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整个办公室又安静了。
付染站起身，走向办公桌，她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圈。
温顾之站起来，“付染，你怎么这么喜欢乱动别人的东西？”
付染停下脚步，指甲轻叩了几下桌面。
“我在找杯子，温医生，你们医院就这么招呼病人的？”
温顾之耐下性子，“付小姐，杯子在这里，陈医生那里怎么会有杯子？”
“我找到了。”
温顾之顺着声音看过去。
她用指甲抠着手掌心，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温顾之看见，付染的食指上面勾着黑色的马克杯。
是陈宴安的。
———她怎么可以这样！
温顾之尽量压低声线，“付染，你能不能有点教养？”
付染捧着杯子走向饮水机，她的胳膊靠在饮水机上面。
“教养？”
她抬眼，“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清楚？我有没有教养，我清楚很！”
付染将杯子注满水，“怎的，温医生，眼红了？”
说着，她轻轻的抿了一口。
办公室里的表滴答滴答的响着。
靠在拐角的骷髅架子。
她走上前，伸出手指，点了点温顾之的肩膀，靠近她，嘴角上扬，“别他妈恶心我了。”
温顾之一愣，跌跌撞撞的往后倒退，差点撞到盆栽。鞋子上的挂饰蹭到了花盆周边。
温顾之踩着细跟高跟鞋，却比穿着平底拖鞋的付染低了半个头。
即使她拼了命的往高长，却还是矮了半头。
“温医生，做事不要马马虎虎的。”
———
付染扭头，是陈宴安回来了。
“知道了陈医生。”
他把病例放到桌子上，摆弄了一会电脑，抬头接着说。
“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温顾之抠着手指甲，“可是付小姐......”
他没有过多的语气，“我这边会看着，主任那边等不及了。”
温顾之看了眼陈宴安，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麻烦了。”
最后关门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付染，她正跟自己摇手告别，另一只手上的马克杯越来越刺眼。
———
“陈医生？”
付染叫他。
“陈医生？”
正在整理文件的陈宴安抬起头冷漠的发出了一个指令，“去把杯子洗了。”
付染喝完了最后一口水，便去洗了杯子放到陈宴安面前。
“我今后要是在病房里面没有看到你人，你就完蛋了付染。”
这句话威胁的语气很重，但是在陈宴安嘴里面说出来就像是“去把那盆花浇一下。”
“你大......”
后面的字还没有说出来，他扔下手中的东西靠在椅背上，“有问题？”
没有问题。
“陈宴安，你怎么变得凶巴巴的？”
在外人眼里的陈宴安是谦逊有礼的陈医生，但是在付染面前就变得爱答不理。
就像现在。
陈宴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付染坐在他对面，“不说是吧？你怎么对温顾之那么温柔？”
她直接甩话题。
这时手机响起来了。
———
“付染你这个逼崽子！妈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付染慢悠悠的回复，“我跟陈医生畅聊人生呢。”
“我管你是讲小故事大道理，还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马上给我滚回来。”
付染不得不转身用手机挡住嘴。
“姑奶奶，这么大的医院我能干什么？找老同学叙叙旧而已。”
唐曼差点气青结。
“你知不知道臭记者的行动能力有多强得是？”
付染当然知道，这些记者都快成为飞檐走壁的蜘蛛侠了。
“啥时候发微博说一下你跟那陈医生的关系。”
付染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埋头工作的陈宴安。
“这有什么好澄清的？他是我高中时期的男朋友，谁调查都可以查到的。”
唐曼在那头咬牙切齿。
“我去你大爷的付染，你知不知道记者了解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可以怎样胡编乱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付染没等唐曼回答就挂了电话。
“要你回去你就回去。”
她把凳子收回去，撇了撇嘴，“有空再来找你。”
“付染。”
他又叫她。
“别再来找我了。
之后付染很听话真的没有再去找陈宴安，直到出院，她拜托护士转交给陈宴安一个新的马克杯。
上面夹着纸条，“我还有一个白色的哦，是情侣款的。”
关于情侣款陈宴安不喜欢但是付染却很喜欢，买什么东西都要买两份。
我害怕另一件丢了。
这是说法。
———
付染在百度上搜索“陈宴安”出来的就是一些他早期的视频，颁奖典礼什么的。
唐曼把车里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她向付染靠近，问。
“你跟那医生到底什么关系？”
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一下，眼睛没有离开屏幕。
“就，高中同学而已。”
切。
唐曼不信。
“我才不信嘞。”她翻了一个白眼。
付染缩在一块的身子伸展起来，她关掉手机，很认真的说。
“之前的男朋友。”
唐曼坐端正，刷着朋友圈，“反正你跟那个医生就少接触。”
付染看着窗外面，她当初就在想，连最后的毕业典礼都不愿意去的，竟然去参加一个宴会，他陈宴安是脑子坏掉了？
陈宴安现在是真的挺忙的，不待见自己也是正常。
她叹了一口气。
唐曼用胳膊肘戳了戳付染，示意她看手机。
“他是蔚蓝星空的签约演员顾槐。”
付染瞄了一眼手机。
手机里面的人穿着白色的衬衣，一脸阳光的笑着，有浅浅的梨涡，怪不得这个小鲜肉能一天晚上涨粉千万。
但是她现在没有什么兴趣对男人，除了陈宴安这样，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她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唐曼却拉着她的胳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付染抽回胳膊，“我怎么知道你脑子里面一天天想的是什么。”
唐曼咬着后牙齿，又点开了一张图片。
“睁大眼睛看看，看到什么了？”
这次换了一张，但是脸还是那个小鲜肉的脸，但是换了一身衣服。
顾魏咬着衣领，一只手放在人鱼线面前，露出的是大块大块的腹肌。
这对小女生们没有任何抵抗力。
付染看了半天。
唐曼巴收紧收回来问道。
“有啥感受？”
“一坨没有感情的肉。”
唐曼举起手往付染大腿上拍过去，一声轻响，付染的腿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巴掌。
火辣辣的疼。
“卧槽！唐曼！你几个意思？？丫的快疼死我了！”
开车的小章丝毫没有受影响。
唐曼吹了吹手，“迷住万千少女的腹肌在你眼里就是一坨肉？”
要知道，顾魏就是因为腹肌才进入大家视野的，前几天在一档综艺上面动不动就露腹肌。
当天晚上热搜榜就是【顾魏的腹肌逆天啊！！】
一夜之间涨了很多粉丝，更有一些知名的广告公司邀请他拍广告，行程什么的排的满满的。
一个18线男模一夜之间成为一线男明星。这是那些人想都不敢想的。
唐曼百思不得其解，她翻着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着，“不帅吗？付染你眼镜里面进屎了？”
———
付染视线恍惚起来，她记得陈宴安的脖子很漂亮，而且很白。
有一次去器材室还运动工具，下楼梯的时候，陈宴安搬的东西最多，下楼梯的时候一根钢筋绊倒了陈述安，付染差一点就跟着一块绊倒了。
付染让陈宴安搂住自己的肩膀，两个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医务室。
校医简单的看了一下，抹了一点消炎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付染记得陈宴安退掉衬衫的时候，他的脖子像玉一般白。
血管清晰。
喉结分明，上下滚动。
呼。
付染在旁边咽了咽口水，好性感，好想上去吸一口。
可是没过多久付染被自己的想法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付染！
你清醒一点！
他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这么龌龊的事情！
你简直不是人！！
陈宴安注意到她的目光，问道。
“你在看什么？”
“啊？”
付染抓了抓脑袋。
半天也想不出个一二三。
最终无奈说，“我想抠个嘴皮，最近嘴干。”
“......”
付染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口，什么破理由？
门外面好像站了一个人。
她看了好几眼，奈何她视力太差，只能起身查看。
付染拉开门，坐在门背后的温顾之踉跄的差点摔倒，幸亏有付染扶了一把。
女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拍了拍灰，站起来。
付染一手扒拉着门，探头询问，“老班叫你来的？”
温顾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医务室里面，她抠着手，“啊，对，对...老班说有事情找你。那......”她指了指里面。
付染顺手在门背后拿了外套，去和陈宴安打了一声招呼。
“拜托你了，一会把他送回来就行。”
温顾之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全部暴露出来。
付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有时候付染会不经意的注意到，坐在拐角的温顾之每次听到关于陈宴安的话题时，总是会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温顾之在高一的时候戴着眼镜，满脸的雀斑，没有气色的嘴唇。
可是不知道为何到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突然去配了隐形眼镜，去做脸部护理，学习化妆，这笔钱是她做兼职换来的。
丢了五块钱的温顾之学习不在状态，可是给自己做起皮肤护理却眼睛都不带眨的。
付染没有在意，瞄了一眼她的手链，夸赞了一句，“挺好看的。”
———
回到酒店的付染简单洗漱一番，坐在沙发上的唐曼边抽烟边看着她。
付染被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干啥，想把我卖了？”
唐曼弹了弹烟灰，没有说话。
付染干脆下床自己取了一根烟慢慢的吸。
她最近很少吸烟了。
“公司说想让你和顾魏去参加一个真人秀炒炒热度。”
唐曼的一根烟很快吸完。
付染捻了捻烟头。
“我不喜欢干一些没有原则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钱少甭想。
“.....”
唐曼没有什么表情，继续抽着第二根烟。
她慢悠悠的说。
“分成五五。”
付染吸了一口烟，听到这话差点呛死。
“我觉得有时候原则什么的统统不要。”
唐曼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
“你太他妈不要脸了。”
付染眉毛上挑。
“我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