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转过头来负气的看了程佳一眼,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我就扣,我赔不行吗?”
“行,你扣吧。”
程佳站起身来,把原本答应给祁琛烧的水倒出来,一人一杯。
程佳平时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大多的回复都是礼貌使然,现在因为祁琛生气,也没人在房间里调节气氛,不大的房间却显得有些空旷。
祁琛没打算生气的,只要程佳再多说一句话他顺着台阶就跑下来,可程佳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她坐在祁琛旁边,目不斜视的看着窗外。
窗外的光打在程佳身上,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阳光之下,素白的肤色显得更加明显,宛若温室的白玫瑰。
祁琛莫名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好像程佳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不会有错一样。
“对不起。”
祁琛原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程佳温柔的声音。
“我刚才,不该凶你。”
祁琛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感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像是被冤枉的小孩。
程佳抱着杯子转身对着祁琛,叹了一口气,“但是,你确实不应该那么冲动。”
“我哪里冲动了,我已经压制很久了。”祁琛一听程佳还是拿着长辈的态度教育他,愤愤不平的开口,“要是你不拦我,他骂的第一声我就出去了,哪能让他嘴臭那么长时间。”
“你…一直都是这样?”
结合上祁琛三天两头的满身是伤的来医院,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祁琛在外和人打架的可能。
祁琛仰头把水喝完,揉了一把金色的头发,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慵懒又优雅。
“差不多吧,我爸之前是当兵的,在部队里训新兵蛋子,退伍了就在家训我,他脾气大,我又像他,差不多也是这样。”
“八岁的时候,学校有同学欺负我,我回家的时候还没说我爸就先给我了一巴掌,骂我没本事,丢他的人。他告诉我说永远不要给别人欺负你的机会,否则一辈子爬不起来,我学会了,所以,我从不给人留一点机会。”
“今天我可是听你的话忍了好久,欺负女人,他也不嫌恶心。”
祁琛说完,无所谓的倚靠在沙发上。
这么一说,程佳倒是觉得祁琛的这个脾气估计难改。
“反正,今天是谢谢你了。”
程佳只敢口头感谢了,连一点客套也不敢了,祁琛会当真。
“就只是谢谢?”祁琛听完程佳的话,整个人立马直起身子来,漆黑的眸子都亮了起来,似乎在等程佳的后话。
“要不,你下次去医院我给打折,在我这报销?”
祁琛:“……”
“我再去找你,感觉你是真的要给我打折,还是打骨折。”
程佳觉得自己挺诚心的,认真的看着祁琛。
他去医院那么频繁,肯定用的到。
“要不然这样,你看你是要搬家,你连着下次一起谢了,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这算盘打得程佳是聋子也听得一清二楚。
“弟弟,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咱俩没可能,能明白吗?”
祁琛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伤的样子,“姐姐,你三十七度的体温是如何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的?”
“我也没说是还抱着那种心思啊,我就是觉得跟你相见恨晚,恨不得是你亲弟弟。”
程佳顺势开口,温柔快速的揉了一下祁琛的金发,“那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祁琛:……
因为祁琛开口说了这话,程佳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祁琛的好意。
程佳原本还想拒绝,祁琛立马开口:“这是孝顺姐姐的。”
好家伙,进入角色比她还快。
下午,他们被喊去警察局做笔录,那个男人死活不承认,只是死死地咬着程佳和祁琛两个人杀人未遂。
像是疯了一样。
他情绪不稳定,隔壁的女人过了一段时间也赶了过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两个人才算是能走了。
“陈玲,你胳膊肘往外拐,谁和你是一家的啊!”
男人不顾场合的大喊大叫。
“谁跟你是一家的?朱伦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陈玲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天的模样,穿着干练的服装,冷眼看着男人。
“我呸,我签个屁,我跟你说,你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分钱,孩子,孩子也别想带走。”
朱伦现在已经是跟所有人面前都丢了人,下决心撕破脸皮。
“你!”
孩子永远是一个母亲的软肋。
半天争论不出一个结果,陈玲跟着程佳出去。
刚出了门,陈玲在屋里的那些被迫树立起来的城墙全部都土崩瓦解,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放过我,孩子还那么小,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照顾好孩子。”
程佳跟着蹲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有个律师朋友,他专攻这方面的案子,我有信心他能胜诉,孩子抚养权肯定在你这里。”
“真的吗?”
程佳看着她含泪的眼神,愣了一会,不过很快就坚定的点了点头。
陈玲猛地抱住程佳,一个劲的说谢谢她还在哭,连声音都是哽咽的,身体也因为哭一直在颤抖。
祁琛站在两个女人旁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佳跟祁琛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静谧的街道只有头顶的星星在活动。
“你跟那个陈玲很熟?”
程佳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帮她?”
程佳什么人祁琛不了解,但在故意接近她的那一个月里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她表面上对谁都温柔又耐心,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冷漠疏离。
她似乎从来没有和谁真正的笑过,永远都是嘴角勾起一个礼貌的弧度。
“我看她觉得熟悉。”程佳也没有给出来祁琛一个确切的答案,迷迷糊糊的熟悉概括了全部。
“你朋友也有这样的情况?”
程佳摇摇头,没了下文。
走回家的那段路上,程佳很少再开口了,只是祁琛问一句答一句,大都只是摇头点头。
程佳不想说,祁琛就算是拿着钳子也撬不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