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十一交手那幫人的首領看著小寶被帶走,便帶著人從窗口爬出去。
當他們到地面時,發現對方在等他們,然後交出小寶,便離開。
「你們是甚麼人?為甚麼要插手?」帶頭的人追上去問。
這時候電話響起。他停下腳步,接起電話說:「搶到一個孩子,但那個女人受了槍傷。還有……」話還未說完,只聽到劈啪一聲,電話掛斷。
他看著那批人走遠,一頭霧水。
「走!回去收錢。」
甘澤當初安掛關醫生照顧十一,安排她在附近租了房子。收到雷六電話後,不消五分鐘便趕到,看到一屋血跡斑斑,她的心沉了下去。
雷六一手抱著大寶,一手按著十一的傷口,一直呼喚十一。
「十一!醒醒,看看你的孩子!不要睡!」
眼淚一直流下來。
關醫生衝上去,打開醫療箱,拉開雷六的手。
她非常冷靜,動作純熟迅速,雷六抱著大寶,站在一旁,不敢發出聲音。
「先給大寶餵奶。」關醫生瞄了一眼大寶。
雷六看著手裏的孩子,水汪汪的睜著眼睛,大拇指在嘴裏吮。
雷六馬上找出奶瓶和奶粉,有點手忙腳亂。他調好奶,準備餵大寶。
「試奶溫。」關醫生提醒。
雷六停頓一下,滴了一些奶在手腕上感受溫度。再放奶瓶到冷水下沖一沖,再試溫度。
反覆幾次,終於可以餵大寶了。
大寶第一次用奶瓶,扭著頭推開。
雷六試了幾次還是不成功,有點急。
「抱孩子過來。」關醫生說。
雷六抱著孩子,拿著奶瓶走過去。
「大寶,看,媽媽生病了,不能餵你,你乖乖喝奶,長大照顧媽媽,好嗎?」關醫生語調溫柔,不像平日的冷淡。
她剛處理完傷口,脫下手套,抱過大寶,把奶瓶慢慢放在大寶嘴唇上,大寶張開口,含著奶瓶,大口大口地喝奶。
雷六接過大寶繼續餵,「十一怎麼樣?」
關醫生給十一扎了一針,說:「傷口處理好,子彈已經取出,但失血有點多,雖然不致於有生命危險,但身體虛弱,必須靜養。」
「我們不能留在這裏,他已經知道我們的位置。」雷六皺眉。
「先找個地方安頓。還要找回小寶。」關醫生說。
雷六一臉震驚,關醫生是選擇站在他們這邊了。
「先換個地方。」關醫生想了想。「走,我知道個地方。」
會場一片死寂,藍于辰站在台上,來自他身上的陰霾充斥每個角落。
藍紹鴻和何雪瑩坐在台上正中,面向屏幕,雷四雷五守在兩旁。
螢幕上播放一張又一張的文件,上面是藍紹鴻給何雪瑩的股權轉讓書,還有另一張私下協議。
協議清楚列明,何雪瑩暫管藍紹鴻擁有的藍氏股份,直至和藍于辰婚後,股票會交回。
台下記者相機咔嚓咔嚓地閃著,這種不合法的私下協議,不但欺騙了所有投資者,還涉及脅逼婚姻。
何雪瑩父母坐在枱下,臉黑了。兩人站起離開,到場的何氏賓客跟隨在後面。
其餘的賓客受不住場內壓抑的氣氛,也跟隨離場,只剩幾個藍氏分支和商界巨頭代表。他們不是想八卦人家的家事,而是擔心自己的利益受影響。
「你想做甚麼?」藍紹鴻聲音顫抖,「你想毁了藍氏?」
藍于辰一步步走過去,黑眸盯著他,彎下腰,在他耳邊說:「就這樣,還不足以毁掉藍氏。」嗜血的眼神,低沉的聲音傳來,讓藍紹鴻心頭一震。
「你傷了她,區區一個藍氏還不夠。」
旁邊的何雪瑩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是打從心底裏害怕,頭皮發麻。
這時,甘澤電話響起,是雷三。
「我找不到十一,關醫生也聯繫不上。他們應該是走了。」
「等我一下。」甘澤衝上台,對藍于辰說:「她們走了。」
藍于辰感覺身體的力量都被抽走,正要倒下,馬上伸手搭在甘澤肩上,撐著身體。他吸了一口氣,忍住口腔血腥。
他還有事未完成,不能倒下。
「讓雷三去找,一定要救她。」
甘澤點頭,拿起電話,只聽到雷三說:「聽到了,我去找,你一直要幫我看著于辰。」
「一定。」甘澤掛上電話,站在藍于辰旁邊。
汪博軒走到藍紹鴻面前說:「既然你們的私下協議已經曝光,交易也不合法,之前的股權轉讓書自然作廢。現在,藍先生你仍然是藍氏最大股東。」
他打開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續說:「事情已經公開,明天股片一定會大跌,我建議你把股份無條件轉讓給于辰,這樣還可以穩定股民信心,不然,明天藍氏很可能跌至停牌。當然,轉不轉讓是你個人選擇。」
藍紹鴻推測藍于辰的下一步,如果把股份轉給他,他還會毁掉藍氏嗎?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對自己的兒子這般陌生。但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或許說,藍于辰根本沒給他留後路。
這是他想起。
「藍氏是幾代人的心血,你先答應你不會毁掉藍氏。別忘了,孩子在我手上。」這是他最後的籌碼。
藍于辰勾起唇角,說:「好。」他從來沒想過親手毁掉藍氏。
藍紹鴻在文件上簽字,台下的人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好奇地張望。
汪博軒收起文件宣佈:「現在開始,藍于辰是藍氏最大的股東,想退股的請跟我來,我們會以市價收購。」
幾位代表猶豫不決,個別代表站起走向汪博軒,慢慢,越來越多人走過去。
這時,醫院送來親子檢定報告。
甘澤看也不看,遞給何雪瑩。
何雪瑩急忙拆開,第一頁確認孩子與她的母子關係,第二頁清楚寫明藍于辰和孩子不屬於父子親關。
何雪瑩崩潰了,大聲嘶叫:「不可能!我只跟你睡過!」
藍于辰罕有地耐心說:「那天你喝多了,還嗑了藥,連跟誰一起都不清楚了?」
「啊!」何雪瑩明白過來,失控尖叫。
看父母剛才的態度。何氏明顯已經放棄了她,那個孩子是她最後的希望。現在,她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