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厂长中午下班到家,老婆已经换班走了。
他进门来,换了拖鞋,习惯的先去茶几前到了杯水,余光中就发现茶几边放着一个自己似曾相识的东西,他掂起来,扫了一眼,感觉应该是上午欣兰送到办公室的东西。
他小心地把它放到一旁桌上,认真的看了看,心道,这女人看来还真舍得,托了什么人买来这么高档的东西,就是自己也不经常喝得到,看来她也是真的拼了,心里不禁就有点佩服欣兰这股不屈不挠的精神,可转念他又一想,又觉得欣兰这样办有点盲目,你一点条件都没有,你就是再送礼,别人给你帮不了忙,他岂能敢收。
想到这,他心里犯了难,他知道现在这忙自己不敢答应,如果答应下来,下面住房就业一个个事就会排着队上来,到时自己解决起来一定会更为难。可这眼下这东西又该怎么办哪?是退到办公室,那样就有点对不起这女人了,想人家一个并不富余的农民,买这些东西,花费一定不少。可如果不退,自己留下这礼物,却又给人办不成事,说不定将来还惹出什么事来就实在得不偿失了!他想了好一会,就心里暗自打定主意,决定把东西保存好,等欣兰下次再办事来时退给她。
……
欣兰从家出来,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的情景,想到一个多月的辛苦钱,就这么送出去了,心里着实有点不甘心;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今天这一趟没白跑,礼品不但送出去了,而且还知道了厂长家门,见到了厂长老婆,这让欣兰心里很高兴。心里道,以后再去办公室送不出去,我就给您送到家里,这样,省得您再推三阻四,把我拒之门外。
她心里说不来的轻松,高兴上来看时间还早,心里不想这么早回去,便坐上公交到了车站附近的一个服装批发自由市场。
随着人流走进市场,熙熙攘攘、来往不断的热闹景象一下吸引了欣兰,她心里没有目的,这一下来就自然的随着人往市场里走。
市场里商品琳琅满目,一街两趟,各种各样的时髦衣服挂满了一个个摊位,人们簇拥在摊前,各自挑选着心中喜欢的商品。
欣兰知道这有一个这么大的市场,但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今天这一来,走着看着,就发现这里面的衣服实在便宜。她跟在一群女人后边,看别人挑选着,受不了诱惑,就也精挑细选地为自己买了一条便宜的深蓝色百褶裙,然后才走着回了车站。
等到了车站,看看还不到换班时候,欣兰就回到了后面宿舍里,打开自己买的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会儿,才穿到身上;她美滋滋地来来回回走着,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心里不仅感慨起来!
好久没给自己买衣服了,更别说买的是这年龄在农村难以穿出去的裙子。记得来的时候,自己在心里就有这个打算,准备买身像样的衣服穿着回来,免得回来让别人看不起,给娘家人丢脸,可时间紧,就没顾上;再到后来没买,一是觉得用钱的地方多,二是觉得有靠头,到这了说不定能拾弟妹们穿剩的衣服;欣兰是这样想的,可回来后,也许是因为只顾跑回迁的事了,竟忘了给弟妹们提,及至后来看她们不说,自己便也没敢提这事。
欣兰身体苗条,皮肤又白,所以穿什么衣服都似趁。她心里满意地前后扭着走了两圈,带起一阵阵的风,觉得身上凉爽极了!这一凉快,欣兰便不想再脱着换了。她把换下的衣服放到盆里,出去泡上洗衣粉,感觉上班时间到了,没敢再洗,就换上工作服上衣走往前面去换李丽。
谁知就在这时,餐厅里一阵喧哗,紧接着就传来一阵争吵声,欣兰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情况,就忙走进去,却见一对打扮入时的中年夫妻正在和曹胖吵着。
见此,欣兰赶忙走上前。
这时,陈萍听到吵闹声,也走出来过去问情况,这才知道是因为曹胖收拾完碗筷往回走的时候,正赶上这对夫妻吃完饭站起,肩头正好就碰到了曹胖端着的盘子和碗,碗里的残羹剩渍一下撒了出来,中年男人来不及躲避,撒了一身的油水。跟着的女人不愿意,上来对着曹胖就推搡起来。曹胖本来端着的盘子就滑腻,再加她这一推,手里就没抓稳手中的盘子,眼看着手中的盘子‘哗啦’一声,摔了一地。这下曹胖也不愿意了,非让她赔。两人撕扯着,都不依不饶。
陈萍看这情况,没有办法,就一边给二人赔礼一边让曹胖松开抓着的手。
曹胖心里不乐意,心道,你不让她们松手还要让我松手,我要吃亏了咋办。曹胖本来胖,人一身的蛮力,心里一这样想,陈萍说的话她根本不听,就是不松手。陈萍没法就往前去,一面用尽力气去拉曹胖的手,一面说着让曹胖松手。曹胖没法,只好松开了手。
这一下,中年夫妻就腾开了手,那男人用手拉着曹胖,那女人就要用手去打曹胖,曹胖眼看着手下来,一点没有办法。
欣兰在旁边看见,情急之下来不及考虑,伸手架住了那女人的手,道:“有事说事,为啥要打人,而且还是俩人打一个。”
那女人看欣兰上来拉住了自己的一只手,心里生气,一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闲着的一只手抓住另一桌上的半碗汤水就掼到欣兰身上,把欣兰刚买回来穿的新裙子一下子弄的一塌糊涂。
欣兰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这一手。本来是来劝架的,也是情急之下怕曹胖吃亏,没想到这回惹了一身的油水。心里不由得就要发火,可一看陈萍一个劲的拉架,欣兰自己也不敢再火上浇油,只好忍着和大家把双方拉开,这才算平息了这场争斗。
人们散开,大家各自回到自己岗位。欣兰想去前面接班,却碍着这刚刚换上的裙子,被泼得湿漉漉的。她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后面,把刚换上的裙子脱下,又找了条裤子穿上,这才去前面换下了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