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江梓跟在江国安身后进了医院,来到了VIP病房。
“江所长。”病房外,主治医师热情地同江国安打招呼。
“情况怎么样?”江国安直入主题。
主治医师扶了扶眼镜:“问题不大,幸好被及时救了上来,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重要的,还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嗯,他的家属呢?”江国安朝周围扫了一眼,却发现周围空空如也。
“来了,来了……”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往病房里跑,妇女在江国安面前停住,额头上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流,“我是,我是桓鸿的家属……请问,请问,他现在情况怎样……”
“他身体上没有大碍,真的要感谢江小姐及时救援,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主治医生望向江梓,同中年妇女说道。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他日,我们定当报答!”中年妇女边喘气边说,“请问,我现在能去看看他了吗?”
“可以,您请便。”主治医生侧过身子,让中年妇女进入vibr /病房。
妇女推开病房门,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桓鸿,心疼极了,她快步走到病床旁弯身子对桓鸿哭诉道:“少爷,你怎么那么傻呀……夫人在天之灵,看到了,该有多伤心呀……少爷,咱们俩找个小地方生活还不行吗……你怎么可以干傻事呀……”
桓鸿不语,将头别向另一侧。
江梓走到病房外,透过门缝,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她的心不由得一痛,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梓……你!”江国安伸出手,没来得及拉住江梓,就被“砰!”的关门声隔离在病房外。
“这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江国安转过身子背对病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我看那家属也不是不讲理的,”主治医生安慰道,“所长,稍安勿躁,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
“行吧!”江国安背过手,点了点头。
“所长请!”主治医生伸手示意道。
病房内,江梓静静地在床头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一愣,接过纸巾,道了声:“谢谢!”
江梓静静地盯着少年,不做声。少年被江梓平静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想将头转向另一侧,却无意中触及了江梓的视线——不怒自威,让人不敢肆意妄为。少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呆呆地望着江梓,等待着命运的审判一般。
“你为什么要跳河?”江梓平静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污染水资源?非洲有多少孩子没水喝呢!真不知道你这种有钱人是怎么想的,自私自利。”
桓鸿被江梓的鬼才逻辑绕晕了,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呀?中年妇女也愣住了,停止了哭泣。气氛轻松了,却也伴随着丝丝尴尬的空气。
“唉……随便了……”江梓也装不下去了,耸了耸肩,将MP3从口袋中拿出来,“你的人生才开始了五分之一,怎么可以因为五分之一的不顺心就放弃去演绎剩下五分之四的故事呢?别傻了,比你不幸的人多了去了,人生在世,总得且行且珍惜。”
江梓将MP3调到自己最喜欢的歌曲,走到桓鸿身旁,对上桓鸿不解的眼神,将耳机塞到桓鸿的耳朵里:“这是我最喜欢的歌,希望它可以让你稍微开心一点。什么挫折都好,人,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我走了,再见。”
江梓离开了病房,中年妇女摇了摇头,对桓鸿说:“少爷,你怎的也应该和人家小姑娘道个谢吧……”
妇女的话,桓鸿没听进去,只是眼前不停回放着女孩离开病房,关上房门的身影。悦耳的歌声在他的耳畔缓缓地流淌着:“去逆流回溯遥迢的流年,循着你为我轻咏的上邪……”
桓鸿拿起MP3,《上邪》二字跃入他的视野,曾几何时,他的母亲也曾给他讲述过《上邪》的故事,那个被浪漫包装好的悲痛故事。他翻过MP3的背面,两个八毛贴纸粘着一张白色纸片,纸片上正楷端正地写着——“江梓”。
“江梓……”少年轻声念道。
妇女倒水的手顿了一下,努力笑着说:“这大概是那小姑娘的名字了,有了名字也好,日后日子好了,咱们还能找得到人。”
“嗯。”少年点了下头,对中年妇女说,“刘妈,我想回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