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是按序号来念名字的,而陆西季刚好排在最后的三十号,看着前面被淘汰的四个人,内心紧张万分,而看着像二十八号选手如此优秀的人和作品,陆西季内心又开始忐忑不安,对比之下,自信心都没有了。
由三位评委相继打分后,赵蕾蕾顺利通过了淘汰赛,主持人又接着念道:“现在有请二十九号选手彭权将自己的作品小心端到评委席。”
然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左右,梳着三七分,戴着一副圆框黑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又斯文又帅气。
小伙子捧着他的作品,端正地走到评委席前,也退到了一边去。
一系列程序过后,彭权也通过了,现在就剩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陆西季自己,原本她就够紧张的了,一想到自己被人剪毁的头发,就更加没自信了。
别人都是穿着打扮得如此漂亮,就陆西季一个以如此朴素的形象来参赛,她会不会被评委看不起呀?
内心忐忑万分。
这时,主持人终于开口,“现在有请第三十号选手陆西季小心地将作品端到评委席。”
陆西季深呼吸了一下,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可以的,然后她就将自己的作品端起,步伐稳健地走到评委席前,也跟着前面的人鞠了个躬然后再退到一边去。
“有请我们的花协会长黄老师来点评。”
终于到这一刻了,陆西季尽最大的力气去平稳自己的呼吸,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评委席,呼吸急促着来期待一个未知的结果。
“这花看上去很简单,但足够赏心悦目,简单的手法彼此搭配,却彰显出一种高级的质感。”
得到了评委老师的肯定,陆西季暂时松了口气。
“但是。”黄老师忽然话锋一转,又揪起了陆西季的心。
“花材的处理方式才是真正要值得点评的一点,在很大程度上保护好了花材原来的质感,不借助多余的工具,去将花材弄好造型,这个作品相当完美。”
摄像机对准了陆西季一下,她喜笑颜开,也对着摄像机鞠了一下躬。
“我觉得呢,”其中一个女评委开口说道,“这些花材组合得非常有技术含量,点状花材处理成球状花材,线性花材处理成点状花材,避免了元素的重复,可以看出来该选手相当有经验。”
听到这一番肯定的话,陆西季微微扬起的嘴角忽然就耷拉了下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前老板。
陆西季刚开始入行时,是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小孩子,都是她的第一任老板愿意教她,她才会有机会站在这个平台上。
想起自己的唐突辞职,陆西季忽然觉得有些愧疚,怎么说前老板也算是她的师父了,自己辞职辞得还是有些不礼貌。
第二个女评委也给了陆西季一个褒评,明明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可陆西季内心却觉得空落落的。于是,一种浅浅的忧伤蒙在了陆西季脸上。
她想起了与前老板的点点滴滴,想起了那个什么都愿意教她的师父,心里开始出现了遗憾和内疚。
她辞职辞得如此草率,忽然间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师父。
陆西季通过了淘汰赛,内心有点五味杂陈,她的内心是感激着自己的师父的,可她却没有机会在师父面前表达出来。
比赛的结果,让陆西季觉得很满意,离开赛场后,陆西季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想要告诉张荣。
陆西季打开微信,刚想要告诉张荣自己的好消息,却看到了张荣并不及时的回复:很抱歉,我被老爸骗去朱晶晶家里,抽不开身,不能去现场看你比赛了。
想要说的话都打进输入框里了,却又硬生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清除掉,然后改成:₍₍(̨̡‾᷄ᗣ‾᷅)̧̢₎₎,没关系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也通过了淘汰赛。
如此高兴的事,当然是值得分享,让别人跟着一起快乐,那么原本的快乐就会翻倍。可是张荣却迟迟不回复,等待他的那份快乐,等得连期待都没有了。
没有人可以分享这一份快乐,让陆西季心情有些闷闷的。
回去之后,陆西季又将自己的情绪写进了论坛里,但这一篇文章只用了较少的笔墨去描绘她的快乐,更多的笔墨都是用来渲染没有人可以分享快乐的失落感。
很快,微信上就收到了张荣发来的一条信息:关于今天我失约又不及时回复你的事,我深感抱歉,为了弥补这一份过错,我觉得送你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陆西季:⁽˙³˙⁾◟(๑•́₃•̀๑)◞⁽˙³˙⁾
陆西季: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晚上,张荣叫陆西季在牌坊那里等他,不过张荣下班比陆西季要晚一点点,所以陆西季都是等张荣跟她说已经在地铁上了时,才去牌坊那里等候的。
站在牌坊那个灯光并不明亮的地方,陆西季其实是挺害怕的,不过好在这一个大门口人来人往的,给陆西季壮了不少胆子。
等待的过程中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陆西季就只是背靠着桥栏,低着头玩手机,她刷了会短视频,竟然又刷到了朱晶晶。
——她不是被刑事拘留起来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视频里的朱晶晶,还是那副很贵气的模样,特别是视频里的背景,那些装潢都豪华大气得不像是平民能拥有的。
朱晶晶只在那间豪华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并没有说什么话,仅仅是自拍一下而已,点赞就有了几十万。
虽然朱晶晶的视频没有任何娱乐性,但她那条视频里的标题内容却足以引人注目。
她是这样写的:世上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比如说爱情,我还是赢了那个穷女孩。
这标题看得陆西季是浮想联翩,她说的爱情是指张荣吗,她说的穷女孩是自己吗?
朱晶晶和张荣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陆西季丝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