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峥起床，悄悄将两株长到百年的灵药枯叶乌采摘，藏在家里。

　　割猪草，喂猪。

　　然后上山，一边收集万物菁元一边割草。

　　不像昨天那么投入，收集了1点万物菁元就下山了。

　　除了猪草，还有一株野生“山芪”，和枯叶乌一样是普通药草。

　　回到家，做饭吃饭、喂猪。

　　时间已经是晌午。

　　他准备去找隔壁肖大爷打听习武的事情。

　　他的房子坐北朝南，西边邻居是容钰，东边邻居是肖山河。

　　肖山河的宅院很精致，前院有院墙，双开的红漆实木大门很气派。

　　咚咚咚！

　　林峥敲门，没人回应。

　　“在后院吧。”

　　他绕过前院围墙，来到后院。

　　后院没有院墙，实木搭建的亭台离地一米高，上面摆放着茶桌茶椅、几盆花。

　　有顶篷，可以遮阳挡雨。

　　亭台上放眼望去是大片的农田，风景不错。

　　此时，一位老者正悠闲的坐在茶桌前品茶。

　　他面容慈祥，花白的短发，白色胡茬，眉毛稀疏。穿着奇特，一身无袖的灰色布袍，露出细长的手臂。

　　虽然年迈，但手臂上有明显的肌肉线条。

　　林峥登上亭台，关于老者的记忆浮现：

　　肖山河，无妻妾、无子女，早年间闯荡江湖，直到年迈了才回村养老。据传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年轻时候是厉害的武者。

　　除了容钰，肖山河对他最好、最大方。

　　他还欠肖山河三两银子，是他借的。至于他爹，应该也欠着银子，但肖山河从来没提过，人死债消。

　　肖山河悠闲的品着茶，看到林峥，招招手：“峥子，来喝茶。”

　　不等林峥说话，他将一碗茶推上前。

　　“先尝尝我沏的茶。”

　　林峥哪里懂得品茶，他喝了一大口，清香解渴，微苦。

　　“好喝，解渴。”

　　他又喝了一大口。

　　“好喝就行，哈哈。”

　　肖山河活到这个岁数，只讲究一个“随性”。

　　“肖大爷，我找您是有事请教。”

　　喝完茶，林峥言归正传。

　　“和我客气什么，有话就说。”

　　说着肖山河抿了口茶。

　　“我想习武，能不能跟您学？”

　　“早就让你习武了，白白浪费两年时间，还好不算晚。你不用跟我学，我功法冷门，你不好练。

　　村里不是有个当兵的在教么，你跟他学就行。”

　　听到这话，林峥以为自己是“被婉拒”了。

　　想来也是，谁会把习武功法轻易教给别人呢。

　　“我记得你爹在世时候打算让你练武，后来怎么没练？”

　　“我爹带我找人看了，那人说我筋韧骨坚，偏瘦弱，好像是什么八等根骨，记不太清楚了。”

　　那是三四年前的事情，林峥记忆不深刻。

　　肖山河笑了笑：“你瘦只是营养不够，多吃点肉就好了。八等根骨不错了，很有希望入品。”

　　“肖大爷，八等根骨是什么意思？”

　　在他疑惑的眼神下，肖山河解释：“根骨分九等。九等最差，一等最好。

　　九等根骨是普通人，芸芸众生，平平无奇。

　　八等根骨就算不错，十之一二。

　　七等根骨很优秀，百里挑一，天生习武的料子。

　　六等根骨，千里挑一。”

　　“额……”

　　林峥无语。根骨分九等，他是八等根骨，只比普通人好一点。

　　难怪他爹没让他练武。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肖山河补充：“八等根骨不错了。九等也不是最差，还有那些天生体弱多病的，都达不到九等根骨。”

　　“五等根骨之上呢？”

　　他想知道肖山河没说的五等根骨之上是什么样子。

　　“五等之上？”

　　肖山河摇头：“我没见过。乡正那二儿子，六等根骨就被黑虎帮主动邀请，更别说五等之上了。”

　　“那您会看根骨么？”

　　“不会。根骨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只有专门看根骨的老师傅才看得准。倒是有一类最常见的兽形根骨很好分辨。

　　比如乡正二儿子，天生肥头大耳、四肢短而粗壮、肩宽腰圆，一看就是练豕桩的料，根骨优势很明显。”

　　“……”

　　对于根骨，林峥了解了不少，但没真正体会过，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

　　傍晚，林峥朝着村子里走去。

　　村子中间有块空地，地上零散摆放着几个石锁。

　　三十几个少年聚集在这里，都十四五岁的模样，叽叽喳喳笑闹着。

　　远处，一群老头老太聚在一起聊天。也有少妇朝这边指指点点，似乎在说哪个少年长得高、哪个少年长得俊。

　　周彬平时在这里教人练武，他不是红枫村的人，而是边军哨所的伍长。

　　这里地处东凉王朝的边境，因为有宁云山脉作为天险阻隔了两个王朝，所以只安排了少量边军作为哨兵。

　　周彬管着五个人，守一个岗哨，距离红枫村几里地，靠近落日山。他顺便在这里教人练武，赚点外快。

　　林峥知道他们每天清晨、傍晚都在这里。

　　“嘭嘭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周彬快步走来，他长得黑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练武服，更显冷酷。

　　此时他冷着脸，眉毛蹙起。

　　少年们噤声，不再嬉笑。

　　却见周彬走向一个少年：“林宁悍，你早上去哪儿了？”

　　林宁悍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伍长，我家昨晚吃酒席，我睡得晚，早上睡懒觉了。”

　　“睡懒觉？”

　　周彬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说了多少次，练武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朝夕苦练，一天也不能怠惰！

　　武之大道，如逆水行舟。一天不练，损失的是一天功力？不，至少两天，也可能是一辈子！

　　你昨天功力是9，今天本来该是10，结果没练倒退到8，差了多少？

　　等到你年龄大了，很可能就差那么一点点升品，毁了一辈子！

　　……”

　　他声音很大，唾沫飞溅。

　　林宁悍低着头，以他的身份当众被骂，脸上不好看。他是乡正林贤的三儿子，林宁风是他大哥。

　　“我不仅是说他，也是说给你们听！热身一下，开练！”

　　周彬说完，扫了林峥一眼，没有理会。

　　身为岗哨伍长，他认得红枫村所有人，要是有生面孔他要盘查。他认得林峥，但是练武时间到了，有事稍后再说。

　　少年们伸手伸腿的热身，周彬则是拿起几十斤的石锁热身。

　　随后，少年们练桩功，动作一模一样。时而单腿站立，时而趴在地上，时而作出扑击姿势。

　　周彬也在练桩功，但他姿势和少年们不一样。他的动作难度更高、更复杂、桩式更多。

　　林峥在旁边静静观察，仅仅从动作看就能发现周彬比少年们的境界高得多。

　　那种刚柔并济、流畅又力量感十足的动作，充满了和谐美感。

　　半个时辰后，天色昏暗，众人收式。

　　周彬随意指点了少年们几句，明显对林宁悍更关照。等到众人散去，他才看向林峥。

　　“有事？”

　　“周伍长，我想跟你练武。”

　　“首月1两银子，我教会你桩功和呼吸法。之后跟练的话，每月300文。”

　　周彬没有询问林峥的根骨。他只管赚钱，至于林峥学不学的会、能练成什么样，他不在乎。

　　林峥取出一两银子交出。

　　收下银子，周彬说：“我教给你的是五牲兽桩功当中的豕桩。明早辰时来，我教你。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练武就是积年累月的功夫，朝夕练桩，早晚各半个时辰，不管下雨下雪还是下冰雹，哪怕病了伤了，都不能懈怠。”

　　说完他就要走，林峥连忙问道：“周伍长，五牲兽桩功是什么意思？”

　　“五牲，牛、羊、豕shi（猪）、犬、鸡，最基础的兽桩功。各有特点，练成的话都差不多、不分高低。

　　你没兽形根骨，练什么都一样。”

　　说完不等林峥再次发问，他快步离开。

　　五牲兽桩？各有特点？

　　林峥满肚子疑惑，却没人给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