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京城的天气闷热得奇怪。
周晚和乔时凡的正式交集是在那节语文课后。
“谢谢你，软糖作为谢礼送给你^_^”乔时凡看着信纸的秀美字迹，懒洋洋掀起眼皮，字正腔圆念出声。
下课十分钟，班里的调皮男孩都打闹成一片，桌椅板凳被一群男生搞得移动喧哗。
周晚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软声说：“橙子味的软糖很好吃的。”
乔时凡单手撑着额头，挑了挑眉，轻笑出声：“当我三岁小孩儿？帮了你两回，就拿一包软糖糊弄我。”
“没有。”周晚咬了咬唇，急忙解释：“没有糊弄你……”
“嗯？那你还准备怎么谢我。”乔时凡随手撕开那袋软糖包装，拿出一颗放进嘴里，懒洋洋说着。
周晚笔尖一顿，面对他的提问，有些不知所措。
安安静静过了十几秒。
乔时凡眼里的戏弄意味更加明显，手指轻点着桌面，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周晚愣住。
“名字？”
“周晚……”
乔时凡背往椅背那么一靠，微抬下巴，挑了挑眉：“乖乖。”
微风吹拂，窗外落叶缓缓飘落，周晚在那一刻，没有想到过这个称呼会被他叫一辈子。
“啊…？”周晚眸中有些疑惑。
上课铃声打响，每个人回到座位，上厕所的也从走廊飞跑回教室。
乔时凡垂眸看着她，眸中有着兴味，淡定自若开口解决她的迷惑：“爱称。”
“……”
周晚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他这种轻浮的男生。
她耳垂不由自主红起来，漂亮的眼眸有些恼意，不再看他，压下心头的火气，打开物理课本，边勾划重点，边自我安慰。
刚才对他的一些感激好感，也在一瞬消失。
她以后还是尽量躲着这位新同桌好了。
反正，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下课铃响起，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周晚整整忍受了身旁男生四十五分钟炙热的视线。
她真的很莫名其妙。
合上书本，周晚微抿着唇，脑海里想了无数句要吼他的话语，可抬眸看他那一刻，还是默默怂了，轻声道：“你可以别看我了吗？”
乔时凡一双黑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懒洋洋开口：“怎么，不能看？”
周晚真的被他的理直气壮打败了，强忍着想拿书砸他的冲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明天她就和老师申请换座位。
眼不见心不烦。
下午还剩下两节课，一晃就过去了。
第五节课下课铃一打响，班上的人迅速收拾好书包散光。
周晚皱了皱眉，看着身旁安然熟睡的同桌，一张小脸上全是纠结，等人们基本都走光了，班级里只剩下几人时，她抬眸看了眼挂钟，已经下午六点十分了。
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你醒醒。”
“……”乔时凡没任何反应。
周晚咬了咬唇，伸手戳了戳他，小声道：“喂，你醒醒……”
乔时凡终于是有了反应，他起床气很足，趴起身子，烦躁抓了抓头发，不耐骂着：“谁他妈打扰老子美梦！”
“……”
教室的动静安静几秒，周晚还没见过起床气这么大的人。
她表情僵硬，连忙站起身鞠躬道歉，结结巴巴地小声说：“对……对不起。”
过了几秒，乔时凡回过神，清醒过来，抬眸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嗤笑出声：“乖乖，你道什么歉。”
“我……我”周晚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自己的错，她真的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可是这位新同桌的起床气真的太可怕了，更加坚定了她明天要和班主任说换座位的这件事。
乔时凡懒洋洋舒展了下身子，没再戏弄她，站起身，随意开口：“走不走？”
周晚连忙点点头，书包都没来得背好，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呼吸都忍不住屏起，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还是被他从后面揪住书包袋，周晚神色瞬间紧绷，转头看他，轻声问：“还……还有什么事情吗？”
乔时凡一只手插口袋，一只手揪着她的书包，漫不经心开口：“你怕什么。”
说罢，他抬臂，周晚下意识紧闭双眼，以为他要动手。
“……”
时间安静几秒，乔时凡挑了挑眉，嘴角无奈勾起一抹弧度：“我长得看起来很有暴力倾向？”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是自己歪着的书包袋被他整理好，是她误会了，周晚咬了咬唇，脸上冒起红晕，不好意思地道歉：“没有……对不起。”
“你准备怎么补偿我？”乔时凡的正经神色没两秒，又恢复那幅吊儿郎当的痞样。
周晚垂着眼眸，一双小手紧紧握着，轻声道：“我……我不知道。”
乔时凡忍不住笑，和她招了招手，声音清咧：“你过来点儿，我告诉你。”
沉默了几秒，周晚听过走上前，她想，人活着就要能屈能伸，按照目前的形势，她还是选择乖乖听话。
毕竟，她也是真的惹不起这位大佬。
少年身形修长消瘦，他大大咧咧坐在课桌上，夕阳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脸上，是少年独有的不羁气质。
他抬眸看她，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睫毛很密，眼尾微挑，是很漂亮的桃花眼型。
周晚有点呆住。
乔时凡懒懒散散随意坐着：“我看起来很可怕？”
“啊……？”周晚回过神，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刚才有点走神，没听到你的问题。”
乔时凡看着女孩鹿一样纯洁的眼神，澄澈倒映着都是自己似笑非笑的双眼，他慢悠悠难得好脾气重复一遍：“我说，我看起来很可怕？”
周晚摇摇头，模样怯生生的。
“乖乖，那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他顿了顿，眸中有着戏谑，懒洋洋开口：“觉得我好看？”
少年懒洋洋的戏谑声音让周晚耳朵一下就红了，很快蔓延到白嫩的下巴，脖颈。
她被眼前的少年说中心思，手指不自觉抓紧了书包的肩带，更用力了。
“嗯？”乔时凡漫不经心问：“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