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离开民政局,林缈深吸了一口气,从愤怒中抽出身来。
对一脸关切的闻修竹,充满了抱歉。
“让你看笑话了。”
闻修竹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几年不见,你已经结婚了。”
他以为她能等到自己回来的。
不过还好,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想想这三年,林缈心中一阵钝痛,喃喃道:“是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闻修竹拧了拧眉头,在他的印象里林缈的脸上应该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愁苦。
他一阵心疼和懊悔。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缈摇头,她知道闻修竹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但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又哪里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楚的。
“没什么好说的。”
见她不愿意多说,闻修竹也只能作罢。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林缈想要拒绝,但是却被闻修竹笑着打断了。
“几年没见,就一定要这么生分吗?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好吧,谢谢学长。”
林缈上了闻修竹的车。
半个小时后。
闻修竹将林缈送到公寓楼下,掏出手机跟林缈交换联系方式。
“心情不好就多出去走走,刚好家里给我办了个接风宴,到时候一起来玩玩吧?”
闻修竹不经意的邀请林缈。
林缈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
学长的接风宴,她确实应该去的。
“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学长再见。”
看着闻修竹离开之后,林缈才转身上了楼。
推开公寓的门,居然破天荒地看到了林正业,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屋子有被收拾过的痕迹。
她几不可察地皱眉。
林正业就殷勤地凑了上来,“你真的要跟沈延穆离婚?”
“是,我刚从民政局回来,我一分钱也没要,你以后也不要再去找沈延穆要钱了,咱们跟人家没关系了。”
此话一出,林正业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十分滑稽。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愤怒,他一脚踹翻了椅子,椅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滑动,发出尖锐的声音。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知不知道沈延穆到底有多少钱,你就算离婚了,你也不能一分钱也不要啊,我看你真是疯了。”
他急的在屋子里面转圈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起林缈的手腕就往外面带。
“走,你跟我一起去找沈延穆说清楚,把钱要回来。”
林缈觉得他真是丧心病狂了,“你放手!我是绝对不会回去找他的,而且我们离婚手续都已经办完了。”
林正业气得胸口一股一股的,干脆直接坐在地板上,“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识时务的。”
林缈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养她?
大学四年要是不自己打工,她可能连书都读不起了。
不过她也懒得跟他争辩什么,只是再次警告他,“而且,他就快要订婚了,不会再有人给你擦屁股。”
“什么没关系了?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个小的吗?你到时候生下来……”
“够了!”
她只感觉额头在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整个脑袋都在发晕,她扶了扶额。
知道跟林正业说不清楚,她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正准备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忽然想到还在疗养院的母亲,“你要是实在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去看看妈妈,她,很想你。”
林缈回到房间里,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林正业是为了让她重新回到沈延穆的身边才说的那些话。
但还是起作用了。
对呀,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凭借自己的意愿去决定,这个无辜到来的孩子的生死。
可是沈延穆就要结婚了,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没有爸爸。
所有的坚决果断,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眼角逐渐湿润,这一刻她放任自己释放脆弱,泪水很快就浸湿了捂着脸的手掌,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延穆收到了一份录音,里面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女声和林缈的对话。
“三百万如何?”
“你的条件很好。”
打火机在沈延穆的指尖不断地被扳动,忽闪忽闪的火光照亮了他阴翳晦涩的脸。
林缈是为了拿到这三百万才选择跟他离婚的?
她明明可以来找他的。
跟自己结婚这三年,林缈都是独自一个人解决林正业捅下的那些篓子,从来没从他这里拿过钱。
她会为了钱跟他离婚吗?
沈延穆不信林缈是一个拿婚姻当儿戏的人。
他点燃一根香烟,思索片刻还是把录音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查。
一根香烟刚燃尽,陈曼莲打来了电话。
他有些烦躁地接起。
“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你来看看我,还是人家玥玥一直照顾我。”
说起章玥,陈曼莲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嘴甜会来事的章玥。
“我这两天工作比较忙,我已经让医院着手安排手术了。”
陈曼莲胸腔长了一个良性的肿瘤,医生建议切除,手术的风险并不大。
更何况此次的主治医生还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抓夹,胸腔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他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他只是不想听陈曼莲让他尽快跟章玥结婚的话罢了。
陈曼莲那边有章玥陪着情绪很快就平稳下来了,“过两天玥玥要参加朋友的聚会,反正你们也已经要订婚了,多出去外面走动走动,免得外面那些嘴碎的人胡说八道。”
“我没有时间。”
本来跟章玥订婚就不是他的意思,沈延穆又怎么可能会带着章玥以未来沈家少奶奶的身份出去走动呢?
陈曼莲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哼了一声。
“你别骗我,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你张助理了,你后天一整天都没有安排。”
沈延穆捏了捏眉心,“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