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繁烁，万家灯火阑珊。
“不久前警方刚查货一海外物品走私团伙，并进行围剿。在围剿过程中有一小批成员逃离。目前警方已加大追捕力度。希望警方能早日缉拿犯罪。”
“好，接下来我们播报另一则新闻。”
沙发前的裴望沂刚从浴室出来，头发顺贴在额前，水珠自发丝尖滑落脸颊顺着下颚线滴落在白色T恤上，水圈淡淡晕开。精美的五官因刚从浴室出来而蒙上一层雾气，更显清逸之感。
“到羌津了，是吗？”
……
程南佳枕着右手，左手刚拿出手机就看到裴望沂发来的微信消息：放学等我一起？
程南佳看着裴望沂的微信头像——黑色的背景下一个白色狐状面具皱眉。
自从知道裴望沂和自己是邻居后，她总是避着裴望沂的上下学时间。裴望沂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实在是因为裴望沂太过引人注目，而她只想当一个小透明。
打字框展开了许久，程南佳才打下“好”字，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后，程南佳转头看向窗外。好看的眸眼紧闭后睁开，点开另一个微信头像回消息。
明天是假日，放学后羌城一中校门口有许多家长来接学生。那么学校附近的候车站也就没什么人了。
程南佳难得的没打游戏，静静地站在一旁。头发遮住了她的右脸，她垂眼的模样乖静了许多。
一滴雨滴滴落在程南佳头上，程南佳睫毛闪动。稀稀落落下起雨来。没过多久，雨势变大，行人开始急急忙忙避雨。
雨水将程南佳的头发打湿，外套进了雨水，肌肤处传来丝丝凉意。程南佳抬眼，眸里有星点悲伤。
突然头上有了笼罩，雨点都落在程南佳周围。
程南佳还没来得及开口，听到裴望沂暗哑声音：“怎么不避雨？”
程南佳伸出手接雨滴：“没带伞。”
裴望沂皱眉，刚才他是看见她眼里悲伤吗？
裴望沂握紧手中的伞柄，伞面倾斜在程南佳一侧，轻微的叹口气。“外套脱下来，湿了容易着凉。”
程南佳没说话，将外套脱了下来。一件外套横在程南佳面前。程南佳抬眼一看裴望沂。
少年的眼深邃如海，俊朗的五官好像沾染了少许温柔。
“穿上吧。”
程南佳迟疑了几秒，还是接过外套穿在身上。裴望沂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以及淡淡冷香。
一路上程南佳都过于沉默。裴望沂也察觉到程南佳的低气压。但不明所以。
到家门口时，程南佳转头对裴望沂说：“学长，衣服我洗好了再还你。”
“可以。”裴望沂停下开门的动作，从背包里拿了东西攥在手里，走到程南佳面前。
程南佳看着裴望沂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开白皙修长的手——掌心处有几颗薄荷糖。
“给你吃。”
程南佳弯唇一笑，拿走了裴望沂手上的薄荷糖。再看裴望沂时的眼睛有着点点星光：“谢谢学长。”哄我。
裴望沂掩了眸神：“不客气。”
程南佳背抵着房门，撕开薄荷糖的糖纸将糖丢进嘴里。薄荷糖的清凉萦绕在嘴里，还伴随着一丝苦味。心情就有一些变好了。
深夜时刻，寂寥无人。连星星都没有几颗。
程南佳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面色冷冽，眸神淡漠。踏着黑暗从阳街深处走出来。
程南佳走到一条小巷边上时停下，路灯微弱的光芒将程南佳的身子投影到墙上。
晚风轻吹，墙上的影子跟着摇曳，寂静之地显得危险十足。
程南佳余光瞄过影子，含着危险意味的语气发声：“你还要跟我多久？”
过一会儿，一个小男孩从角落走出来，唯唯诺诺的喊：“姐姐。”
程南佳转过身看着小男孩，八九岁的年纪。不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看起来好多天没打理；脸上还有些伤痕和污渍，整个人都灰咘咘的。
整个人看见她就紧张却还是佯装镇定的站在她面前。眼睛十分清澈。
“跟着我做什么？”程南佳语气不好。
小男孩犹豫一下，小心的开口：“姐姐，你能不能跟我去救一个人。”
程南佳觉得好笑，她慢慢走到小男孩面前。看着程南佳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小男孩瞳孔里害怕跟本就藏不住。
程南佳蹲在小男孩面前，脸上的伤疤暴露在小男孩眼中，小男孩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色苍白。
程南佳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她笑着说：“怕我。”
小男孩紧闭嘴，点点头后摇摇头。
程南佳语气恶劣：“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不知，知，不知道。”小男孩磕磕巴巴说着。
程南佳对着阳街方向抬抬下巴：“我刚从阳街出来看到了吧。”
小男孩咽了一口水：“看，看到了。”
下一秒，程南佳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小男孩的脸颊，靠近他的耳旁半是解释半是冷漠的说道：“阳街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男孩浑身一怔。
说完，程南佳起身就走。小男孩见程南佳走了，晃神的瞬间似乎下定决心跑到程南佳面前：“姐姐，帮我救一个人吧。”
“不帮。”程南佳想也没想，直接略过小男孩。
“姐姐，求求你了。”小男孩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我妹妹她快不行了。”
程南佳停下脚步，小男孩见程南佳停下来，眼里又闪一丝希冀。
“我妹妹被一群人抓住了，他们还拿我妹妹做实验。我妹妹快死了，我打不过他们。”小男孩带着哭腔。
“我蹲了好几个阳街的人，我希望他们能帮我，只要能救妹妹，我做什么都可以。”小男孩说着说着眼泪已经爬上脸颊。
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妹妹被抓，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救的。可是那帮人他打不过，他们手上还有枪。听大人说阳街的人厉害，他就来阳街处蹲人。
出来一个他就求一个，但没人理他，甚至还打他。他快绝望了，眼前的姐姐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让阳街的人去救人，也是异想天开啊。程南佳没什么动作，只是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温柔的脸。
只听见背后小男孩“噗通”一声跪下，程南佳还听到了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
“姐姐帮帮我。”
“姐姐帮帮我。”
“姐姐帮帮我。”
……
小男孩也不知道磕了多久，额头处已经破皮流血了。但他还在继续。
“姐姐帮帮我。”语气衰弱。
抬头的瞬间，程南佳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别磕了，我帮你。”
小男孩觉得不可思议，脸上已经扬起笑容，他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姐姐。”
程南佳抿嘴，“先起来。”
小男孩颠颠巍巍的站起来，看着程南佳的眼睛希望满满。
程南佳双手抱着，眼神没有半点温度：“小孩，我救人是有条件的。”
小男孩点点头：“姐姐只要救出我妹妹，姐姐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
“如果你做不到呢？”
“那姐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小男孩认真的说。
程南佳嘴角微勾，“你妹妹在哪？”
小男孩惊讶的问道：“现在吗？”
程南佳眉毛微挑：“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