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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垂危

未来似星火 自逢 4896 2024-07-06 16:10

  追击许棠的人群迅速靠近,其中的领头人端着枪伸出窗外,对着许棠掉落的地面就是一顿射击。

  他们这许多的人找一个受了伤的人和一个女人,花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还让人家反杀了不少,足以证明这两个人的实力。

  枪声落下,领头人才有胆子探出头来看。

  却见,被雪覆盖的大地哪里有什么人的身影。

  领头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反应过来后,急忙吩咐着身后的人。

  “快!出去抓人!”

  之后,快速的按下呼叫机通知了其他的队伍。

  ……………………

  “跃来赌场”附近,一条寂静的暗巷。

  暗巷中车辆杂乱,也没有灯光。

  许棠瘫坐在地上,倚着墙体喘息着。

  身体的体温正在流失,背后的伤口也生生的泛着疼。

  许棠只能浅浅的呼吸,缓解着无法忍受的痛意。

  而她身下坐着的地方,已经被许棠流出的血染红一片。

  淌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格外的刺眼。

  女人也喘着气,缓和着因奔逃而紊乱的气息。

  看着许棠身下蔓延的红色,女人越发担忧她的情况,想要给许棠止血,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女人:“你的伤……”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女人的头前对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许棠举着枪,对准了女人,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隐在一片昏暗之中。

  冬夜的寒风凌冽,让女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只觉的有一股凉气爬进了骨缝中。

  许棠面上无甚表情,一双黑沉的眼对上女人慌乱害怕的眼眸。

  许棠:“你到底是谁?”

  女人像是没有理解许棠的意思,牵着嘴角:“我就是被抓进这里来的啊……”

  许棠没有放下手里的枪,眼底犹如一汪深水,叫人看不到底。

  女人的身份,起初许棠也没有怀疑过。

  但偏偏在少女死后,许棠无意间瞥到了女人被长发掩盖的一道痕迹。

  是曾经在“月息大厦”的行动中,抓住的几个人脑后都有的痕迹。

  女人顶着许棠的目光。

  许久,缓缓闭上了眼睛。

  女人:“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被抓过来的!”

  深深的呼吸,缓和着情绪,再次睁开眼,眼中情绪纷乱复杂。

  “一年前,我爸的公司被人举报查封,说他偷税漏税,还在暗中做了其他违法的事,”

  女人缓缓皱起眉。

  “可我爸根本就没有做违法的事!他一直教我公正守法,他怎么可能会做犯法的事?!”

  “可他们却在没有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判决了我爸!”

  “我爸一直试图证明清白,他受不了平白的脏水,可却不受理他的事。”

  “身边的人也不再相信我们家,我们到哪儿,都会有人出来指着我们骂。”

  “我爸坚持不住了,就过几个月,我妈也跟着走了。”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再度回想起来,眼泪还是顺着脸颊划下,滴落下来,消融那一点的雪。

  许棠沉默了片刻,等待着女人再度平息自己的心绪。

  许棠:“然后。”

  女人咽下苦涩,缓缓道:“然后,我就一个人生活,到了外省,找了一个工作。”

  “出差到这里的时候,就被一群人抓到了这里。”

  许棠目光沉沉。

  “他们趁着我昏迷,在我后脖颈不知道划了什么,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

  “他们只和我说,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人。”

  “被人平白的冤枉,变得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偏偏就是求助无门,所有能够接触到的正副,皆是视而不见。”

  “然后,就叫我加入他们,他们会帮我调查真相,帮我复仇。”

  听完女人的话,许棠眉头不经意的皱起,眸光微颤。

  脑海中不免回想起曾经的画面。

  许棠看着被自己用枪对准的女人:“后来呢?你怎么被送到了拍卖场?”

  许棠:“你不恨?”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恨!怎么可能不恨!”

  “我爸我妈平白的死了!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没了!我怎么会不恨!”

  女人发泄着心中的恨意,想起从前的美好,眼中的泪不断落下,却只能徒劳的捂住自己的脸。

  “可是我爸从小就教我,要遵纪守法……”

  “他讨厌我做不对的事……”

  “我又怎么能去……知法犯法?”

  “他们让我再好好想想,我还是拒绝他们了。”

  “然后就被打晕,醒过来之后,就在那个关着许多女人的地方了。”

  “……”

  雪下的越来越大,蜿蜒的血液痕迹逐渐被新雪覆盖。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就从这里开始搜!”

  “你们!去那边!”

  “剩下的!和我一起搜这边!”

  “任何可疑都不要放过!”

  沿着许棠流下的血迹,“破风”的人一路追踪而来,一条街一条巷的搜着。

  “这边!”

  暗夜之中,一道声音传出,剩下的人迅速向声音的方向而去。

  暗巷中,被众多的手电筒打亮。

  许棠长久坐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影,新雪覆盖之下的一片暗红,隐隐约约。

  …………………………

  黑色的皮卡,穿行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

  雨刷器被打开,一下又一下的扫着车前窗的落雪,车灯形成了两道长长的光束,刺破了长夜的黑暗,照亮前方的路。

  车内的气氛沉重,女人在驾驶位上开着车,恍惚间竟觉得比外面还冷上一些。

  视线不由的落在了后视镜上,那里有两个相拥的人。

  秦洛轩猛然抬头,隔着后视镜,对上了女人的目光。

  女人心中悚然一惊,收回偷看两人的目光。

  秦洛轩这才收回目光:“前面左拐。”

  女人转动方向盘,车辆左拐。

  秦洛轩抱着许棠,竭力让许棠可以舒服一些。

  在雪地中,秦洛轩找到许棠的时候,许棠已经晕了过去。

  身下的血不断地流,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一张清冷的面上毫无血色,入目皆是灰败。

  寒夜的风刺骨,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冰刀,刮着人生疼。

  秦洛轩一震,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颤抖起来,试探的将手落在许棠的脉搏处。

  指尖下的皮肤寒凉,但仍旧可以感受到,有微弱的脉搏跳动。

  秦洛轩骤然松下一口气,身体一软,跌坐下来。

  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一片又一片的落在两人的身上,染白了他们的头发。

  曾经都是笑意的眼底皆是庆幸,眼眶泛起了微微的红意。

  还好……还好……

  忍下不受控制涌上的泪意,秦洛轩连忙倾身抱起许棠,就要往车的方向走。

  “别动!”

  女人强自镇定,她并不认识秦洛轩,见秦洛轩突然出现,还动许棠。

  女人无法,只能拿起许棠掉到地上的枪就对准了他。

  秦洛轩心中焦灼,顾不得女人,只动手瞬间将女人的枪踢落。

  秦洛轩:“过来开车!”

  声音中带着天然的命令与不可违背感。

  女人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跟上了秦洛轩。

  秦洛轩抱着许棠上车,检查着许棠身上的伤口。

  越看便越是心惊,腿上有,胳膊上有,就连后背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分布着。

  所有压抑的杀意喷薄而出,秦洛轩目光凌冽如刀,周身寒气四漫。

  手上的动作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轻柔。

  车上有临时的医药箱,秦洛轩试图先给许棠消毒包扎,许棠昏迷的很沉,没有反应。

  动作轻柔的给伤口消毒,眼中的情绪越发的痛惜。

  然而,秦洛轩渐渐的发现不对。

  许棠……的体温在升高!她在发烫!

  所有强自的镇定被打破,慌乱的抱紧了许棠。

  秦洛轩:“车开快啊!”

  女人一震,脚下的油门一下子踩到底。

  江悠河几人被医生处理了伤口,他们不像齐泊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他们依旧可以走动。

  于是几人偷偷的瞒着医生,等在了门口。

  唐风等人也等在这里,他们一直没有从门口离开。

  夜越来越深了,雪也渐渐下大,一个一个大的像鹅毛一样。

  唐湾几个人身上都是绷带,付岳吊着胳膊,江悠河拄着拐。

  全部等在门口,对着黑洞洞的远处望眼欲穿。

  一片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闪着两点亮光,隐隐可以听到车发动机的声音。

  江悠河揉着快冻僵的脸,眯起眼睛盯了片刻,满是期翼的指着远处的亮光。

  江悠河:“哎!那是不是啊?!”

  其他人也在努力的分辨着。

  车开的速度很快,越来越接近,几人也都认出了那辆黑色的皮卡。

  司徒浩激动的拍着容涂:“是他们!是那辆车!”

  付岳也很是开心,大风刮着,隐隐听到车的方向有人在喊。

  付岳:“在说什么?”

  “快让开!!!”

  几人瞬间反应过来,纵身向旁边扑去。

  皮卡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打着滑径直穿过门口,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树。

  “砰!”

  车的前头被撞的凹进去一大块,那棵可怜的树也被车撞得倾斜。

  那一块地方,正飘着缕缕的烟。

  江悠河拄着拐杖爬起来,一脸茫然:“什么鬼?!不是队长和小堂堂吗?!”

  话音未落,车的后门就被一脚踢开。

  秦洛轩的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几人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了秦洛轩怀里的许棠。

  怀中的温度很高,然而却让秦洛轩越来越心凉。

  强忍心中的不安,秦洛轩快步向医院里面走,无视了紧张询问的江悠河等人。

  车撞到树上的动静很大,原本处于休息中的人都被吵醒,跑了出来。

  “什么情况?!”

  “是那个队长!他还真回来了?!”

  “他怀里的那是什么?”

  “医生!”

  “医生!”

  秦洛轩看到人群中熟悉的白色大褂,高声喊着。

  那名医生察觉出不对,迅速凑了过来。

  走进秦洛轩才发现,他怀里的竟然是一个已经昏迷的人!

  多处枪伤,失血过多,伴有高烧……

  医生悚然一惊,迅速反身跑进医院,一边跑一边喊着许棠的基本情况。

  “准备手术!”

  “快!”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迅速行动起来,秦洛轩怀中抱着的许棠,很快就被送了进去。

  手术室的灯光长亮,秦洛轩没了气力,依着旁边的墙。

  细看之下,可以看出那细细颤抖的手。

  江悠河恍然的拉了一下身边的唐湾。

  喃喃:“小堂堂没有事的吧?就和齐泊的手术一样的?对吧?”

  唐湾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嗯。”

  嘴上在认可江悠河的话,可是,唐湾心里却更加明白,那几乎浸满全身的血,医生那么大的阵仗,又……

  唐湾嘴动了动,片刻后声音飘出,带着几分乞求:“不会有事的……”

  手术室的灯光依旧没有暗下,窗外的雪似乎又下大了一些。

  手术室外的走廊,一片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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