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风暴没有传入国内,江吟安也不知道周祈在国外遭受这么大的委屈。
堪江被商业市场动荡影响最大,连续几天她都睡不着,反复被噩梦抽醒,坐在床上呼吸急促,转过头却发现天将亮了。
梦里的一切她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自己现在把江家资产管理成这样,江老爷子要托梦也是常事。
堪江那边受到影响,梵城的江氏集团同样被压制得喘不过气。
江展没日没夜熬夜看数据,他这时候完全没有兴致跟江吟安攀比,就连每天给江厌烁手把手教经商的事情也退了好几天。
对于江厌烁来讲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候,虽然并不理解市场变化会对经济有什么影响,但起码自己是得到自由了。
江小少爷每天跟着那些猪朋狗友混荡,尚俞有的时候还会带他去聚会那边,日子过得逍遥得很。
江家这么多年由江啸平创立下来那天起,就成为了商业里的黑马,直冲顶峰成为食物链顶端消费者,吞并这种事情他们只是理性统称叫合作。
作为主金融行业的他们都是要有足够头脑和实力才敢让其他人俯首称臣,至于联络别的合作方还是他们的交际问题。
江吟安的工作经验已经到达三年,二十四岁回国继承家业的她如今顶着二十七岁的年纪在堪州独大,曾经那个破烂不堪的城市能改变成如今辉煌蓬勃自然少不了她的帮扶。
关于两家影响问题,堪江明显比梵江大幅度上升众多,再这么下去连江展都拉不回来。
几个月前因为江啸平的去世导致江吟安郁郁寡欢半个月都不曾解决工作上的问题,那些堆积厚重的细节都崩裂出来汇聚在市场幅度里。
简单些说就是:堪江危险了。
江展一直都有拉着堪江,可因为这个公司细节太多不注重,管理者曾有半个月不上任管理,错误越堆越多,后来差点崩溃。
江吟安虽说工作经验有三年算深厚,但在商业界的老狐狸里看来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工作小白而已。
那些无事献殷勤的合作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个幌子,深入知敌再一举击溃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这样看来即便江吟安再怎么努力应酬都白费,更别想五年后让堪江辉煌。
江吟安也是吓怕了,她那时候顾着为江老爷子去世的事情伤心难过,忽略自己的公司还没处于稳定状态,以一时安定忘记前耻之痛。
吴柚在她旁边的时候还会提醒几句:“你现在的公司并不是处于完全安定状态的,如果想就要再努力五年。”
可是那天吴柚并不在她身边,她也被伤心冲昏头脑,一切都忘个干净。
她把一切弱点显露在那些老狐狸面前,才让他们更好击溃。
如今商业发达,许多白手起家的工作者都开始选择商业这个门槛创业,小型公司不断势力膨胀有了起头。
下午,会议室。
江吟安坐在主位,身旁就是个大屏幕仪器,仪器上还展示着目前市场变化趋势。
她瞥了几眼文件,扶额闭上眼,接着右手将文件用力砸在桌面上,顿时吓得员工身体颤了颤。
“这几天市场变化幅度大,时间和竞争逼得紧,我知道你们每天熬到凌晨都很辛苦。”江吟安喝了口水。
“可依我们目前公司情况看来迟早都会倒塌,基础不稳后面高楼想建也没机会。”江吟安叹息了声,脖子在说话时青筋暴起明显。
“安总,堪江收益最近收益也在下降,虽然看起来是暂时性幅度,可依后面观察应该都在下降,没有上升的可能。”这时候有个员工挑起话题。
“收益一低,公司的势力也会被削弱,到时候岂不是要破产?”
吴柚听到这句话恼火得很,瞪起眼呵斥道:“安总面前别乱说话!你没听他说这是暂时性的吗!你难道还希望公司破产?”
“她说得也没错,如果堪江不能在这次变动里熬过来,恐怕真的会辜负爷爷的栽培……”堪江崩裂落入别人手里。
吴柚走上前安慰道:“暂时性的还有机会,眼下合作方似乎也在全力想办法了,梵城那边也迫得紧。”
挽不回去终究是别人的,江啸平在世时,江氏集团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低级的错误,老爷子抓在手里安定得很。
江吟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失去江老爷子她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支柱,像能力和灵魂都被剥夺似的。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上次在江家宅院的那个男人,年纪孰轻也是个儒雅性。
是的,那个人也归在江氏集团合作方里,他的父亲就是江啸平亲自签的合作方。
或许……他应该会有办法。
堪州飘絮起小雨,淅淅沥沥如牛毛般的细雨飘零在城市里带来冷风。
地上到处都是潮湿,车子辗过都有黄泥沙,瞧见后心情更加糟糕。
江吟安感到那个合作方的公司里,此时的她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印象里的那个儒雅精干的男人依旧穿着西装坐在他对面,这时候的他也在举杯悠闲地喝茶。
深邃的眼眸与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可瞧起来却总是一副淡定不慌的样子,灵活又闪着光。
他语气平淡,礼节修养很足:“江小姐能空闲莅临敝公司,可是有什么事?”
江吟安抿唇笑了笑:“最近商业界市场波动大,我相信你不是不知道的。”
“略有耳闻,都是我父亲主掌公司事情罢了。”
“你是我爷爷在世时签的合作方,相信你不会眼看着江氏集团遇难袖手旁观的吧?”江吟安说完又举起茶杯喝了口。
“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难道江小姐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的?”
她突然挑起眉:“不然?”
“堪江不是我小瞧,这么多年他好歹也是个威名远扬的公司,况且还是江家次地,应该也能分到点利益。”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的话每一句都带着教养礼节,该用谦辞时他会规矩使用,听起来让人顺耳的同时又有点显得绕弯子。
男人微扬起嘴角,摸不清情绪:“那既然是江家次地,何不找去梵城那边联络?”
“如果能找,我还用到这来?”江吟安被逗笑了,说他傻也不是,要说聪明确实比得过江厌烁。
“这我就不得了知,毕竟江家内部事情跟我们外人无关。”
说是无关,其实江家内部是怎么样的所有人都知道,不就是还在为那悬悬而望的家产竞争嘛。
“绕话题是没用的,老大出事哪有小弟不管的道理?”江吟安扔下茶杯,清脆声带着火气。
“你们难道就是知恩不报的人?好说你满腔谦辞听得出来是有家教礼节的人,当年我爷爷看你们创业遇难才签到江家帮了你们渡过难关,”
如今你们知恩不报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知道我爷爷出事就想把这件事翻篇过去吗?”
男人也放下茶杯,神情却依旧淡定自如:“商业市场动摇的又不只有你堪江,身在圈里的创业者都受了影响。”
短短一个事故让所有人都牵连进来,许多家庭都或许像江吟安一样痛苦头疼,工作上的决断耗费各种精力。
他们满足到欲望的同时,也在逐步扩张失去最幸福的生活。
“既然都受了影响,团结起来共同面对不就可以解除心头大患?”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江吟安的眼眸宛如池秋水,深不见底。
为着这几天工作上的事情让江吟安头疼不止,能勉强好言相劝都是件难事。
可眼前的男人却敬酒不吃吃罚酒,似乎非要跟她辩论个没完没了,铁了心胳膊肘往外拐,想光看着堪江被压制得喘不过气。
男人也是没办法,眉头皱了皱很是勉强。
江吟安火气消散,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能帮就早帮你们一起渡过难关了,我父亲经商经验丰厚,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动摇的。”
他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江吟安:要拿出利益跟他父亲谈判,利益才是他们交际的捷径。
商人都是为利益而活,创业无非就是为了以后幸福生活着想的,既然利益没有,那当初又为什么要创业呢?创业不要利益也有什么意义?
就像现在繁乱的社会人民都是一味要挣钱,他们想的就是用钱去买所有,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钱也买不了的。
是时间、心智、知识和生命。
江吟安当初出国读书也是为了挣钱给江啸平看,让自己凭实力堵上他们那些封建迷信的嘴,成功得到江老爷子的宠爱。
复杂的社会看似风平浪静,其实里面波涛汹涌的竞争也是只有仔细体验才感悟到的。
没有人不为利益而活,不为金钱财富而活,他们都需要钱来买命,买那个让自己所有不开心的时光。
买回来干嘛呢?
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重新体验遍,实现当初在那个痛苦不堪的社会里最渺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