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奖金
他冷冷对着她,转而俯下身子细细打量沈灵羽,眼眸里明显闪过温柔,“没有弄疼你吧?”
沈灵羽一时间呆住了,眼角余光瞥见张美美带着仇恨的双眸,人死死咬住下唇,极为恼怒望着眼前的一切。
二人深情凝视,谁也顾不上她,万般羞辱之下,脸庞通红地冲着司机叫道:“看什么,回家!”
才走两步,突地转身恨恨说道:“你会后悔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简直令人心中不安。
她推开莫洵的手,示意上前。
“随她去,深更半夜怎么在外面背单词呢?”
不知何时,身后的灯光点点亮起来。知道其中有一盏正是家中亲人等待她归去。
“我出来走走。”
莫洵柔柔一笑,貌似对她的敷衍的回答并不在意,伸手抚上她柔软漆黑的发丝,微笑着点头示意上楼。
回到房间,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她悄悄地来到窗外,莫洵颀长的声影依旧立在路灯下,路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伸手插在口袋里面,微微地抬手看向的正是房间的方向,立刻飞快拉上了窗帘,脸上微微发烫。
翌日上学,沈灵羽在复习之余,不时紧盯前面的李佳芸,今日的她一直专注于做题。
课间谢绝同桌一起外出晒太阳的邀请,终于等到有多名女生惯性地围着她叽叽喳喳说话,大都是小女生的话题。
哪家明星的房塌了,谁家的爱豆有了新女朋友等等。
都是些什么呀?她往昔不甚在意,今日乍听之下难以理解现在小女孩的价值观。
她们聊得津津有味,甚至对口中的男明星直呼老公,一脸的骄傲,真当做是未来的明星夫人?
临近放学也不曾听到想听到的消息,张美美仅仅是说气话,等到放课铃声开始收拾东西,班主任将她独自叫进办公室。
莫非今日心不在焉,被发现了才找她谈话吗?
心顿时惴惴不安。
来到办公室时班主任满脸严肃地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封信,“是从校长那儿转过来的。”
“给我的?”
班主任点点头。
沈灵羽接过来,印入眼帘的是研究所的公章,里面的内容,她隐隐约约猜到,顿时拿在手中,眉头微蹙。
“校长的意思是,虽然他们开出的条件优渥,诚心招人,可是你的潜力巨大,不参加高考着实可惜。”
学校为升学率考虑,自然希望自己留下来。可研究院和当时知识竞赛有关联,一旦拒绝奖金会泡汤吗?
抓着信封轻声说出疑惑。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倒也不是,主办方已经将款项拨过来,这次也是让你明天将银行卡带过来!”
“谢谢老师!”激动得声音已经几乎颤抖,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
“信件先好好带回去,同家人好好地商议。”
他好似长长松了一口气,此刻也不似刚刚的紧张,面带笑容,温和地嘱咐几句。
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两人。
“什么事啊?”
张沣和同桌都在外面,一见沈灵羽走出办公室顿时不约而同地问道。
沈灵羽早已将信件藏入裤袋,又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摇摇头,满脸的放松。
“吓死我了!”
同桌被张沣给逗笑,“小羽从来都没有受过批评,就说你大惊小怪,非得把人拽过来。”
本来玩得开心,重新加入角落里的毽子队伍。
“是不是说关于竞赛之事?”
沈灵羽点了点头,瞅着四周无人才将老师的话转述。
有了钱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一样,她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此刻张沣甚至有些羡慕地望着沈灵羽,目光满是柔情,“你马上将成为小富婆,这样吧,请我吃饭!”
她下意识掏出双手,顺带着将空空的内袋掀出来,“囊中羞涩,明天吧,一定请!”
“好,到时可别心疼哭哦!”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灵羽淡淡一笑,回到家后扔下书包,直奔母亲的房间。她脸庞通红躺在被窝里面,额头直冒汗。
又发烧了,沈灵羽顿时吓了大跳,急忙掀开被子。其间她的身体像着火似的滚烫,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飞快起身翻开抽屉,里面零零乱乱的,只有剪刀针线之类的小物件,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突然想起什么,顿时跑向弟弟的房间。
刚推开门,弟弟忽地将手藏在身后,眸子闪过一丝慌张。
拉着他在一旁坐下,“弟弟,姐姐记得你之前有个储蓄罐,妈妈……”
她还未说完,弟弟藏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正是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一个陶瓷罐子,上面的油漆也掉落不少。
揭开底下的软塞,伸出手指从里面抠出揉成一团的纸币,眼睛里满是不舍。待到最后,将钱全部捧在手中递给沈灵羽。
是她无能,这些天来没做什么生意,手中也一向没有余钱,只得打上弟弟的主意。
“妈妈!”弟弟低微的声音带着哭腔。
沈灵羽顿时回过神来,掏出自己剩余的十块钱和弟弟的并在一处立刻去抓了几包中药。
苦味在房间里面弥漫,浓浓的味道却令她安心。
以前看书说起古代人生活艰难吃不上饭,看不起病,那时候觉的根本不可能,现在才发现之前太过年轻。
贫穷可以压垮任何一个人,就像妈妈一样。原本仅仅小病而已,可是一直死撑着,自己受苦不算病情反而加重。
汩汩的热气直撞着陶瓷的罐顶,一个小时后,沈灵羽将里面熬成的汁汤倒入碗中,待到稍稍吹凉后才端给母亲。
舍不得电费,就连电灯的瓦数极低,模模糊糊中妈妈被叫醒,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脸上渐渐不快,“谁让你乱花钱了?”
“这些都是中药,不贵的,有些还是我从家里翻出来,再不用就发霉了!”她飞快避开妈妈的目光,免得被识破。
妈妈心知女儿在撒谎,但头疼欲裂,一时间顾不上再责备,撂开凌乱的头发,接过女儿熬好的药,才喝一口,苦的快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