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做实山神赐福这件事,自然要了解足够多关于山神赐福的事情,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轻松拆穿谎言。
月川市在以前不叫月川市,而是叫做吴家村,百余年前人渐渐多了以后才被朝廷改名为月川市。
但就算现在,月川市中依然存在吴氏祠堂,其中有几个族老坐镇,存放的记本也是对于月川市历史最为全面的记录。
天空中刚刚洒下月辉,下了一天的大雪也停了下来。
陆良踩在雪面,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一路走到了吴氏祠堂的边上,敲响了旁边宅院的屋门。
里面住着一名叫做吴承的族老,和吴芳一家有些血缘关系,也是和陆良父亲关系最好的一名吴家族老,在月川市颇有威望。
他曾经在陆良被那些混帐勒索钱财时还帮忙说过几句话,这才让陆良还剩下了一些钱财。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看见陆良时表情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才说道:“你是陆家的陆良,有事吗?”
陆良含笑打招呼道:“岭哥,我有事想请教了一下承爷爷,不知道他在吗?”
吴岭点点头,让开身位示意陆良进门,关门后才带着陆良朝着内院走去。
两人一直走到内院的主屋,吴岭让他稍等片刻,自己进门说了几句后才让陆良进屋。
屋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端正的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双手在身前上下交叠,下方撑着一根紫色的手杖,面上带着亲和的笑意。
“承爷爷,打扰你休息了。”陆良进屋就快步上前,客气说道。
“无妨,小良你最近精气神好了很多,这才像个少年郎模样。”吴承颔首,盯着陆良的双眼露出满意神色。
“这都要感谢承爷爷的帮助,过年了,我也没什么东西能带给承爷爷,这只兔子还请爷爷收下。”陆良顺势将手上提着的兔子拿了出来。
“有心了,放在那便是,一会我叫小岭来收拾,坐下吧。”
吴承指了指旁边靠得最近的一个位置说道,等陆良坐下后,他又继续道:
“小良,这次来还有其它事情要找承爷爷吧。直说便是,不用见外。”
这么晚上门,陆良要是说就是来送一只野兔,不说吴承不信,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
陆良倒也没有遮掩,笑着道:“承爷爷,不瞒你说,这次过来确有一事要麻烦你,我想借祠堂的记本看看,也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关于山神赐福的事情。”
吴承闻言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那双稍显浑浊的双眼又一次认真的打量了一番陆良,片刻后才回过头,抬起手杖用力的敲击了一下地面。
这时,等着屋外不远的吴岭快速走进屋内,直直走到吴承的身边,躬身将头低到吴承的头边。
“小岭,将小良带来的东西拿下去,然后去祠堂将记本取来。”
“好的,爷爷。”
等吴岭快步离开后,吴承才转头望向陆良,眼神中露出不再浑浊,但却显得凝重的目光,声音低沉了许多:“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良吗?”
突然的话语瞬间打乱了陆良的心神,他全力克制下脸上才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只是放在一侧的掌心几乎被手指抓出血迹。
“唔……”
“承爷爷,为什么这么问?”陆良的声音还算平静,这也是他拼命克制下的结果。
吴承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只是认真的观察着陆良的表情变化和身体动作,还好在他的位置刚好看不到陆良青筋暴起的那一只手。
几个呼吸过后,吴承忽地松了一口气,原本绷直的手臂也松弛下去:“看来还是,那就好,那就好。”
陆良也在此刻意识到,吴承的话并不是觉察了他穿越什么的,而是一种试探。
还好…还好他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不然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那就难说了。
吴承此刻虽然只是一个人在这间屋子,但他既然敢在这种情况下问出这种问题,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只要陆良被识破,就算逃出去,这个消息也肯定会顷刻间传遍月川市。
刚刚这短短时间内,陆良的后背已经被冷汗侵湿,可想而知刚才他内心经历了何等的惊吓。
急剧的紧张后怕中,他肾上腺素飙升,思绪变得十分清晰,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因。
吴承既然不知道穿越这种事情,那他会问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原因——山神赐福很可能有些他不知道的问题!
果然,接下来吴承的话证明了陆良的猜测。
“小良,这件事你不清楚,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总之,据上面所说,如今还能得到山神赐福的人,很有可能是被邪祟占据了身体,早已经不是本人。”
陆良抬头时脸上露出实实在在的惊容,问道:“为何?”
吴承摇摇头道:“我等凡夫俗子,自然不知其原因,只是听命行事,但他们也说了,也有可能是真的的山神赐福,不过几率很小。”
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不过你命好,刚好得了这极小概率的善果。”
“承爷爷,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这样问一个问题就能确定我不是邪祟吗?”陆良又问。
吴承笑了笑:“并不是,其实从山神赐福消息传出的第一日我便叫人开始观察你了,根据那些消息,我也能判断出你不是,这最后一问,只不过是我老头子不放心罢了。”
“再说,我老头子还没活够,怎么可能会将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原来如此,陆良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他并不意外以自己敏锐的五感也不曾发现有人跟踪,以吴承的地位,他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能作为探子,而这些探子根本不用刻意跟踪他,只需要在正常接触时观察便行。
不过,他依然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那承爷爷,这邪祟占据身体,和正常的山神赐福又有哪些地方不一样呢?”
吴承解释道:“邪祟之所以称之为邪祟,就一定有其邪的地方,它们嗜血好杀,那是本性,不可能忍得住,而且也不会隐藏,所以很好分辨。”
停顿片刻,他又望向陆良,神色中多了一丝激动道:“小良,你当时可是遇到山君了,它有没有降下什么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