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果不其然,他们还是为病魔献身了,顾然高烧不退,夏琳左腿也伤的严重,夏琳父母要外出工作,所以两个病患就由奶奶一个人照顾,夏天知道顾然病了,就嚷嚷着不去学校,非要留在家里照顾他顾大哥,不过尽管他再怎么撒泼,最终还是屈服在夏爸手里的棍子下,跑去上学了。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奶奶就开始在两间屋里奔波,夏琳虽然下不了床,但脑子是清醒的,而且身体也没有其他毛病,所以听说了顾然高烧不退,就一直催促着奶奶过去。
等奶奶离开之后,夏琳就准备躺下休息了,可她一闭眼,脑子里就会浮现出昨天晚上的画面,所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都睡不着,最后实在不放心,就拿起旁边的拐杖准备去看看顾然。
夏琳好不容易借助手臂的力量坐到了床沿边,但拿起拐杖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由于左腿使不上力,她就只能把重心全压在右腿和拐杖上,折腾了一会,站是站起来了,可要怎么走呢?又把夏琳难住了,她想“要是双拐还好,可以借力,但这根及腰的单拐,她到底该怎么征服它呢?”夏琳觉得,与其用它,还不如自己单腿跳的快,所以她扔下了拐杖,单腿跳了起来。
令夏琳没想到的是,单腿跳这么耗费体力,她都跳的满头大汗了,也只到达了桌子前,于是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边揉揉酸痛的右腿边想“我这是何苦呢?还嫌自己左腿伤的不够啊,再说了,就算我拖着残废的身躯走过去,他也看不见啊,”想着想着她就摇头嘟囔着:“算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说完就准备回去。
夏琳转身看着回头的路,她想“可真是前路漫漫,后路难难呐,”想着她就深深的叹口气,沉思了会,她就开始自我安慰:“走都走了,就一头扎到底吧,”然后撑着桌子站起来,继续跳了,等跳到了门口,夏琳就坐在门沿上休息了一会,回升了体力,才扶着栏杆继续前行。
“跳跃可以锻炼身体,单腿可以练习平衡,”夏琳就一直自我洗脑到顾然门口。
到了顾然门口,夏琳并没有立刻进去,于是坐在了楼梯上休息了起来。过了一会,奶奶端着药碗从屋里出来了,一看到夏琳,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走到她身旁说:“我的老天爷啊,你是怎么到这来的,”夏琳没有理会奶奶的担忧,而是淡定的看着她问:“顾然醒了吗?”奶奶在她身旁坐下,瞪着她说:“你还有空关心别人,自己什么样你不清楚吗,”说着就去拍夏琳的左腿。
奶奶手刚拍上去,夏琳就疼的大叫了起来,然后擦着眼泪说:“奶奶你轻点,疼,”奶奶见夏琳哭了,更生气了,拍着她的肩膀就吼:“你还知道疼啊,疼你还到处乱跑,活该,”说完就不理她了,夏琳见奶奶生气了,忙笑着挽住奶奶说:“我这不是为了找你吗?我在屋里喊了好久,你都不理我,那我只能来找你了,”说着还晃了晃奶奶,奶奶瞥了她一眼说:“找我,找我干嘛?”夏琳见奶奶气消了,就笑着说:“想你呗,”奶奶见她嬉皮笑脸的,就瞪着她说:“整天没个正经,迟早有一天被你气死,”说完就起身走。
奶奶走了几步见夏琳不动,就转过身拉着说:“还杵在这里干嘛,想挨打是吧,”说着就拉她起来,夏琳攥住奶奶的手说:“腿麻了,走不动,”奶奶瞪着她说:“走不动也要走,难不成让我这把老骨头背你不成,”夏琳一听,看着奶奶笑着说:“不敢不敢,我可不想再多个伤员,”说完又接着说:“奶奶你先下去,我坐在这休息会,等休息好了我再叫你,”奶奶看了她一会说:“那好吧,等你休息好再叫我,”夏琳笑着点点头。
奶奶走后,夏琳就起身跳到了顾然的屋里,走到床边坐下来,就一直看着他,此时的顾然浑身散发着热气,满脸通红,夏琳抬起右手放在他额头,瞬间一股热浪穿过了她的手心,这让夏琳锁紧了眉头,她想“看来烧的不轻,”于是她把手拿开,又把被子往上提提,看了看他,就出去了,直到出去关上了门,才开始喊奶奶。
奶奶把夏琳扶了回去,弄到床上安顿好,才揉揉自己的肩膀说:“看你瘦不溜秋的没几斤肉,怎么这么重,”夏琳调皮的笑着说:“谁知道怎么长的呢,不都是你遗传的吗,”奶奶瞪着她说:“没个正经,”说完又接着说:“你先躺着,我下去做饭,”夏琳笑着点点头,想了想又叫住奶奶说:“奶奶,我们要不把顾然送医院吧,我看他还挺严重的,”奶奶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的,可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也没法送,还是等你爸妈回来再说吧,”夏琳点了点头,奶奶就出去了。
等下午爸妈回来了,就带着顾然去医院了,好在去医院及时,挂了点滴吃了药,顾然很快就醒了。
顾然身体恢复是在三天后,但此时夏琳的腿还没完全好,医生告诉奶奶:“她的腿走路没太大的问题,但一定要注意别走太长时间,偶尔走动走动,对她的恢复有好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奶奶听了医生的建议,就每天早上督促着夏琳到院子里散步,而顾然每天一打开房门,就会看到夏琳拄着拐杖像个老太太一样在院子里转圈,所以观看夏琳散步,成了他每日一笑的趣事,而夏琳每天看到顾然在楼上笑,就会咬牙启齿着在心里默骂。
半个月都过去了,夏琳的腿也好差不多了,在屋里躺着无聊,她就到楼下的院子里转转,可转来转去都是这点地,所以她越转越烦。
夏琳抬起头,看着顾然紧闭的房门发呆,她想“顾然在屋里干什么呢?画画?画什么呢?午睡?那睡多久了呢?”等她回过神,把自己吓了一跳,她竟然站在顾然的门前,吓得她赶紧转身下楼,边下楼边想“完蛋了,完蛋了,我这怕是着魔了吧,”可她刚走到楼下,身后就嘎吱一声。
门打开,顾然走了出来,他看着夏琳匆忙的跑下楼然后跑上对面的楼,打开门,最后无情的关上,顾然皱起眉头想“今天又抽什么风了?”但很快他就不理会了,因为今天的云彩比夏琳可爱。
晚上吃过饭,顾然叫住了正要上楼的夏琳,然后走到她面前问:“我看你也闷这么多天了,要不出去走走?”夏琳看了他一眼说:“你该不会看我腿刚好,又想给我弄残吧,”话音刚落,顾然就白了她一眼准备离开,夏琳见顾然要走,忙叫住他:“哎哎哎,我跟你开玩笑的,还是出去转转吧,”说完就拽着他往外走。
今晚没有月光,镇民们也都吃完晚饭关上门了,周围显得格外的寂静,好在还有昏黄的路灯,为他们照亮着前方,他们不赶时间,不匆忙,就慢慢的走在巷子里,享受着黑夜的宁静。
走了一会,顾然转头问夏琳:“对了,你下午匆匆忙忙的干嘛啊?搞得像做贼似的,”夏琳一想到下午的事就紧张,于是结巴的回答说:“我干什么,我不干什么啊,你管我,”说完为了增加自己的底气,又停下来说:“你说谁像贼呢?你才像贼,”顾然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就也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夏琳说:“我就是问问,你紧张什么?”他越是随意,夏琳就越觉得自己被看透,于是理直气壮的说:“谁紧张了?我是在锻炼身体,”说完还瞥了他一眼说:“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疑神疑鬼,”说完就要走,顾然使劲拽住她问:“你说谁疑神疑鬼呢?”但用力过猛,导致他们相依在了一起。
路灯最会渲染氛围,尽管黑夜再凄清,有了昏暗的灯光,也会让人很温馨,他们两个就这样注视着对方,仿佛时间静止,但,如果没有下面的狗叫声,世界一定会充满美好。
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把顾然吓得躲到了夏琳的身后,只见他死死的拽着夏琳的衣服,嚷嚷着:“有狗,在哪里,在哪里,”夏琳就被他拽到左边,拽到右边,直到狗叫消失。
等周围安静下来,夏琳就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顾然说:“你难道听不出来是从院子里发出的吗?”说完白了他一眼就走了,顾然周围看看,忙追上去说:“你别走啊,等等我,”追上之后还紧紧的挽住了她的手臂,夏琳嫌弃的使劲挣脱,却挣脱不了,看着还在恐慌中的顾然,就嘲笑着说:“原来你怕狗啊,”顾然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杆,松开她说:“谁怕狗?我才不怕呢,”说完还加快了脚步,夏琳笑着追上他问:“真不怕?”顾然没理她,夏琳又笑着问:“真的真的不怕,”顾然瞪着她说:“你有完没完啊,我都说了我”还没说完,就听到夏琳大叫着:“狗啊,”吓得顾然“啊啊啊”的狂叫,边挽紧夏琳的手臂边喊:“哪里,狗在哪里,”而夏琳却看着他害怕的样子,边笑边跳。