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把信念完,心里是又高兴又佩服,他没想到母亲竟然在若大的西京城里开起了门市,做起了生意,激动处就张口对福生道:“爸,想不到我妈还有这本事吧?竟然当起了老板,真没看出来!”
福生听了苦笑着摇摇头道:“我是没想到恁妈有这本事,但这不都是咱家这事逼的吗?不过,个人罪个人受!她这样一来只怕会更加受罪了!这事要再往下拖,慢慢天冷了,一个人在那里生活着,苦撑着,心里煎熬不说,不受苦才怪哩!”
福生凄凄的说话,让一旁的柳琴听了,也不由得触景生情,于是就也关心的说道:“这西京离家这么远,俺妈一个人在哪,就是有啥事家里也帮不上一点忙;不过爸您放心,有俺姥姥家在那里,俺妈应该也不会受啥症!”
福生本来就没想到欣兰娘家,听柳琴提起,就禁不住带点情绪的说道:“他们家情况你们不知道,那是啥忙也帮不上!在那个家里,你姥姥他们有点钱,就被你那个妗子搂走了,说句不好听的,她就像咱家里用的耙子,就知道往他们家里搂,想靠他们难着哩!”
柳琴没想到自己一席话,又引来公公的一肚子苦水,她想到了一家的难处,此时正是一家最关键的时刻,就想回家找父亲帮忙,于是想了想说道:“爸,如果家里急用钱,我回家给我爹说说,不行了从他那里先借点!”
福生一听,忙赶紧的拦着话头说道:“闺女,千万不要这样!你爸是会计,我可不想让他因为这犯错误!爸知道你是好心,不过信上你妈没写急于用钱,应该不着急,如要真是着急了,家里还有剩的积蓄,也够她应急;毕竟你妈现在开着商店哪!生活上完全不用操心!”
柳琴听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还是想帮着向家里借。
陆东在旁看了,知道她的意思,于是笑着接道:“放心吧,俺妈现在已经是老板了!应该不会差钱,如果用时真不够了,到时一定会给你说的!恁家里的钱就等着咱俩结婚时多出点陪嫁吧!”
柳琴听陆东这样,就想说陆东两句,可看公公在场,觉得不好意思张口,只好作罢。
转天,福生上工地做活走了,家里留下陆东、柳琴看家;这样一来,小两口一个做家具,一个剥玉米,过起了二人世界。
午饭过后,桂枝来了。她怀孕已经有点出身了,挺着个肚子,来找柳琴去广场玩。
柳琴心里想了下没应承,她知道自己虽经常在这里,然毕竟没有结婚,害怕到那里成了别人议论的对象,就不愿去。可也不让想桂枝去,想要让桂枝也留在这陪她说话。桂枝一听道:“就你们俩在家,我在这不成电灯泡了!?算了吧,我还是去广场吧。”
陆东听见忙道:“桂枝,在这儿陪着柳琴说话吧,没人说你是电灯泡!正好我也有事给你转达!”
桂枝听了,心里不相信,就疑惑地问道:“你找我会有啥事?说来听听!”
陆东道:“不是我找你,是我妈写信回来,让带口信问你们一家好。”
桂枝听了,将信将疑,她知道陆东和海水他俩乱惯了,捎带着对自己嘴里没实话,也许是为了让她陪柳琴才这样说。于是说道:“你骗谁?不就是想让我陪柳琴说话吗?明说就是!何苦还拿俺婶骗我?”
陆东没想到桂枝会不相信,听她这样说,就有点急了说道:“桂枝,你真辜负我妈那一片心意了!你知道吗,俺妈走时唯一念叨的就是你的好,和我们说起你就觉得对不起你,可你不相信,唉,没办法!看来正应了那句话,我将我心向明月,无奈她心向沟渠呀!”
陆东咬文嚼字的说着不知从那里看来的语句,桂枝听不大懂,但她略微猜出点意思,于是说道:“你别能,我相信俺婶,但我不相信你!俺婶的好我都记着哪,上次我叔从西京回来时我婶带的东西我还记着哪!”
陆东听了,知道她不相信,于是就对柳琴道:“柳琴,你去把信拿出来,让她看看我是骗她的不!”
柳琴听说,便去屋里把信拿来,打开来让她看。
桂枝看了一边道:“我就知道俺婶有情有义,不像你陆东,事已成就把我忘了!”
陆东听了,一副冤死了的表情道:“天哪!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海水那儿我可是把他当做你看待,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伺候着哪,你怎么能说我把你忘了哪!?”看陆东夸张的表情,柳琴桂枝都笑了。
说话间,桂枝想起信里写的事,就问陆东道:“我刚才看婶心里写的,你们家年底就有可能要搬走了,那恁俩这事咋办呀?”
陆东一听,纳闷道:“我俩啥事?”
桂枝道:“你别推装迷瞪,我说的就是你们俩的婚事,别到时你们家事成了,又看不起俺们这乡下人了?”
桂枝这样问,同样也牵动了柳琴的神经。她虽然知道陆东不会再有变化,但还是想听她怎么说,于是就也瞪大两眼瞅着陆东,看他怎么说。可陆东就没那想法,回答的自然也轻描淡写道:“不可能。”
桂枝听了道:“你别不可能,就像信里写的,你将来变成了城里人不说,你们家还开了门市,这样下去,你们家条件一高,难免你不会变心!我相信时过境迁那句话,人都是会变的,你到这时候再变卦,那柳琴这辈子可真就毁到你手里了。”说完,转头又对柳琴道:“柳琴,你可得注意点,这可不是没有可能。”
柳琴正听她说,见她忽然转向问自己,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应对,毕竟为这事总不能再让陆东赌咒发誓,那样岂不显得自己太没自信了。想到这就去问桂枝道:“那你说咋办!?”
听柳琴这样问,陆东也是一脸期待。
桂枝看两人急不可耐的表情,于是笑了下,轻轻拍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道:“要我说,很简单,恁俩也和我一样,现在就把种子种上,早点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奉子成婚,谁也没法再改变!到时真搬迁了,也是一喜上加喜的好事!你俩看我说的对不!?”
陆东柳琴听得仔细,桂枝刚一说完,就见陆东蹦跳起来道:“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我同意。”
一旁柳琴听了,却两腮绯红,忍不住一边用脚踢陆东一边对桂枝道:“你出的这叫啥主意!?保不准都把肚里的宝贝教坏了!快点收回去吧!”
桂枝听了,不以为然,仍继续带着疑问问柳琴道:“柳琴,恁俩在一起都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你不会是还没在一起睡过吧?为了你的前程,听我的,放开肚子生吧!”
听桂枝说的越来越离谱,柳琴红着脸,实在忍不住才说道:“你快打住吧,我真没想到你才来这村几天,就能说出这么流氓的话,我真服了!”
桂枝听了,笑了笑又道:“柳琴,话糙理不糙,你就听我的吧,绝对没错!”
一旁的陆东听了,觉得自己再不表态,难免柳琴多想,于是拦住话头说道:“桂枝,今就当你的面我把话撂这,假如我要是愧对柳琴,我头一个字倒着写。”
桂枝听了,看这一会儿工夫,自己把柳琴两人戏弄的一个脸红,一个发誓,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我也不在这和你俩说了,没事我得去广场多活动活动去。”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两人在这里继续过两人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