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子口仓库,付染按照之前的计划,半个小时她没有出来,陈宴安就报警。
温顾之算不上付染的竞争者,也算不上是情敌,她最多算是一个卑劣的暗恋者。
冬天日短夜长。
付染握紧手机,最后看了眼那条路,然后推开铁门进去。
这个仓库和楚牧那次的一模一样,仓库总是谈事情要去的地方,干什么都要去仓库,温顾之还真会想。
这个仓库很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遗弃的,付染观察地形,东街这边人烟稀少,基本上不会有人注意这里。
仓库里面都是荒废的东西,一片铁锈斑斑,付染往里面走,她总感觉这个仓库里弥漫着一股味道。
等下,付染脚步一停,是上次在高俊铭酒窖的时候陈宴安告诉她的那个味道,福尔马林?
为什么是福尔马林?
她继续往前走,看到了绳索,顺着绳索往上看,她的心脏被揪了一下,绳索上上有血迹,付染脚步一僵,转身就跑。
一个重物在她的头上猛敲了一下,疼痛蔓延全身,她意识模糊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手上提着棍子拖在地上,上面有鲜红的血拉了一路,这是最后的记忆。
付染醒来的时候感觉头上肯定起了一个大包,她捂着脑袋感觉头晕目眩,脑袋晕乎乎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房子里,这个房间没有开灯,房间的角落处摆放着白色的诡异蜡烛,不仅是房间四处,中间的空地上也有蜡烛,蜡烛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旁边还有一个张桌子,上面也摆放着蜡烛。
她站起来想要看看蜡烛里面围着的是什么,还没有走几步,就被绊了一下,她回头看,墙角固定了一根结实的钉子,一只脚上被拴了铁链子,链子的另一端被钉子结实地钉在地上,付染拽了半天钉子丝毫不动弹。
她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裤兜,手机不见了,在这个过程中,她不小心碰到了头上的包,疼的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身上的棉服也不知所踪,身上只有一件不怎么保暖的白色背心。
“有人吗?”
付染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她四处环绕,发现在房间的一角处有一个人也被绑起来了。
她站起来,看着铁链子绷直才探身去看那个人是谁,”你是谁?”
是一个被铁链拴住脖子的男人,付染看了好一会才确定了这个人是谁,高俊铭!
他怎么在这里?!
“高俊铭!你怎么在这?”
那人动了动身体,费劲的扭头看付染,看到是认识的人,高俊铭突然抽噎起来。
“我被关在这里关了两天了!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还被关在一个这么奇怪的破屋子里!”
付染环绕四周,门在不远处,最里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先把这个试着打开。
她试着伸长胳膊去够门把,还是够不着,付染把没有拴铁链的腿往前去够门把,还是差了一点,没有办法了,保存体力才可以。
“你有吃的没?”
付染不想搭理高俊铭,跟废物一样的东西,除了喊就是喊。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有昏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很疼,她甚至有点想吐。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付染站起身,长桌子上已经有了人,她眯着眼睛看人,长桌子上坐了五个人,一个人在吃饭,剩下了四个人感觉很奇怪,不动弹也不说话。
“这点都不够我吃,再弄点过来。”
付染看着烛光里的人,突然变得很淡定,“宋老师,即使我之前得罪过你,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吧?”
宋乔安拿纸巾擦了擦嘴,招呼着温顾之,“来,给大明星也来点。”说着笑盈盈的说道,“对于分享东西我一点都不吝啬。”
温顾之端了个盘子向付染走来,然后放在她面前,刀叉齐全,盘子里还放了芥末酱。
等付染看清楚盘子是是什么时,她惊的面色发白,血淋淋的东西!那是什么?!
付染忍住不呕吐,她拼命摇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宋乔安推开椅子,慢悠悠的朝付染走来,她蹲下来,捧起盘子凑近闻了闻,脸上表现出满足的样子。
“快点吃吧,一会冷了就不新鲜了。”
付染贴住墙壁,手心已经出汗,宋乔安笑的诡异,“快呀,快吃呀,不吃病怎么能没有呢?”
靠在墙边的高俊铭发出声音,宋乔安回头,站起来吩咐温顾之开始手术。
付染眼睁睁的看着高俊铭被抬上那张方桌,他不停的嚎叫,挣扎。可是宋乔安的力气却大的惊人,一点都不像五十五岁的人。
温顾之也听话的把装满手术道具的小推车推来,开始认认真真的消毒,杀菌,自己杀完菌然后给宋乔安杀菌。
看着温顾之举起手术刀,他大叫起来,“宋老师!付染,付染!”
他扭动着脑袋,他根本躲不过锋利的手术刀,没有麻药,没有任何缓解疼痛的药物,温顾之手起刀落,刀刀刺进不重要的部位,却没有对肾脏等部位下手。
付染之前路过过一个鱼摊,老板杀鱼利索又干净,杀鱼是要开膛破肚的,温顾之就像那个杀鱼的摊主。
在这个过程中,高俊铭的嘴被粘上胶带,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没有一会,她看见温顾之转身离开,她进了到了一个屋子,没有一会又出来了。
宋乔安坐在桌子前,轻轻一推,高俊铭的尸体从桌子上“滑”了下来,那张长桌子上血淋淋的,宋乔安也不介意。
“等明天,就是你。”
宋乔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了点满足感,但是付染却头皮发麻,她有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嘴唇很干,声音沙哑。
宋乔安看了付染一眼,站起身往里面的小房间走,她吩咐温顾之解开付染的脚链。
温顾之拿了钥匙后去给付染开锁,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在这个过程中。
“你到底想怎样?”付染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刚才是温顾之,但是现在她什么都顾不的了。
“宋乔安现在是在犯罪!你是共犯!”
付染低声告诉温顾之,可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回答过她一个问题,甚至都没有对视过。
付染急了,她又压低声音对温顾之说,“你姐知道你在干这种事会怎样想?” 终于,温顾之抬头,她顺手抓起铁链抵住付染的脖子,“我在想明天等日出的时候,就拿这个勒死你,短暂的痛苦总比长久的痛苦好。”
她站起身,居高立下的看着付染,“高俊铭那畜生的死法不适合你。以后陈宴安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吐。恶心的婊子。”
温顾之转身跨过高俊铭的尸体,走到洗手台清洗刀具。
付染站起身,经历了刚才的种种,她的腿已经发软,她扶着墙慢慢的往里面的房间走去,经过桌子对面的那四个人的时候,她多看了几眼,她简直不敢相信。
付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向温顾之。
清洗刀具的温顾之感觉有人注视她的时候,只是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清洗刀具。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付染双手捂住嘴巴,她慢慢后退,跌倒在地上,她蜷缩在一起,桌子前坐着的人一动不动,就像是死掉了。
没错,是死掉了。
这三个人是杜雯,李牧生,苏陌和那次的小青年。
李牧生不尊重女性,他活该,但是也没有到该死的地步,但是杜雯呢?小青年呢?
付染不理解,杜雯曾经和你关系那么好,你为什么能下得去手?
苏陌呢?她为什么?
小青年呢?他又为什么?
“怎么还不进来?”房间里传出宋乔安的声音,“进来。”
付染双手撑地站起来,她最后看了眼温顾之,她扭头走进去。
那间房间装了医用帘子,付染深吸一口气,她被吓的不轻,慢慢的走进去,这间房间很干净,和外面的对比,这间房间就是完全不同的。
一进门付染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这间房间里养了鹦鹉鱼,养了很多,鱼缸里的灯是红色的,这间房子的灯也是。
鱼缸不远处有一处很大的池子,用白色的瓷砖搭建起来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就是从这个池子里发出来的,付染觉得这个池子里的东西是比刚才她目睹了杀人的场景更为恐怖的。
这个房间布置的像实验室一般,有床,还有一个台子,像是演奏会指挥站的位置一样。
宋乔安背对她,不知道在干嘛,看到付染的影子后转过身嘴里还嚼着什么,她用手蹭了蹭嘴,大片的鲜血抹在脸上,她却毫不在意。
付染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
宋乔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台小提琴递给付染,她坐在床上,示意付染站在那个台子上。
“拉一首吧,我想听听。”
付染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可是她现在手都举不起来,哪有力气举起小提琴,加上上次的伤,她根本拉不了。
这段经历是让她最痛苦的,偏偏宋乔安提了出来。
付染扭过头不去看琴,下意识的她把手腕盖住。
“我拉不了。”
宋乔安本来是笑眯眯的,听到她这句话脸色立马变了,她诡怪地盯着付染,“嗯?你想等陈医生来的时候再拉?”
付染愣住,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肯定会来的,我改变主意了。”她下了床,在身后的帘子里找什么东西,她边找边说。
“等他来,先吃他的,再吃你的。”
说完这句话,她慢慢转身,手里竟拿着一把猎枪,上膛。
付染听不懂,她一抬头,惊的她脊背发凉。
她走到离付染有一米的距离处,“我觉得他的脑子更有用。”
宋乔安举着枪对准付染的胸口,“叫他来,不然我先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