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男人不再爱它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

　　—————亦舒

　　你爱我吗？

　　算了，当我没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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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源见董清跟自己要人，也摆起了架子，扶了扶镜框，看着应念之打着暗语道：“董总监，这次调人过来，各部分事先都是分配好的，上次的事情过后，审核部人员也是不足，对吧，应部长。”

　　“哦？孙部长这就不清楚了，这次名额有八个，可实际上报道的人员是九个，这多出那个就是周子熙，你没看名单表吗？特招人员就应该物尽其用，如果他柯建铭指名让周子熙做这个项目，孙部长总不能让这单大项目溜走吧？”柯建铭确实只吃周子熙那一套，任谁都知道被柯建铭为难得想辞职的设计师是数不胜数，眼光也是高得要上天。

　　孙源脸色黑了大半，松口放人也拉不下面子，是关系到几千万金额的合同问题，在宋伟生面前也不好乱说话，看了眼应念之，见对方别过脸不搭理，只得软了下来，话没出口，宋伟生下了死命令道：“以后周子熙调到设计部，董清，你先整理好设计方案，配合策划部抢到锦江苑的广告版权，至于审核部上次审核失误的意外，我希望下次不要出现，新人固然是新人，但是最后检查作业是通过你们的审核敲定下来的，一个上海调来的设计师就能提高你们工作效率？好了，散会。”

　　董清听下来是不开心的，字字句句帮着她，是她感到不安的。

　　气氛紧张，谁也不敢多说话，收拾好汇报资料，起身就走，董清不动声色地跟在宋伟生身后，电梯里，宋伟生回头看了眼董清，也没说话，直到走进办公室，董清门一关，往宋伟生面前一站，一双大眼瞪着他，只等表态。

　　原本绷着脸的宋伟生，见董清这模样，也绷不住了，好笑地问道：“怎么了？今早帮你出了口气，心里还没舒坦啊？”

　　“怎么可能会舒坦！老宋，之前那些事儿都是我闯的祸，公司也流失了那么多客户，你迟早把我惯出一身毛病，我是给你打工的，老宋。”董清端正了自己的位置，也提醒着宋伟生。

　　宋伟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邀请函，笑眯眯地递给董清道：“因为投诉方有三方投资人，吴家老二那块上次饭局后虽然没那么强硬了，吴氏也在咱们旁边也弄了个分公司，听说是吴家老二接管的，下周他们就宣布成立分部了，这是他们发来的当天酒宴的入场券，你和我去一趟。”

　　宋伟生那副表情在董清眼里是求人时候才有的，那般明显帮着她说话，她也不好回绝，强扯出一丝微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应下道：“我就知道你早上那么帮我准没好事儿，下周我就跟你走一趟，还你刚才帮我说话的大恩大德。”

　　“董清啊，有些事在面对后还能淡然自若，那才是真的放下了，这几个月你变得感性了，吴家老二这块疙瘩是不是还在，那天去了你就知道了。”宋伟生看得出来，董清活得不自在，也不痛快，缘由自然也是不言而喻，早已是人尽皆知，旁人不知真伪而已。

　　说到吴思远，董清还是难受的，她不做隐瞒，走到会客处倒了杯温茶，瘫到沙发上，面如常态道：“老宋，媛媛出生那天，你后悔你做的决定吗？”

　　那天，董清急性胃炎，抽搐得厉害，昏倒在公司。

　　宋伟生不说话，盯着办工作桌上太太的相框，眉头微皱，一番话堵在嗓子眼，不得出口。

　　“我后悔，如果我那天没有给你打电话求救，你就能见你太太最后一面了，这是我欠你的，我还不完。”说完，董清侧过身子，背对着宋伟生，指尖摩擦着茶杯上的磨砂花纹，心也揪得'滋滋'作响，好不自在。

　　宋伟生将相框收进抽屉，释然地笑着道：“这是我和她一起选的，媛媛出生了，我就没有后悔的了，这最后一面，不见也好，免得记一辈子，再无好眠可言。”

　　董清又问：“你不想她吗？如果心有念之人，你又怎么做到好眠？”

　　“吴家老二和你，我和我太太，不一样的，百年中但凡有五六年幸福的时间，那一辈子也是值了。你和吴家老二呢，错过便是一辈子，忘不了只能是一辈子的疙瘩，若忘了，是最好。”宋伟生知晓董清话中的意思，她在向自己请教。

　　若忘了，是最好？

　　晃神间，有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到董清的手背上，她往脸上一抹，是眼泪。

　　宋伟生这张嘴是真厉害，她起身将茶杯放回到茶几上，抹干眼泪，皱着眉头气恼道：“再不回去文件都堆成山了，每次都跟我来这么一套，老宋，你亲自跑公关业务，这业绩保准赶上他们几个专科生。”

　　说完，董清转身就走，不给宋伟生说话的机会。

　　宋伟生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想让董清认清自己罢了，毕竟周子熙的后台也不小，日后再说也罢。

　　回到办公室，董清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满脑子都是宋伟生的那几句话，看到吴思远与顾茜茜在一块儿，她应该会祝福吧。

　　可如今，亲手赶走吴思远后，这想不开的变成了自己，那周子熙算什么？虽说周子熙会等，但这明摆着就是不公平的事，长期如此任谁都受不了，想到此处，董清内心对周子熙的内疚感越来越浓，就像一勺速溶咖啡泡进开水中，一瞬间变成液体，弥漫开后，入口苦涩，且让人清醒得不像话。

　　“清姐，有你的快递。”宋媛推门进来后，神秘兮兮地凑到董清身前，拿出快递递过去，问道：“清姐，周先生原来那么浪漫，匿名送戒指向姐你求婚呀？”

　　戒指？董清警觉，周子熙短时间内不会那么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只有吴思远会玩那么一出。

　　她拆开物件，果不其然，是那天自己还给吴思远的戒指，董清将戒指扔进抽屉，气得脸色发白，沉声道：“不是他寄的，戒指的事，先不要跟子熙提起。”

　　宋媛秒懂，二选一，那便是另一位吴先生了，她聪明地闭上嘴，回角落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