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程凛看上去依旧那么平静淡然,并且再三的安慰她,不过是参加个比赛,对他而言不过是得一笔奖金的事情,可毕竟是签了合约的,黄蔚现在好歹也是正在学习经济法的人,自然明白签约是具备法委效力的,所以每每想起来总是心里不安。
特别是程凛参赛后居然还有时间来接她下班,好不禁好奇地问:“你不是在参加比赛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接我?”
程凛闪亮着眼睛朝她笑笑,“现在不过是初赛,复赛,我按照规定的时间去了,唱了,就没事了啊!平时还不是正常在公司上下班,时间并不混乱。”
“哦,我以为参加比赛都是很紧张的,每天都要严阵以待,而且,你们不是原创大赛吗,你不应该忙着创作新歌吗?”
“初赛和复赛没有强制规定,要进了五十强才会涉及,不过,我以前有很多旧曲子,改改就行了,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
黄蔚看他那么一副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加好奇了,“你一点都不紧张吗?好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说也是比赛嘛,电视台要播的,你不想表现的好一点吗?”
程凛看她一副小傻瓜的样子,心里反而更加疼惜她,握紧她的手耐心地安慰道:“方总不是说了吗?具体能走到哪一步,不是有她的公关运作吗?我又不是公司的签约歌手,费那么大劲干什么,她想我参赛,我想要奖金,交易而已,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的工作我会处理好,你呢,也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看书,等比赛结束了,也就到年底了,今年过年你邀请我去你家好不好?”
“嗯?我……你……?”黄蔚平板的大脑跟不上他跳跃的话题。
“年底,我挣了钱,对明年的目标再做一个规划,这样呢,我也就是一个有工作的有志青年了,你也可以开口和你爸妈说我们的事了,好不好?”
“哎呀!不是……你怎么不是有志青年了……我们,我们……!”虽然父母近年常和她提起交男朋友的事,可是,让她主动地去和他们说这件事,并且马上就要把人带回家,黄蔚想来就觉得脸红心跳张不开嘴。
“好啦好啦,逗你的,我们就徐徐图之,只要我做的好,还怕你的父母不答应吗?”程凛笑着安慰她。
黄蔚点头不语,心里却在想,如果程凛在这次比赛里取得了好的名次,他就会在一夕之间成了公众人物,到时还能真的就那么回归平静的生活吗?
黄蔚的出租房很小,只有一室一卫,外带一个能做饭的小阳台。她本身也不是会做饭,爱做饭的人,更不喜欢让屋里充满油烟的味道,,所以平时除了烧水和煮点面之外,那些厨具就是个摆设。
她现在每天上班的午餐还是去公司楼下附近的餐馆里吃,只不过现在她会把饭菜打包回公司在餐厅里和大家一起边吃边聊。
黄蔚现在和大家早已熟稔,说话聊天也很随意,大家都觉得她脾气好,说话温柔,其实只有她只有知道,她不过是在顺应这种无欲无争的状态而已。
年龄稍大一点的,比如刘姐那一类有家庭有孩子的,就喜欢聊一下家里老公啊,孩子一类的琐事。不过刘姐每次聊起这些话题都会气愤愤的。
黄蔚现在已经了解了刘姐的生活状态,她离婚了,儿子跟她。她的婚姻很不幸福,虽然和公婆住在一起,可吃饭都是分锅煮的,就连曾经她挺着大肚子下班回家,也是吃不到一口热饭的。
刘姐的老公做的是份临时工,不过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和朋友一起打麻将,每个月不仅不能拿钱回家,还经常偷偷拿刘姐的钱。
刘姐在忍耐了十多年后终于提出了离婚,他老公觉得无所谓,离就离,让她把儿子也带走。她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房子,带着儿子过。可是儿子的学习不好,初三的时候,老师就劝她别参加中考了,不如去读职高。
哎,黄蔚看着正和仓库张姐聊得火热的刘姐,心里发出无声的叹息。爱情的结局到底是什么?为了长厢厮守,不就得结婚吗?可怎么结了婚之后就突然就不爱了呢?婚前觉得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怎么婚后就变得什么都比你重要了呢?黄蔚不懂,有点害怕。还有婚姻中最艰难的婆媳关系,纵然做不到其乐其乐融融,好歹也应该相敬如宾吧!怎么就……
黄蔚正在发呆,突然一只手在她眼前晃动,她吓了上跳,凝神一看,是前台的小美女小安。
“黄姐,你在想男朋友吗,想的这么入神。”小安调侃她说。
黄蔚还没答话,就听旁边几个商品部的美女狂聊,“你们看卫视台那个唱歌的选秀节目没有,全是帅哥!”
“就是啊,怎么参加的女生那么少呢,早知道我也去参加了……”
“你去啊!平时你不是天天K歌吗?……”
“开玩笑的,我哪有时间去啊?请假去吗?梅姐不会叫我干脆叫我辞职算了,正好又节约一个人的工资!……”
“这次也不仅仅是比谁唱的好,还得会乐器,会作曲,你们行吗?……”
“哦,不行,不懂……”
“还有好多已经有点名气的歌手参加呢?真想近距离看看他们……”
小安神秘兮兮地把脸贴近黄蔚,悄声问:“黄姐,你悄悄告诉我,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去参加了?”
“没有,没有!”黄蔚急忙摇头否认,“你从哪听说的?”
“哎,你怕什么,我昨晚看电视都看见他了,五十强,记者随机采访,到他的时候,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挡脸的,可我认出来了,肯定是他!”
黄蔚看她激动的样子有点好笑,答非所问地说:“我没看电视,我现在每天晚上都看书学习,好久没看电视了!”
“哎呀,我是问你,他参加了吧!我没有看错,肯定是他!我认得他的!”小安不放弃地追问。
黄蔚看她认真的样子,又不想说谎骗她,只好说:“工作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都叫我不用看比赛的,说很快就会被刷下来,你她不用太关注他哈!”
“真的是他……!”小安捂着嘴瞪大眼睛叫道。
黄蔚忙拉住她说:“别这么大声,他不过是陪一个同事,很快就会退下来的,下次你就见不到他了,别嚷嚷的让大家都知道,多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能去参加的就是有水平的,你男朋友那么帅,虽然我没听到他唱歌哈,不过,既然能进五十强,说明他是有实力的!哇!黄姐,你要有个明星男朋友啦!”小安兴奋羡慕的脸都笑出了一朵花。
黄蔚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再三叮嘱她,先不要和公司其他人说这件事,要八卦也等他退出比赛了再说。
虽然黄蔚很清楚程凛的演唱实力,另外又有方荃雅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肯定会晋级二十强,可当结果真的出来的时候,黄蔚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是不想程凛有好的前途,可这份荣耀却都不是他们想要的,或者!黄蔚甚至在隐隐地担心,也许程凛不是不想要,而是为了他才甘于平凡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情感就不在一个天秤线上,或许有一天,程凛会为不如意的生活而失衡,而在心里默默地痛苦和怨忿。
相对无言,一生怨偶,这是黄蔚最怕见到的。
黄蔚和程凛都尽量用平常心态来面对晋级二十强这件事,只有小柯这个大大咧咧,从不闲事大的人,居然还召大家一起到酒吧庆祝一下。
程凛和黄蔚坐在一起低低地聊天,孔勋和维明冷冷地看着小柯耍猴戏似的高谈豪饮,好象参加比赛的是他,得第一名的也是他一样那么莫名的兴奋。
“你们怎么不喝啊,这么高兴的事,你们也该有个庆祝的样子啊!”小柯打着酒嗝叫嚣。
“老板,你淡定一点,别把客人都吓跑了!”维明无奈地拉着小柯坐下。
“高兴嘛,我说你们倒是喝啊!”
孔勋默默地举起酒杯淡淡地说:“小程和黄蔚不能喝,维明还要工作,来吧,只有我能陪你!搞得好象为你庆功一样!”
“我怎么没功了,我有功啊,不是我介绍小程去公司工作,他的才华哪有人赏识啊!我才不要和你喝……黄蔚……我要和黄蔚喝一杯,小程……小程可是她的男朋友……她最该高兴……!”小柯已经有了醉意,斜斜地举着酒杯,还没递到黄蔚面前已经洒了一桌子。
“喂,你都醉了,还喝什么喝啊?”孔勋和维明忙拉住小柯。
“高兴嘛!黄蔚,你高兴不?早知道我也去参加比赛了,Eva现在每天只关心他们比赛的事情,公司只留我一个人在,无聊死了!对了,那个小苏,以前在我们这儿唱歌的小苏,他居然也去参加比赛了,我觉得他还不如我呢,想当年,我和小程可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老板,你有点自知之明吧,小苏可是正经音乐学院的科班生,就算没拿到毕业证,实力也是摆在那儿的!”维明一本正经地打击小柯。
黄蔚也好奇地问:“他也去参加了,你看到他了吗,他也进二十强了?”
程凛点头说:“见到了,好象进了吧,当时宣布名字的时候我没注意!”
黄蔚哑然失笑道:“你是去参加比赛的,好歹也尊重一下对手吧!”
“工作而已,做好自己的就行了!”程凛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唉,我也是服了你了!”孔勋翻了白眼对程凛说:“他也是进了二十四强的,你们平时都只叫他小苏,肯定不知道他的本名吧,他叫苏涣,他虽然以个人名义报名参赛,其实他是和东隆公司签了约的,只要进了二十四强就会成为东隆音乐文化公司的签约歌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娱乐记者啊?”黄蔚惊讶地问。
孔勋白了她一眼不想多说,维明点着头说:“他确实有实力!”
程凛听了无动于衷,依然淡淡地说:“我进了二十四强就已经很好的守成了工作,接下来,就要看方总的公关能力,她是想把谁放在和我一组,我只要做好这个人的后援,保他进八强,我的工作就结束啦!”
“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维明和孔勋同时问道。
程凛还没说话,小柯又忙插嘴说:“他有什么难的,Eva才不容易呢,每天都要出去活动关系,做公关,做宣传……其实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孔勋厌恶地把小柯推到一边,表情十分严肃地盯着程凛说:“接下来的两周你们都是封闭式创作和录制节目,分组前好象有个现场采访,可能会问到一些私人问题,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程凛狐疑地问。
“嗯,你知道的,哪些娱乐记者就喜欢挖料啊,炒作啊!有时候会问到一些你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你怎么办?”
“你好象很了解?”程凛答非所问。
“常识!”孔勋避开程凛的目光也不做正面回答。
黄蔚紧张地问孔勋,“他们会问什么?可以不回答吗?”
孔勋正想说话,程凛却拦过话题说:“我又不是公司的正式签约歌手,方总也不会花力气花本钱来捧我,那些访问怎么会把关注点放在我身上,放心吧!如果他们要问,我就如实回答好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只管好好上班,好好吃饭,我很快就回来陪你了!”
“唔,好吧!”黄蔚听话地点头。
孔勋却若有所思地拧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