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下商量,决定了福生明晚做夜间火车走。考虑到欣兰还在旅馆住着,福生心里还是担心欣兰以后缺少自己照顾,怕有闪失,就对父母说道:“爸,妈,我走了就剩欣兰自己在这儿,我担心……。”
福生意思是担心欣兰以后的生活没人照顾,可谁知还没说完,就被老爷子伸手打断:“这是哪儿?这怎么会就剩欣兰一个人!?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分的这么清,这不是她的家吗?我说过,不要担心那么多,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该走就走,这有你妈和我哪,受罪能受多大的罪!你走了,欣兰把房间退了,住到家里来不就行了;你俩给我听着,这次你俩各行其是,一定把事给我办成了,别让你妈我们瞧不起你们,听见没!?”
福生担心的就是这些,要的就是这句话,心里高兴,听见父亲问,忙高兴的连声答道:“听见了!听见了!爸。”
欣兰知道福生担心自己,也不想让自己住在旅馆,听父亲这样说,知道父亲心里本来就准备有这安排,自己搬回家住,算是同时了却了两人的心事。考虑到福生明天要走,这次回来因事情亲戚间没怎么走动,担心走后欣骏、欣梅怪罪,就征询父亲的意见:“福生明天就要走了,欣骏、欣梅家我们还没去串串门,要不,我们明天上午去两家看看吧?免得姊妹间生气。”
老爷子一听,露出有点不满的神情,淡定地说道:“我说你们考虑事太多!你们回来是办正经事,哪有那么多的礼节去争?以后回来天天都能在一块,到时再补不晚。现在该怎样做就怎样做,一个心思给我放到回迁上,至于他姊妹俩那儿,先不用去,有什么事我给他们说!你们回去好好想想,看还有其他要办要交待的没有!如果没有,就明天走人。”老爷子说的干脆,不容两人分辩。
事到这儿,时间已经不早,两人午饭也没吃,就托词出来吃饭,连带着告诉父母晚上不再过来,回旅馆了。
回到旅馆,两人心情因这事有了妥当的安排轻松不少,放松地躺在床上闲聊着。福生不再受情绪的干扰,转而又将心思转到家中孩子们身上,于是,对欣兰说道:“咱们这次出来这么长时间,您说说陆东会不会想咱们,盼着咱们回家?”
欣兰听了,笑了,几天来两人难以有这样轻松的心情聊天,想想说道:“我觉着难说,如果咱来前他没谈恋爱,那不用说,他一定会盼望着咱赶紧回去。可现在,他和柳琴正处在热恋中,盼咱俩回家的念头我想一定不会有。”
福生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道:“也真难说,咱们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热恋中的年轻人不像我们很正常,说不定一年后回去,孙子孙女到跟前也不一定,怎么会想我们?想当初,你的父亲百般阻挠,如果不是我们感情坚定,又把生米做成了熟饭,恐怕也难成一家。要是从这看,我相信你说的话。”
欣兰听了,开初没在意,后来听出巧来,迅速回道:“啥时间就生米做成了熟饭了?我当时就是可怜你一个人在这儿,像个孤儿一般,受苦受罪!再则不是看你在我父亲面前表现殷勤,在我面前甜言蜜语,我才不会上你鬼子的当!”说完,顿了顿问道:“唉!你现在的能说会道甜言蜜语哪儿去了?”
福生笑了笑道:“就是,真的说不来,那时间为了追你,我也是整天搜肠刮肚的找好听话说。也许是因时间消磨,那时的甜言蜜语有点过时了,现在咱们再说出来,真会鸡皮疙瘩掉一地。所以,我就是有也不能给你说了,只能都说给工地上的砖,地里的玉米小麦听了!”
欣兰听了,笑了道:“你的意思不就是嫌我老了呗,以后再睡觉你就搂着你的砖块,玉米小麦睡吧!”
听欣兰这样说,福生忙笑着道:“我哪儿敢呀,这次回去我把要说的甜言蜜语都给你记住,等事办成咱们回迁时,我当着大家的面,当着你父母的面在你跟前大声说一遍!”
欣兰一听,用一种激将的口气道:“你敢吗?”
听欣兰这样说,福生想也没想,随口说道:“我敢!”
欣兰继续将着说道:“要是不说,咋办?”
福生道:“要是不说,我是狗!”
欣兰道:“好,就按你说的。如果你到时不说,就对着喇叭学三声狗叫。”
福生当做玩笑,笑着答应道:“好!”
两人说着,互相开着玩笑,难有的轻松和愉快,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说到邻里之间,想到桂枝,欣兰忽然间又有些觉得对不起她,而现在自己跑这么远,看情况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心里不知道咋弥补,忆症了一会儿,侧转过身对福生道:“福生,你回家了替我办件事!”
福生道:“什么事?”
欣兰道:“在家时,桂枝给咱们帮忙不小,临走时,咱俩又给她演那一出戏,让人跟着丢人现眼,咱对不起人家,你这次回家能不能把咱昨天买的烟给桂枝一条,把我的意思给她表达一下!”
福生听了,想了想道:“如果是那样,咱明天买点别的不就行了?”
欣兰道:“不用花那钱,就把烟给桂枝,把我的话说给她,让她给海水,这样的意思都顾到了,她一定明白的!”
福生想了想,心道:女人的心思真细腻!
到了第二天下午,两人按计划告辞了父母,提前来到车站准备早点买票。因是半夜的车,欣兰送完福生不便回去,两人先退掉了原来的旅馆,又在车站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下,这样既方便了两人休息,又省得欣兰晚上来回跑不安全。
来到了售票口,买票的人排成大队。福生欣兰准备好买票的钱,站在队末,在烈日下跟着大队一步一步往票棚下挪。天太热了,福生欣兰不停的搽脸上的汗水,看看还早,福生就让欣兰到不远的屋檐下遮阴的地方乘凉,自己一个人排队,欣兰答应着转身要走,就在此时,只见一辆绿色的三轮挎兜摩托一个旋转,‘吱’的一声停在面前,福生欣兰一看,好似认得是前两天受伤老太太孙子――孙伟的摩托车,但车上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烫着卷发的年轻人却不面熟。他是谁呢?两人脑海中搜个遍,实在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