仁在付染面前得意洋洋耀武扬威,付染也没有踹他,她躺在床上露出一个笑容,“你不去当广场舞领舞的都对不起你。”

  宋子仁笑眯眯的脸立马垮掉。

  他们打算在开春再回去,那时候付染的身体应该会恢复的差不多了。

  在一段时间后,付染身体好转,陈宴安又带着她去复查了几次,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才允许付染出房间门。

  她在房间里待到发霉,至少付染觉得,这次像是在坐月子,其实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

  一出房间她就闲不住,不是在拍照,就是在拍照,宋子仁给她当模特,是宋子仁自己要求的,付染同意了,像他这么自恋的人,肯定是自己要找上门的。

  宋子仁拍完蹲在付染旁边看照片,“你这拍的比我那摄影师好了就那么一点。”

  他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下,目光扫到在出厨房帮忙做菜的陈宴安,宋子仁问,“你给他拍过没?”

  付染移动鼠标点开文件夹,调出那张照片。

  宋子仁先是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他回过神来板着电脑看了好久,确定是付染拍的,宋子仁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技术,牛逼。”

  奈何宋子仁不是文化人,一句“牛逼”走天下。

  “你有没有他的证件照?”

  “证件照?”

  付染想起来之前在宋乔安办公室去拿档案的时候从档案上扣下来的证件照。

  “有,那种白底的。”

  宋子仁神秘兮兮的说,“蓝底的才好嘞。”

  “为什么?”

  宋子仁干脆坐到地上,“你有没有听过日本初高中毕业了以后,男生会把自己的纽扣给女生类似这种的。”

  付染知道,这颗纽扣是留给自己喜欢的人。

  “知道。”

  宋子仁还是在胡弄玄虚,付染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证件照是跟纽扣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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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染吃完饭以后去楼上睡觉了,这两天她总是嗜睡,一吃完饭就像睡觉,她也知道睡觉长肉,可是她就是很困。

  陈宴安推开的房门,坐在床边,“睡了吗?”

  付染睁开眼睛,本来想着闭眼睛就睡觉,但是怎么睡都睡不着。

  “我有点撑。”

  付染撇着嘴,肚子撑还睡不着......

  她正要努力闭上眼睛找睡意的时候,一只手伸进被子里,隔着一层睡衣在肚皮上轻轻的揉着。

  付染吓了一跳,那只手不冰,因为有睡衣挡着的缘故她才这样认为。

  “唔....”

  付染哼唧了一声,“以后吃完饭你都帮我揉肚子。”

  这样她感觉舒服了很多,也不是很撑了。

  “好。”

  陈宴安又问,“还撑吗?”

  那头没有回应,他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床上的人已经熟睡。

  他看着女人,起身盖好被子。

  宋子仁敲门,他伸出头,小声对陈宴安说,“有个男的,来找付染。”

  陈宴安皱眉,他跟着宋子仁下楼,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

  是祁盛。

  “好久不见了,陈先生。”

  陈宴安不咸不淡的回敬,“好久不见了祁先生。”

  祁盛觉得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他轻咳一声,“我想找一下......她。”

  这个时候祁盛不可能再淡定从容的管付染叫做,“付小姐”了。

  他也很识相的没有私信付染,而是来找她,但是祁盛却又觉得没有约她,很不礼貌。

  “刚睡着。”陈宴安端着把冲好的咖啡放在祁盛面前。

  祁盛看着面前的男人,有能力,有钱,更会照顾人。

  他是一直没有放下付染,即使只有一点点的交情,可是一见钟情不假。

  “我想等她起来的时候跟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面前的男人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从容的点头,“可以。等染醒后我转告给她。”

  祁盛没想到陈宴安会答应自己这么干脆。

  “地点?”

  “怀城中学门口新开的咖啡店。”

  “好,她起来我让她联系你。”

  他起身道谢,“麻烦了。”

  陈宴安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回应,“不麻烦。”

  祁盛再次道了声多谢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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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傍晚付染才起来,她口渴下楼喝水。

  刚下楼,她就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平时咋咋呼呼的宋子仁也没满地跑,还一个劲的朝她挤眉弄眼。

  “咋了?”

  “你老公现在已经很不爽了,你赶紧去跟他撒个娇。”

  付染看了眼磨咖啡的陈宴安,根本听不懂宋子仁在说什么,“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往吧台走去,坐上高脚凳,趴在桌子上,“怎么了?”

  陈宴安也没隐瞒,“祁警官今天来找你了。”

  她心不在焉的挑着盘子里的圣女果吃。

  “嗯。然后呢?”

  “我帮你答应了。”他也不可能这么小心眼的不告诉付染。

  付染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她抬起头,“你这么希望把你老婆拱手相让?”

  陈宴安也不磨咖啡了,他跟付染面对面,陈医生眯着眼睛,“我气的牙痒痒,但是理智告诉我我的心眼很大。”

  豁。

  付染瞪了陈宴安一眼,“你就等着吧。”

  “等什么?”

  她回答,“等着离婚。”

  陈宴安嗤笑一声,“没事。”

  “没事?”付染愣了一下,她正想掉脸,下一秒听陈宴安说。

  “你考虑跟我谈个地下恋吗?”

  付染哼一声,“那你答应干什么?”

  “让他把话说清楚。”

  付染叹了口气,绕过吧台搂住陈宴安脖子,“你心真大。”

  “男人通情达理难道不帅吗?”

  “帅。”

  付染笑得直不起腰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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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提前到了半个钟头,距离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一个男人走进来。

  “刚到吗?”

  “我在外面看着像是你,确认了好一会才进来。”

  付染朝他浅笑,“好久不见了祁先生。”

  祁盛原本很疲惫的脸变得格外轻松。

  “好久不见。”

  祁盛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问付染的近况。

  “我很好,你呢?”

  祁盛没有掩饰,他大方回答,“不好,我最近在家里人安排下相亲。”

  付染正要说什么,被祁盛打断。

  “我都知道,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祁盛苦笑摇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这句话你肯定不爱听。”

  “按我之前说的,你适合更好的。”

  时隔许久,他又听到这句话。

  祁盛笑了。

  他决定不再纠结。

  ......

  付染一个人走在路上,不一会竟然飘起了小雪,已经是冬天了。

  她沿着路灯慢慢的走,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她在想档案室的重逢,校园的奔跑,医务室的表白。

  等等......

  她想,他们在一起是最好了。

  曾经在生死离别后重逢,又说过很多感人肺腑的言语,又流过很多眼泪,这都是他们经历的种种。

  她说过,无论往南往北,无论在何时,她的心一直是跟着他的。

  付染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坐着,陈宴安说要来接她,坐在路灯下是最显眼的。

  她看见一个人撑着一把红伞向她走来,恍惚间,她觉得那个人是年幼的陈宴安,又像是少年陈宴安,又像是......

  那个说以后要见面的,那个说自己赌赢的,那个从来不嘲笑自己,骄傲的陈宴安。

  那个为了她流过多少眼泪的陈宴安。

  经历了岁月,经历了年少时秋后的蝉鸣。

  像很多年前的他,现在的他,和未来的他。

  他在付染面前站直,伞朝着付染那边倾斜。

  这并不是动心的开始,而是为了守护这一世荣光的情种,那一眼,他认了出来。他说过心动的原罪是动心,他便认了。

  “他们知道,这样确切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

  付染抬头朝他笑,“你找到我啦?”

  “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

  他们目光相撞的瞬间,付染看到陈宴安眼里的笑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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