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活动一开始,大家接二连三忙了起来。大家都围着欣兰转,脱不开身去看孙老太,这便冷落了孙老太太。本来大家热闹惯了,这忽然间都消失不见,让老太太很不适应。就这样,熬到了活动第三天,老太太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根据前些时发生的情况,心里判断这忽然间两人都不来,一定是因为孙伟的原因,而这一切也只是瞒着她一个人,于是便打定主意准备问问孙伟。
早上起来吃过饭,孙老太便坐等着孙伟忙完,看看孙伟就要上班了,还是没有一句话。孙老太更是觉得自己猜测得不错,不免有点生气,忍不住便去拦住斥问道:“孙伟,这两天咋回事!怎么忽然间也不听你说话,既不见李丽,也不见你欣兰姨啦?不是你又惹出什么事或者和李丽闹别扭,惹你欣兰姨生气了吧?”
孙伟没想到奶奶忽然间会这样说,猛然一听,心里有点好笑。他这才意识到奶奶这几天没人陪,有点多心,怪到自己这里了。可自己也不是故意瞒奶奶,着实是这两天有点忙,没有时间坐那儿说闲话,这话一少,难免给奶奶造成了一种错觉,看来是自己疏忽了,下来得把事情给她解释清楚,免得她着急。于是反问着笑道:“奶奶,您倒真会说,一句话把两个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你只说不见她俩,难道您就没觉得也见不着我了吗?”
孙老太一听,想想也是,往常孙伟不停的在眼前晃荡,这几天忽然间还真是也不多见了。她有点纳闷,于是又问道:“你不说我还真不注意,这两天你们都忙啥呢?难道有什么事不成?快说说咋回事!”
孙伟听说,这才把这几天影院里做活动,大家都怎么忙的事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听了,顿时明白过来,也难怪没人过来,原来大家都在围着帮欣兰忙,怎么可能有时间?她心里叨念着两人,就有心也想去现场看看,既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也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于是便要和孙伟一块到广场去见欣兰和李丽。
孙伟心里不想让她去,他知道奶奶腿脚不方便,到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更没时间照顾她,这要万一有点什么闪失,净成添事的人了。他心里这样想可他没法这样说,怕奶奶生气,于是便编个谎话,婉转的对奶奶道:“奶奶,今个不行,我这里有点急事,急着去局里接我们领导,您改天好吗?”说完,故意一副急匆匆要走的样子。
孙老太听说,信以为真,她担心因为自己影响到孙伟,便忙催着孙伟上班走了。
听着孙伟摩托远去的声音,孙老太心里沉思了一会儿,犯了心思,心道,广场又不远,不如干脆走着去算了,免得给他们添麻烦。她这样想着,不知是为自己的想法高兴还是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欣兰,竟然手舞足蹈起来,只是嘴里却说着怪罪孙伟的话:“没有你的摩托车,难道我都不出门了!?”她自言自语说着话,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往影院走去。
门市里,欣兰正在忙着应付上午场电影的顾客,猛抬头见到老太太一个人进来,吓了一大跳,她害怕老太太腿脚不好,忙过来一边搀扶老太太坐下,一边关心地问道:“娘!您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
老太太是个识大体的人,见欣兰撇开顾客来照顾自己,忙道:“别管我啦,你先忙着卖东西去!别让人等着。”
欣兰听说,便捧了瓜子花生放老太太面前让她磕着,自己又开始打发起顾客,没想到这一忙开,便又再也没工夫和老太太说话。就这样,直到电影开始方腾出来时间和老太太说话,这才知道孙老太是因一个人在家太过寂寞,想念大家了。
娘俩坐着边吃边聊,言语间,欣兰向老太太提起李丽帮孙伟写海报的事,有心夸奖李丽。没想到老太太在车站见过李丽的字,一听说接道:“你没见过她写的字吧?我在车站见过,确实不错。就从这点看,就像我们孙家的媳妇。”
听老太太夸李丽,欣兰就想起了孙伟的种种好,于是就又说起孙伟帮自己买票、帮接手门市、帮自己装修、帮自己进货等,又把孙伟夸到了天上,这些事老太太有的知道一点皮毛,有的一点都不知道,听欣兰夸自己的孙子,心里自然如吃蜜一样甜。两人就这样说着话,直到上午场电影结束,孙伟出来和欣兰打招呼才告一段落。
孙伟没想到奶奶会自己跑来。看着和欣兰姨聊的热火朝天的奶奶,他想到了自己苦心编织的谎言,心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由得开起奶奶的玩笑:“您这个老太太,真是没管教啦!不让您出来,您会偷着跑出来!您都没看见!?您这一来,啥忙也帮不了,连带着我姨的活都没法干了!”
老太太听了,回道:“你个兔崽子,你咋知道我啥忙也帮不了?佘太君一百单八岁挂帅出征,你以为她是上阵厮杀吗,给你说她是去稳定军心压阵去的!”老太太不服气地说
孙伟听说,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又劝道:“奶奶,现在还不到您出来压阵稳定军心的时候,您就让俺姨把货补齐了,等到过了这段时间您再来压阵吧!”
听孙伟这样说,孙老太有点动摇,想在这儿又怕影响欣兰做生意,走吧又心不甘,于是征求似的看着欣兰。
其实欣兰也是既担心老太身体,又担心生意,她担心一会儿忙开没时间陪老人,想了想就对孙老太道:“这样吧,娘,今天您先跟孙伟回去吧,在家看着电视别着急,想来转了改天再来,我这里等忙过这两天就和李丽去看您。”
孙老太一听,知道自己在这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跟着孙伟回家了。
俗语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电影活动期间,欣兰不止有了孙伟李丽以及批发店老板、饭店老板这一群人的帮助,更因老太太的压阵,生意做的顺风顺水。她白天卖货,晚上汇总盘点,而且还抽空补了两次货。
看着积累的利润蹭蹭往上涨,欣兰脸上往日的阴霾一扫而空。是啊,怎么能不高兴?一场电影下来就是十好几,一天四场电影就是几十块,这活动进行十天,别说孙伟一年的工资了,福生一年的工资也没这么多。这使她想起了当初接手的时候,孙伟害怕她不接,还费了很多周折,动用别人来劝不说,自己还来说‘做好了一个月或者一个活动’,就意味着一年的开销有了,而现在这不正像他说的吗!?真是可怜当初这孩子的一番苦心啦!她觉得假如当时没接手,如今自己不知该多后悔呢!
大家就这样干着,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活动就结束了,欣兰感恩大家都来帮忙,这边包了些瓜子花生送给饭店老板品尝,那边除去还掉借孙伟的钱外,又买了菜肴糕点之类,在孙伟家大家陪老太太热闹一场才算活动结束。
其时,日历显示已进入十一月份,再过三天就是十一月八号要立冬了。欣兰最怕看日历,以往她每次一看日期就会莫名的生出一阵恐慌感,她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回迁的事没有眉目造成的紧迫感,然而这次看了,却少了点恐慌,多了点彷徨。她知道这是因为上次批发店老板说的话以及这段时间生意上的盈利让自己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把重点转到做生意上来,可真要是那样,回迁的事该咋办哪?难道随波琢流吗?夜里,躺在狭窄的床上,她心里难以抉择。而屋外,不知何时又刮起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