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付染从冰箱里端出来了一大瓶米酒。
倒好酒后,几个人捧杯,“祝劫后重生!”
俞知初没怎么吃菜,但是汤是一碗接着一碗喝。
“宝贝不饿吗?”付染端着第二碗米饭过来。
俞知初摇头,“汤很好喝。”
付染点头,但是现在来看,怎么宋子仁和俞知初不搭话呀…?
“宝贝,吹牛皮大王宋子仁当手模了。”付染朝着宋子仁挤眉弄眼,跟他咬耳朵,“气氛搞起来呀!”
宋子仁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知初,好久不见了。”
他摸了摸下巴,“过的好吗?”
俞知初点头,他们之前通过话,但是一直没有见面。
宋子仁变了好多,当初的小混子,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没有了。
俞知初笑道,“你真的成了大明星啊,和染一样。”
一看气氛上来了,付染又去端了点花生米和毛豆,活生生的像混场子的一样。
没有说话的陈宴安二话不说,将桌子上的毛豆等端走。
“消化不良,别吃。”
看着陈宴安端走,自己无能为力,她撑着头不满的看他背影。
宋子仁饶有兴趣的问,“怎么回事?”
俞知初歪着脑袋一同问,几人喝了点米酒,但是也不至于醉,只不过俞知初有点醉醉的,付染红了脸。
付染指着陈宴安背影,“唔,他说他在追我。”
一旁有人递了卫生纸给她,“谢谢。”
“擦嘴。”
付染随便擦了几下,“就他。”
宋子仁夹了口菜放到俞知初碗里,“吃点菜。”
“好。”
隔了半个桌子,两人撑头看着对面桌子上的人腻歪的不行。
陈宴安换了身衣服,白色的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手指细长,他帮付染把头发重新扎起来。
“你怎么邋里邋遢的。”
“你追我还不对我好点?”
付染不满的挠挠头,“有点松。”
身后的人拿掉她的手,“别动,会乱。”
宋子仁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不行,我得找个女朋友。”
付染挠了挠耳朵,“你要上厕所?”
她指了指不远处,“在哪里。”
宋子仁提议,“玩扑克怎么样?”
“三个人怎么玩?”
付染打了个酒嗝,“只有三个人。”
陈宴安拍拍她额头,淡声说:“嗯,还有猫。”
“……”
“来来来,我去取。”
大家收拾了桌子,战地移到了客厅。
其实付染还是有些醉,她靠在陈宴安肩头,不停的打酒嗝。
“你们两个不准内讧!”
付染伸长胳膊,给了宋子仁一个弹脑门,“去去去!”
“玩什么?”俞知初整着牌问。
“斗地主!”宋子仁接话,“这个好玩。”
他内心在暗自得意,之前在剧组里把工作人员都打得接近崩溃,我可是赌王!
事实证明,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宋子仁眼睁睁的看着陈宴安在不到三分钟内手里面只剩了一张牌。
他颤抖的从牌里面抽出来了一张牌。
“小王。”
陈宴安听闻挑眉,他亮牌。
“大王。”
宋子仁不信这邪,又不服的来了好几局。
俞知初和付染不怎么玩牌,手里面也剩了不少牌。
“顺子!”宋子仁得意洋洋的将牌扔到桌子上,这次肯定是我赢!
陈宴安不慌不忙的取了四张牌。
“王炸。”
“不要?”他又慢悠悠的取了几张牌。
“飞机。”
他抬眼看着宋子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顺子。”
宋某人躺尸的在沙发上,有气无力,“我赌王的称号就送你了。”
陈宴安整理着扑克,“不敢。”
付染伸了个懒腰,“谁赢了?”
宋子仁指了指陈宴安,“你贤夫。”
陈宴安眼皮跳了跳,付染没回复,就当默许。
时间不早了,宋子仁拿起钥匙,“知初,我送你。”
俞知初接了通电话,“有人来接我。”
宋子仁正把衣架上的外套拿起,随口问了句。
“谁啊?”
“我未婚夫。”
付染靠在沙发上听到对话,抬了抬眼皮,她接话道,“哦,是末卿。”
宋子仁明显是愣了一下,好久都没有接话。
“你要结婚了?”
“嗯。”
他干笑两声,却也不知道怎么说,“恭喜,新婚快乐。”
“谢谢。”
两人交谈的同时,门铃响起,几人都茫然的看向门口,不知道谁这么晚了还来。
俞知初走到玄关,喊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热风袭来,她眯起眼睛,但是看到了一个故人。
姜述。
这个大家一个晚上都没有提起过的人。
他穿着黑色冲锋衣,一手拉开门,俞知初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给晕乎乎的宋子仁了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宋子仁扇醒了。
他抬起脚狠狠的踹了姜述一脚。
眼看两人将要打起来,付染从客厅跑过来,后面还跟着陈宴安。
宋子仁觉得今天晚上的“惊喜”简直太多了。
陈宴安皱着眉头,一把把两人拉开,他低吼,“胡闹!”
俞知初吓得跌坐在地上。
付染快步走上前,站到姜述面前,她什么话都没说,一个耳光上去。
“你疯了?!”
随后扶起地上的俞知初。
她冲着两人大吼,“多大的人了?幼稚不幼稚?!”
姜述看着俞知初,他沉默着。
他委托陈宴安给他开点调理身子的药,没想到,在外面听到了宋子仁说新婚快乐。
他以为宋子仁和俞知初在一起了,随后又负了俞知初,他火气直冒。
“你死回来了?”
宋子仁拿鸡蛋敷着肿起来的半边脸。
俞知初坐在沙发上,抱着腿,身子都在颤抖。
姜述打开阳台,随后拉开窗,打火机点燃烟,他没有说话。
客厅的几人望着被烟雾缭绕包围的姜述,俞知初轻咳了两声。
他听到了,随即灭了烟。
“才几年不见,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嚣张了?”姜述沉着声音,他不满的回应。
俞知初抬眸打量着姜述。
不得不说,他变得真多。
那次在大学,还没有这么明显。
她睫毛颤了颤,有些不认得他了。
付染在一旁安抚着俞知初,她显然气没有消。
那一巴掌,她恨不得把姜述扇醒,她确实对宋子仁偏心。
因为姜述没心没肺。
当年招呼不打就走人,至今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大家,这便是他最混蛋的地方。
付染瞪着姜述,又抬头看了眼陈宴安,疑惑的咬耳朵问,“怎么回事?”
陈宴安弯腰凑在她耳朵旁边说了大致的经过。
“小知了。”
他嘴唇动了动,下一句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俞知初抬头,跟他对视,还是一如既往的陌生,不管是眉眼间,言行举止间,说话的语气都很陌生。
“姜述先生,请你注意言辞,我们没有那么亲密,所以你不必这么叫我。”
心中涌入了一丝苦涩,只是一丝。
直到现在,她已经释然,当初的不辞而别,现在的突然出现,俞知初已经不纠结原因是什么了。
陈宴安拉开阳台,“你们两个过来。”
付染掺起俞知初,“上去吧?”
俞知初点头。
阳台里,姜述从烟盒里取出两根烟,自己嘴里面叼了一根。
陈宴安没有接,“我不抽。”
宋子仁头都没转,“自己留着抽吧,不抽死你。”
姜述扬起嘴角,“你算个什么东西?”
宋子仁不怒反笑,“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陈宴安取了姜述要的药方,“记得按时吃,身子调理好了,你们两个打死我都不会拦着。”
宋子仁在一旁嘲讽,“快要死了吧?喝这么多?”
陈宴安皱着眉头,“少说两句。”
这一句话激怒了宋子仁,他走上前来,他拽着姜述的衣领,拳头差点落下。
“我少说两句?”
姜述丝毫不慌,任由他拽着。
“当初俞知初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初俞知初得了急性肠胃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说话?啊?你那几年死哪去了?他妈的!”
宋子仁松开他,冷笑。
“你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在俞知初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死哪去了?你就没有资格,再站到她旁边了!所以,她要结婚了,我就请你,安安分分的,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姜述把嘴里面的烟取出来,听到“她要结婚”这四个字的时候,姜述险些站不稳,“跟谁?”
宋子仁不理睬他。
姜述突然觉得不可思议,居然都什么久了,她都要为人妻了。
他从口袋里掏烟,他动作很慌忙,翻找的时候,一个白色的盒子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宋子仁眼疾手快的抢过来,一打开盒子,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看了好久,才把盒子关上,皱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姜述拿走盒子装进口袋,“你不用管。”
宋子仁冷嘲,“你不要以为过了这么久,以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你妄想!”
“她不是我的了。”姜述没有接他的话。
陈宴安皱眉,“姜述,你搞清楚,俞知初不是玩具,也不是东西,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宋子仁看了眼姜述,他拉开推门,“说完就让他滚。”眼底里是深深的厌恶。
“我想回来了的,但是我回不来,我也不能回来。”
陈宴安关上窗户,淡淡的回答,“可是你就是没有回来。”
姜述站起来,“你和付染?”
陈宴安不多做解释,“我们在一起。”
他苦笑,“恭喜。”
“谢谢。”
姜述拉开推门,“告诉她,祝她新婚快乐。”
对啊,是她的新婚,而不是我们,年少轻狂的那时候,随口的诺言会在心里面承载一辈子,
永远忘不掉。
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些人就是用来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